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事!!曾郎將快要吐血了。守衛疾奔而來,忙聲說道:“左護府院裡有數十個弟兄被打昏關在大屋裡,他們說是一個男子乾的,不是那邪童。”“男人?”劉監軍上前一步,“什麼男人?那人抓到了沒?”守衛搖頭:“那人穿著我們的盔甲,麵貌看不清,灰頭土臉的,他連著騙了三波弟兄進去,打昏以後估計就走了吧……”“那麼多人打不過他?”劉監軍說道。守衛麵露僵硬,垂下頭點了點。“必然是打不過,要能打得過,還能被人打昏?”曾郎將說道,“都是飯桶。”他轉身朝裡邊走去,說道:“走,帶我去看看。”………………將身上的盔甲脫掉,沈冽撫平衣上褶皺。一旁的守衛將盔甲撿起,皺眉說道:“沈郎君,那我娘的病,可就都交給你了。”沈冽點頭,看著他道:“你見到過阿梨麼?”“那女童?見過啊,”守衛伸手,將自己帶血的衣袖給沈冽看,“她來大牢門口時我撞見的,她還偷襲了兩個守衛,幸虧我當時不忍,跑去看那兩個守衛的傷勢了,這不,我剛帶其中一個準備離開,其他人就被女童們給撞開了,這血還是我扶他們時沾上的。”袖子上邊鮮血濃鬱,一整大片,可見對方傷勢不輕。“她當時有受傷嗎?”“沒呢,她身手好得很,”守衛說道,“真的是厲害,這麼點個子的丫頭,愣是把我們這麼多人耍的團團轉。”沈冽沒說話,從衣袖上收回目光後才道:“我走了,這幾日你自己當心,燕雲衛府恐不會平靜。”“要出事也出不到我們頭上的,”守衛一笑,“沒事,不怕。”沈冽點頭,轉身離開。外邊依然人山人海,這些時日京城的老百姓雖天天有熱鬨看,可沒有一個熱鬨像今日這般轟動。戴豫和杜軒在酒樓上拍著欄杆翹首等著,平靜不下。終於在人海裡看到沈冽身影,戴豫忙一推杜軒:“回來了,少爺回來了!”兩人往樓道迎去,等沈冽上樓來後喊道:“少爺。”沈冽進得包廂,戴豫關上門後大步走來:“少爺,怎麼樣了,見到阿梨了嗎?”“見到了,”沈冽說道,“不過隔得很遠,追不上她。”“追?那她人呢,她現在在哪裡?”“沒找到,至少是安全的。”沈冽說道。“這丫頭,”戴豫沉了口氣,“之前不還是挺乖的嘛,一口一聲大哥叫我,多甜的,怎麼到了京城這麼鬨騰。”沈冽坐在桌旁,正在倒茶,忽的有所感的抬頭朝窗外望去。此處是另一個窗扇,外邊所對的是燕雲衛府大門出去的街道,入目是京都繁盛豪華的樓宇,一條一條寬敞的街道此時幾乎圍滿了人,遠處儘頭有許多轎子及敲鑼打鼓聲。沈冽開口道:“那些轎子……”“便是那江南來的趙大娘子雇來的,”杜軒說道,“據說在尋雲樓還擺了幾百桌酒宴,要為這些女娃娃們接風洗塵。”“出手闊氣。”沈冽說道,抬手飲茶。“戴豫還說阿梨鬨騰,我看著趙大娘子才是真的鬨騰。”杜軒又道。“嗯。”沈冽應道,修長的手指托著茶盞,倚著唇瓣若有所思的輕輕轉動。他放下茶盞,起身說道:“我們也去看看吧。”“啊?”杜軒和戴豫看著他,“少爺,去哪?”“尋雲樓。”沈冽朝門口走去。“去尋雲樓?”杜軒最先跟上,“少爺,你不是不愛湊熱鬨的嗎?”“阿梨脫身後可能會去那。”“可阿梨也是不愛湊熱鬨的人啊。”戴豫也跟上。“所以我才說可能。”沈冽回道。……………………來接女童的轎子共一百九十三台,是短時間內在京城能大致尋到的所有轎子。不過坐滿隻有七十台左右,其他女童大多數不肯走。轎子被抬起,一路吹鑼打鼓,往盛景南街的尋雲樓而去,後邊跟著浩浩蕩蕩準備去飽餐一頓的路人。女童們大多數第一次坐轎子,鼓起勇氣後,好奇的掀開窗簾往外邊張望。沿路許多百姓在看熱鬨,圍了一街又一街,見她們望來,好多人開始起哄,嬉鬨指去。這些目光注視難免長人虛榮,許多女童避開後坐回轎子裡,心裡平靜不下,一時竟分不清,這幾日的牢獄之災到底是好是壞。尋雲樓是京城最氣派的酒樓之一,奢華豪庭,占地極廣,雖不止一次被達官顯貴一擲千金的包下來過,但是像今日這樣擺個上百桌,且還要擺到大街上去的場麵,從未有過。轎子一座接著一座停下,膽怯的女童們被迎了下來。周遭的目光全部投射而來,女童們皆手足無措,便手牽手聚在一起,直到六七個美人出來迎她們進去。“真是福大命大,遇上趙大小姐這樣的大善人了。”“我活了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出手闊綽的女子。”“就這豪氣,哪個男的能夠比得上!”“她到底多有錢呐,金山銀山嗎?”旁人們議論不休,看著那些個女童被帶進尋雲樓。樓下大堂最先擺好佳肴,女童們怯怯進來,見到衣著鮮麗,站在那邊招呼夥計的載春,都停下腳步。載春望來,彎唇一笑,走來說道:“你們可來啦。”膽子大點的幾個女童福禮問安,低低道:“謝謝趙大小姐。”“彆彆彆,”載春說道,“我可不是什麼小姐,我就是個小丫鬟,你們叫我載春姐姐便成。”女童們點點頭,開口喊道:“載春姐姐。”載春望了眼,皺眉道:“不對呀,你們怎麼就這麼點人?”“她們爹娘被困在那邊,她們便不肯來。”“還有人的爹娘死在那裡了,也不來的。”“這樣子啊,”載春點頭,又道,“那你們呢,你們的爹娘看來是沒事的吧?”“……我沒有爹娘了。”“我有四五個兄長和姐姐,我爹娘是不會去拚命救我的……”“我也有好多兄長,我寧可我爹娘不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