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這三個字說來簡單,然而,在某種情況下,又是無比的艱難。望著南宮璿,無論是的畢加亮還是黃岩都有些迷茫,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南宮璿會說出這樣的話,尤其是在南宮璿爆碎了萬年冰晶之後。如果是要放棄,那麼,何必如此決然的爆碎如此珍貴的萬年冰晶?“同生共死!”一字一頓的從口中說出這番話,黃岩臉上染著血跡與灰塵,臉sè卻依然平靜如水,仿佛這隻是一件理所當然的小事而已。從他踏上劍峰的瞬間,生死就早已經的被置之度外了。“不錯,或許我們已經儘全力了,但這不是退縮的理由。”看著南宮璿,楚詩詩輕聲說道,“若是拚到了極限,即便是一起埋骨劍峰,又有何懼?”從理智上考慮,如今眾人的確已經竭儘全力了,即便再拚下去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如此縱然是避開也無可指責!但這世上,本就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用理智來衡量的。畢加亮沒有回答,但是眼中露出的意思卻無疑與楚詩詩他們一樣。“你說的不錯,你已經儘力了!送死這種事情,交給我們來就是了。”眼中帶著一絲譏諷之sè,畢加亮不鹹不淡的說道,心理上,他本就傾向與楚詩詩。南宮璿自爆萬年冰晶造成的衝擊,也隨著這番話消散。生死之際,的確本就是最能看透人心的。南宮璿的選擇或許沒錯,但他卻越發不屑。並不理會畢加亮言語中那份不屑,南宮璿平靜的說道,“既然明知道是送死,那麼,為什麼不努力活下去?”即便麵對眾人的質疑,南宮璿也還是一如既往的驕傲,淡漠之中透出一絲冷冽,透出絲絲寒意。“熱血上頭,動不動就同生共死,這就是你們的勇氣麼?”眉頭傲然挑起,南宮璿淡淡說道,“當已經竭儘全力卻依然還是無法改變結果時,死,不過隻是一種懦弱,卑微如雜草,一把火就能燒的乾乾淨淨。”“不然如何?難道,苟且偷生,反而是勇氣麼?”畢加亮眼睛一瞪,不屑的反譏道。“你就隻有苟且偷生的勇氣麼?”冷笑了一聲,南宮璿如玉的纖細手指猛然指向劍主,“你們看清楚了,那才是把江楚逼入絕境的人,如果無法挽回,那就竭儘全力的活下去,然後讓自己變的更強,強到足以弑殺他複仇。”一瞬間,畢加亮的冷笑頓時僵在了臉上。複仇?!如此簡單的兩個字,卻帶著如何沉重的重量?勇氣,什麼才算是勇氣?一瞬間,不用南宮璿再解釋什麼,三人就已經明白了南宮璿的意思,從表麵上,同生共死或許是一種勇氣,但是,實際上,有時候,活下去卻更需要勇氣。南宮璿的思路與其他人截然不同,那份冷漠之中透著的,是一種瘋狂到極致的自信與驕傲。不錯,如今劍主的實力是遠在眾人之上,甚至讓人生不出反抗的勇氣來,可,現在並不是永遠。活下去,然後竭儘全力讓自己變的更強,直到有一天能夠斬殺劍主複仇,相比與死,這份重量才更讓人窒息。當有機會的時候,不惜生死的全力一搏,麵臨絕境的時候,爆碎珍貴萬分的至寶冰晶,換取一線生機,可當真正察覺到,毫無勝算的時候,卻要竭儘全力的活下去,然後背負這份仇恨,使之成為自己之後生命的一部分。這才是南宮璿,才是那個驕傲至極,冰冷入骨的南宮璿!一絲寒意無聲蔓延,這一刻,包括楚詩詩在內,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出話來。在固有的思維之外,他們第一次如此清楚的聽到,對於勇氣一種截然不同的詮釋。活著……更需要勇氣。一時間,似乎心中原本已經的下定決心同生共死的眾人又再次猶豫了起來。瘋狂的劍意依然不斷轟擊,爆碎的冰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也同時意味著,留給眾人的時間,真的不多了,無論做出什麼樣決定,他們都必須早下決斷。時間緩緩流逝,隨著最後一聲脆響,漫天的冰晶徹底化為飛灰,淩厲的劍意已然再次襲來。“不動,如山!”幾乎是刹那之間,黃岩手結不動明王印,身體再次撐起一層光幕護在了江楚身邊。心中也曾有過掙紮與猶豫,但在冰晶爆碎的瞬間,黃岩卻還是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決斷。或許這是一種極不理智的行為,或許,南宮璿說的更有道理,但,那不是他的道,不是他心中的信念。他隻是黃岩,隻是那個簡單如大地的黃岩。