古今中外都有一些愛書如命的人。我願意加入這一行列。書能給人以知識,給人以智慧,給人以快樂,給人以希望。但也能給人帶來麻煩,帶來災難。在“文革”的年代裡,我就以收藏封資修大洋古書籍的罪名挨過批鬥。1976年地震的時候,也有人警告我,我坐擁書城,夜裡萬一有什麼情況,書城將會封鎖我的出路。批鬥對我已成過眼雲煙,那種萬一的情況也沒有發生,我死不改悔,愛書如故,至今藏書已經發展到填滿了幾間房子。除自己購買以外,贈送的書籍越來越多。我究竟有多少書,自己也說不清楚。比較起來,大概是相當多的。搞抗震加固的一位工人師傅就曾多次對我說:這樣多的書,他過去沒有見過。學校領導對我額外加以照顧,我如今已經有了幾間真正的書窩,那種臥室、書齋、會客室三位一體的情況,那種初極狹,才通人的桃花源的情況,已經成為曆史陳跡了。有的年輕人看到我的書,瞪大了吃驚的眼睛問我:這些書你都看過嗎?我坦白承認,我隻看過極少極少的一點。那麼,你要這麼多書乾嗎呢?這確實是難以回答的問題。我沒有研究過藏書心理學,三言兩語,我說不清楚。我相信,古今中外愛書如命者也不一定都能說清楚。即使說出原因來,恐怕也是五花八門的吧。真正進行科學研究,我自變目前情況的。古人說:前人種樹,後人乘涼。讓我們大家都來當種樹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