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7 章朝之風(1 / 1)

嬌華 糖水菠蘿 1031 字 2天前

夏昭衣拾起地上奪來的劍鞘遞去:“你看看,可認得此紋絡。”沈冽接來,細細看了一遍,搖頭:“並無印象。”“那便奇了,”夏昭衣秀眉輕皺,道,“我一瞧見它便覺眼熟,且不是久遠之前的眼熟。”“近日見過?”沈冽道。夏昭衣點點頭。沈冽斂眸,又去細看了遍,仍無熟悉感,唯一能確定得是,不是“那些人”的紋絡。“會不會,也是章朝之物?”沈冽說道。不同於大乾的禮建天下,高度專權,章朝民風極寬,舉國風流清雅,名士多峨冠博帶,衣袂飄舉。除人手皆有芝蘭香草作為佩飾之外,閒時還有一大愛好,便是去精巧構思個專屬於己的紋絡。那些秀美精雅的圖紋會被子嗣一直沿用,也有流傳至民間,漸成為泛天下的共好。而這些共好中,又有諸多派係之分,猶如文學詩詞和小吃建築。“章朝……”夏昭衣攏眉,“近來若說隻我碰過,而你未碰見的章朝之物,莫非是屈夫人那?”但屈夫人那裡,她所接觸到得各類寶物中,她可以確定沒有見過此紋絡。沈冽見她對這劍鞘紋絡當真上心,再一度細細看去:“若是章朝圖紋,此劍鞘上的紋絡流暢精致,秀美飄逸,轉彎處清瘦纖巧,大抵可以排除好堂皇富麗和大氣走勢的永安派係。江北江左一帶,亦皆可排除。”夏昭衣若有所思道:“不像是‘那些人’的,對嗎?”沈冽微頓,點頭:“嗯,那些人的紋絡偏正統尊貴。不過不排除‘那些人’中有其他派係存在,畢竟他們勢力龐雜。”夏昭衣話鋒一轉:“也不能排除是風清昂的可能,或者,唐相思。”她抬眸看著沈冽。每每從她口中說出“唐相思”三字,沈冽都會隱覺不安,但他情緒鮮少外露,黑眸若古井,認真專注地看著她,俊容寧和,無波無瀾。“不管是誰,”沈冽說道,“燒村戕害無辜平民之事不可輕饒,隻要被我們找到,他隻剩一死。”“嗯,”夏昭衣點頭,又道,“但從李國豪他們手中搶走棺材的,卻絕對是‘那些人’。那名受傷士兵身上所拔出來的弩箭,便是‘那些人’的。說來,我最後隻見到那院中殘敗的棺木,再沒見到他們。村中大火也未將他們燒出來,極有可能已不在村裡。”她原本打算,是查看完小院機關後,便繼續追蹤,結果遇上了晏兵,再是起了火,冒出來這群人。夏昭衣支地爬起,沈冽伸手扶她。她朝臂膀上的傷口看去,一笑:“包紮手法不錯嘛。”“劍傷不輕,怎可能是意外?”沈冽看著她道,語氣有些不高興。他自認沒有資格攔著她去哪,也更樂見於她躍山飛雲,行江踏海,鞭打惡徒,手刃仇人,這世上最無羈自由的人,唯她唯離嶺。但若是涉險,受傷是必然。可每見她受傷,他又覺心堵心疼。夏昭衣沒將這句話當回事,問道:“你要回去嗎?”“你呢?”沈冽反問。“我想繼續追人,”夏昭衣道,“我是追著那些人到寨水嶺的,不想半途而廢。你若是要回去,紫蘇染坊那便替我去報聲平安。”沈冽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劍鞘,道:“我令葉正將這劍鞘也帶回去吧,報平安便也由他一並。論及追蹤,我也擅長,不如我隨你一起,多個助力。以及密道中所發現的幾樣東西,我恰好可與你路上一說。”他提到密道,夏昭衣起了濃厚興趣:“是了,你們自陳家祠堂下去,竟是從江水裡出來,那密道可是遍布整個衡香?”“恐怕不止。”沈冽說道。“將軍!將軍!”遠處傳來聲音。沈冽和夏昭衣轉頭看去。一個晏兵快速跑來:“將軍!那崖下發現一具女屍,剛死不久!身上布衣簡製,料質產地同那兩名無頭屍身上的很像!”“可是淺灰色布衣和石青長褲?”夏昭衣問。“正是!”“那兩名無頭屍的妹妹,”夏昭衣看向沈冽,“途中聽他們說話時,喊她四妹。”“你要去看看嗎?”沈冽道。夏昭衣想了想,點頭:“好。”“你先領阿梨將軍前去。”沈冽對跑來得士兵道。“你不去嗎?”夏昭衣問。“我稍後便來。”“嗯,那我先去。”夏昭衣隨士兵離開,沈冽看向葉正。“少爺?”葉正立即快步過來。沈冽沉聲道:“回城後三件事,一,速派三千兵馬去寨水嶺。二,夷平紫蘇染坊,那紫蘇東家當初多少錢買的,讓杜軒以十倍現銀還他。三,調遣人手,封鎖整個均內鄉。”“是!”葉正應道。“還有,”沈冽神色變冷,嚴肅道,“問戴豫,諸昌之死和衛東佑之傷可有眉目,那侯睿的畫像需得貼遍衡香,包括鄉道上,我要見到十步一畫。”“是!”“速去。”葉正立即拱手:“少爺顧好自己的身子!”說罷快步離去。沈冽看向另一名士兵,不待說話,士兵立即肅正:“將軍請吩咐!”沈冽想了想,上前在他身旁低聲叮囑。士兵聽完愣了下,不禁笑起:“……是,屬下遵命!”“去吧。”沈冽聲音變溫和。李四妹的屍體卡在了懸崖一棵倒掛的老樹上。士兵們還在商議如何將她撈上來,夏昭衣過去看了眼,稱她先下去看看。陡峭深邃的山崖,她輕而易舉便下去了,一襲水綠衣衫似輕盈敏捷的崖邊燕蝶。夏昭衣將李四妹翻過來,她身上多處負傷,聯係崖邊痕跡,似是被人追殺途中墜崖,在這半淵上失血過多而亡。夏昭衣解開她的外衫,伸手在裡麵搜找,懷裡有個小錢袋,裡邊銀兩不少,除卻銀兩,還有個長生符,寫著李四妹。除了錢袋,還有數張通行文紙。現今亂世,要想過一些重要關卡的官道,需得各處的憑符,這些憑符稱呼各異,叫文牒、公驗、文書的各有。但有一個稱呼,卻絕對不是中原大地上該有的。夏昭衣的目光落在紙上的“三道東祿”四字,再看向已死的李四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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