隻有他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到自己的同伴,即便是明知必死,即便是螳臂當車,也不會有半點猶豫!也許迂腐,但這才是他心中最單純,最簡直的信念!“噗!”口中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黃岩的身體頓時跪在了地上,渾身的骨頭近乎斷了一半,可那一層似乎隨時都可以碎裂的光幕卻依然穩穩的護在江楚的身邊。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即在望向黃岩的瞬間,化為堅定。畢加亮一步踏出,穩穩的站在了黃岩身邊,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緩緩說道,“懦弱就懦弱吧,但既然,這大石頭都如此堅定,我又何必退縮?有死而已,但隻要我還未死,就沒有人能越過我的身上,傷害我的夥伴。”震撼!雖然沒有聽到之前眾人所說的話,但是如今黃岩與畢加亮的選擇,卻無疑深深震撼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原來,這世上有一種情誼,真的可以笑談生死。下一刻,楚詩詩突然笑了起來,望著南宮璿輕聲道,“南宮,我們的選擇,果然還是截然不同的,從我認識你那天起,我就明白,我們並不是同一種你。”“你有你的信念與思想,而我……也有屬於我的堅持!”頓了一下,楚詩詩輕聲說道,“原來我曾說,你與江楚之間的感情不是愛情!但是,如今這話,我收回。”“我並不確定,我們究竟誰更愛他!”搖了搖頭,平靜的看著南宮璿,楚詩詩輕聲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就讓我們各自選擇愛他的方式吧。活著,需要勇氣……所以,請你繼續你堅持……活下去。”口中吐出一道淡白sè的光芒,楚詩詩整個人驟然被一團白狐虛影包裹,吞吐rì月星光。死戰!一刹那間,縱然是以南宮璿的驕傲,也不禁沉默了下來。或許她不認同,這樣的行為,卻不能不為之感動。換了其他人,或許會隨波逐流,隨著楚詩詩他們拚死一戰,哪怕是送死,可那不是南宮璿!一步踏出,南宮璿冰冷的目光驟然望向劍主,隨即又緩緩轉向鄭經等人。輕輕咬破舌尖,南宮璿緩緩開口道,“以我之名,以血為誓!”“今rì,若江楚死在這裡,rì後,我必窮畢生之力複仇,今rì參與此事者,皆為我之死地!”“上窮碧落下黃泉,不死不休!”最後一個字落下,一點血sè驟然閃過天際,融入南宮璿的眉心之中,帶著一抹慘烈之意,響徹劍峰。無論是什麼人,聽到這樣的話,心中都不禁位置打突,這樣的震撼,也同樣絲毫不弱於楚詩詩,黃岩他們拚死一戰所帶來的強烈。以血為誓,這本身就是一種死諾!一旦違背,修為永遠停滯不前,甚至會引起反噬,爆體而亡!在修行界之中,這本身就是最沉重的死諾,尋常根本不會有人發下這等誓言,可在南宮璿的口中說來,卻偏偏是如此的輕描淡寫,仿佛不過隻是最尋常的閒話一般。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顯震撼,讓人發自靈魂的生出一抹寒意。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血誓發下的瞬間,南宮璿便退了開去,同時捏碎了胸前的掛飾。一瞬間,一股純粹的光影驟然籠罩與南宮璿身體之上,縱然是劍主,也不禁挑了挑眉頭。“絕對空間?”怪老頭的眼睛極為毒辣,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光影的來曆,如果說之前冰晶是修行的至寶,那麼,這蘊含著絕對空間的掛飾,就無疑是保命的至寶。隻是不同萬年冰晶,這樣掛飾必須由絕世強者祭煉,才能產生護身之效。想要傷害到南宮璿,就必須擁有淩駕與祭煉掛飾強者的實力。而從如今這掛飾的光芒上來看,縱然是劍主親自出手,恐怕也無法在短時間之內,打碎這絕對空間。當然,以劍主的身份,也根本不可能自墜身份去做這等事情。何況,南宮璿本就是天星宗宗主的弟子,若非卷入江楚的是非之中,在天星宗,又有誰敢對他出手?“想殺我的人很多。”淡淡看著南宮璿,劍主毫不在意的答道,“我並不在乎多一個人,即便,你是……宗主的弟子,也不例外!”“所以,哪怕你發下血誓……他也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