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姑娘紛紛起來問話。白五娘和白六娘越解釋越蒼白,最後編不下去了。小姐妹們望來的目光讓她們難受,白六娘急哭了,起身罵道:“就算是送吃的上去,也是我們平時自己省下來的口糧,有你們什麼事!”罵完,她轉身就跑。白五娘喊了一聲“妹”,轉頭看向屠小溪,目光憤怒且仇視:“屠小溪,我討厭你!”她也轉身離開。“我們也討厭你!”馮安安在後麵叫道。白家兩姐妹離開了,剩餘的姑娘們問要怎麼辦,最後,大家把目光看向林雙蘭。“大蘭子,我們要不要去和村裡的人說?”劉怡寧問道。林雙蘭麵色凝重:“先不可以。”“萬一是什麼壞人呢,留這樣一個人在山上,好可怕……”“可是說出去了,五娘和六娘怎麼辦?”林雙蘭打斷她,“在山上養漢子,這話傳出去,她們今後在村子裡麵就徹底抬不起頭了,你要把五娘和六娘逼死嗎!”劉怡寧皺起眉頭:“為什麼要說是我逼死她們,又不是我在山上養漢子!”“你聲音再大點啊!還說你不想逼死她們,你怎麼那麼惡毒!”馮安安衝劉怡寧叫道。劉怡寧氣得跳腳:“馮安安,你有完沒完,老是和我對著乾!”“你剛才不是還說討厭五娘和劉娘嗎?”郭素雲也道。“我更討厭你們兩個!”馮安安叫道,轉身跑走。剩下眾人看著她離開,目光看回林雙蘭。“我回去想想,”林雙蘭嚴肅道,看向屠小溪,“小溪,你陪我去走走。”屠小溪點頭。·睡得晚,加上酒氣使然,杜軒一直到未時才行。八仙桌上罩著麻竹飯罩,飯罩下的飯菜涼得隻剩餘溫。院子裡麵一個人都沒有,老佟也不在。杜軒離開庭院,沒走多久看到一個村民,一經打聽,得知老佟和武少寧他們都去幫忙收拾屍體了。昨晚的沒有整理完,今日又新增了一百多具。比起昨夜,今日這一百多具可不是老弱病殘。對方自以為人多,玩起車輪戰,一批換著一批來。但今天很不湊巧,撞上了武少寧。武少寧是個爆脾氣,一開始能忍,但對方樂此不疲,幾次三番後,武少寧忍不下去了。流民兵沒有馬,他們便也不回村騎馬,省得說欺負人,就近甩掉手裡的屍體,抄起附近的鐵鍬鏟子挖鋤,一群暗衛們迎麵衝了過去。這群身高體壯的流民兵見青香村的村民們終於不畏畏縮縮,而是迎麵衝來,頓時被激起鬥誌。為首的將士們大聲叫嚷:“看啊!這些龜孫子們終於急眼了!”“乾他娘的!”“殺一個是一個,這破村統共也沒多少人!”“兄弟們上!”他們氣勢十足,奔跑速度也隨之亢奮。對麵統共不到三十人,的確不足以放在眼中。兩邊人馬瞬間衝撞,為首的將士高舉大刀劈去,大刀尚在空中,他便聽到自己胳膊被生生折斷的聲音。對方抓著他的手腕將他放倒在地,他痛得嚎呼之際,淚眼瞧見一片鮮血從他身旁兄弟口中吐出,噴了他一臉。鐵鍬直接對著臉拍,牙齒都被拍斷。更不提挖鋤的殺傷力。戰爭沒有人性可言,都說刀槍無言,但至少削得利落,像這種挖穴,鋤地,碎土,作壟的農作工具,在力量充沛的情況下,血肉之軀可以被擊打的稀爛,是真正的毀滅。不足三十人的“村民”,殺入毫無身手和作戰經驗的流民兵中,所過之處,人群像是齊嘩嘩倒下的長草,一片鬼哭狼嚎。後麵的人哪敢停留,掉頭就跑。青香村的村民們在看見他們的第一瞬間便往高大的拒馬槍後跑去,見此情形,他們狂喜奔出來,朝著流民兵追去,邊追邊憤恨怒罵,狂呼挑釁。就這樣,現場又多了一百多具屍體。且還有一個被武少寧親手活捉的“頭兒”。武少寧不負責處理這個人,詹七爺接手後,下令先關起來。現在繼續收拾殘局,那些流民兵依然會來,但沒有靠近,隻遠遠看著他們,隔著百丈距離。見到杜軒出來,武少寧麵色不太自在,上前主動說道:“杜大哥,我們動手了,我帶的頭。”“唉,”杜軒歎氣,“我早該猜到你會忍不住。”“還有個活的,我特意留的,現在詹七爺給抓走了。”“這些不歸咱們管,”杜軒神色凝重,“就是這生殺之事,不知阿梨回來後知道,會如何想。”“阿梨姑娘會不會覺得我殺心重,要趕我走?”“這個不會,”杜軒搖頭,“阿梨的性情從不趕人。”武少寧一臉不放心地點了點頭。杜軒將自己的袖子卷起,在他肩上一拍:“走吧,繼續收拾。”“嗯。”遠處,鐘乾坤遙遙望著人群裡的武少寧,問一旁的副將:“就是他們嗎?”“對,”還沒緩過氣來的副將顫著聲音說道,“他們像是當兵的,而且像是那種上了幾十次戰場的老兵!”“我瞧著也不大啊,”站在鐘乾坤另一邊的男人說道,“也就二十五六。”“他們看上去就不是尋常人,”鐘乾坤冷冷道,“此等身形氣質,青香村裡的人投胎重造才追得上。”極有可能,便是昨天所說的那一隊騎兵了。真有其人。鐘乾坤神情浮起幾絲厭惡。這時,一個士兵大步跑來:“軍師!軍師!”鐘乾坤回過頭去:“何事?”“軍師,有一個自稱謀士的男子前來,想要拜見陛下!”“謀士?”鐘乾坤皺眉,“誰?”“他自稱姓謝,從從信而來,我看他打扮得很斯文,看上去是像讀過書的!”“不見!”鐘乾坤說道,“就說陛下不肯見!”“是!”士兵應聲,準備離去。鐘乾坤這時看了遠處的武少寧和暗衛們一眼,想了想,又叫道:“且慢!”士兵回過身來:“軍師。”“見吧,我也去看看。”鐘乾坤說道。便看看這個所謂的謀士,有沒有什麼好主意可以對付這青香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