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7 拂光清和(1 / 1)

嬌華 糖水菠蘿 1034 字 2天前

接應人嚇得快要尿褲子了。他抬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目光朝地上那四個黑衣人的屍體掃去。“小的,小的不知道,他們隻是來找拂光清和冊的,他們用我的家人脅迫我,所以……”“那咱家也去找你家人。”夏昭衣打斷他。“不要啊!”接應人大哭。“聽著,”夏昭衣眉眼一厲,匕首幾乎要貼到接應人的鼻梁,“咱家沒有時間跟你廢話,你若是不老實交代,咱家會讓你死得非常慘。以及,那些被你下藥迷倒的人,可是快醒了。”接應人轉頭朝那邊看去,大汗淋漓。“說,知無不言。”夏昭衣冷冷道。在他們說話時,沈冽將四個黑衣人的麵布全部摘下,簡單搜身,沒有任何錢財和身份憑證,屍體身上隻有暗器,匕首,繩索和毒藥。夏昭衣表現得非常沒有耐心,牽製著接應人按照她的問題回答。接應人並不誠實,回答問題上有所保留,但難逃她的細節觀察和話術邏輯,最終被逼著說出了所知的所有。他的確不知道四個黑衣人的真實來曆,對方給了他們很多錢,這些年,他們一直為對方辦事。夏昭衣問多少年。接應人回答,三年。這四個黑衣人對摘星樓的興趣非常濃厚,這些年已經不止一次翻入皇宮,且從這摘星樓搬走得寶貝,至少已有二十件。這一次,他們的興趣放在拂光清和冊上。拂光清和冊一共有九幅,接應人對於其他幾幅已被尋到的來曆倒是清楚的。當初李據離京,永安大亂,皇城被亂民所破,大量瘋魔了的平民衝入皇宮洗劫,摘星樓裡的寶貝便被搶掠得厲害。實在搬不動後,還有人放火,好在火救得也及時。現在這拂光清和冊,他們從民間找回兩幅,在天盛宮的摘星樓裡找到一幅,現今這星河仗劍,則又是一幅。夏昭衣問何用,接應人打了半日太極後,終於被夏昭衣逼問得沒辦法,伸手指向鏤雕背景:“他們未同我說過,但應該是和這星象有關。”隻這一片星空,夏昭衣一時未看出什麼奇特,她要接應人交出小木牌子,認準了上麵的名字,將小木牌子丟了回去。夏昭衣看向沈冽,頓了下,道:“知彥。”沈冽一愣,抬眼朝她看來,黑眸清幽深極。夏昭衣隻是不想當著接應人的麵喊出他的名字,未料這二字出口,她覺得自己的手心一陣發軟發癢。“……那封信,”夏昭衣說道,“放他們身上吧。”沈冽點頭,從懷中拿出信來。這是夏昭衣特意準備得,本來要放在尋機大殿的信。皇後殯天,宮中舉喪祀禮,監正必要望月觀星,一定會用到尋機大殿。而尋機大殿的天幕星象圖,一千一百二十四個暗格的排序,每個暗格除卻上下之外的其餘四麵所刻暗紋,夏昭衣全部都能倒背如流。她明白將信藏在哪一格的角落裡,一定會被監正翻到。而眾目睽睽之下,這位監正,他不敢不去交給皇帝。現在,這幾個黑衣人的出現,讓夏昭衣改變了主意。沈冽將信塞入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衣服裡,問:“那麼,鑰匙呢?”“另尋他處。”夏昭衣道。她看向接應人,將手裡的星河仗劍圖又揚起:“摘星樓平時幾乎無人,此次因為宮中大祭,太史局的人才祈願至此。這四個人可知此事?”接應人愁眉道:“知道的,我們特意給他們提過,說此行不應當來,非常危險……”看吧,果然遭遇不測了。“那這四個人,還是堅持要來?”夏昭衣道。接應人點點頭。“看來,這東西對他們來說很有用,”夏昭衣低頭看著手裡的星河仗劍圖,“至少,是很急的。”這時,遠處響起喪鐘,又一個時辰過去了。夏昭衣抬頭望了眼窗外,再看向滿殿昏死過去的人影。“公公。”沈冽捧來木匣子。夏昭衣將星河仗劍圖放了回去,對接應人道:“你們的往來書信和他們給你的銀兩或錢莊票號,都在你家中何處?”接應人臉色大白。“若告訴咱家,你便還有利用價值,待咱家走後,旁人若問起這四個黑衣人,你想如何往對自己有利了的說,都隨你。而你若不告訴咱家,那麼……”身後傳來衣衫挪動的聲音,接應人回過頭去,一個伏案之人似有要轉醒之態。“我說!”接應人趕忙道,“我說!小的家住度廣坊,門前一盆富貴竹,前頭是老黃酒館,很好認的!那些書信和錢莊票號都在我書案右下方的磚頭下,抽出磚頭就能看到了。”夏昭衣這才收起匕首,冷冷道:“你就當咱家沒來過。”“是是,小的知道!”夏昭衣和沈冽開門走了。接應人雙腿一軟,癱在地上。他腳邊就躺著一具黑衣人屍體,那些血將地麵打得都是。接應人越想越生氣,朝這黑衣人的屍體用力踹去。叫你們彆來,非得來!這下好了吧,把自己的命給搭上了吧!想到那名守衛放入進去的信,接應人著實好奇,想要去翻,但想想還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名字和住址對方都知道,若是壞了他們的事,那他真的完了。夏昭衣和沈冽離開極路閣後,又去了尋機大殿。尋機大殿有不少人,夏昭衣和沈冽慢步逛了一圈,先後被人恭敬叫住問是否皇帝有什麼吩咐,都被夏昭衣幾句話給打發走了。最終,夏昭衣沒找到丟鑰匙的好地方,便和沈冽離開。其實就眼下情況,陸明峰差不多已經完蛋了,信乃火上澆油,鑰匙為錦上添花。若實在沒有尋到好地方,這花不添也可。他們下得樓來,摘星樓西門那四個守衛的屍體恰好被人發現。夏昭衣不想麻煩,和沈冽往西北方向走去。這邊的積水要少很多,宮燈一盞一盞,暗白色的芒光幽幽照著空曠宮廷。他們仍是往人少的地方去,不過夏昭衣想在離開前去延光殿看看。她選了一條不近不遠的路,繞開那些喧嘩宮苑,結果,讓她遇上了這後宮裡最鬨最吵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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