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嚇懵了,幸虧賀朝年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扯到旁邊,險險躲過了那柄菜刀。
還未站穩,就聽裡麵傳來母親的厲聲尖叫:“梁東!你這個王八蛋!敢跟老娘動刀!老娘跟你拚了!”
“媽!”
祝卿安著急衝進去,隻見屋內一片狼藉,母親祝惠抄著砍骨刀劈向繼父梁東。
她一個箭步上前,攔腰抱住了祝惠,急道:“媽,媽,彆衝動!”
“死丫頭!你回來的正好!都是因為你!”梁東看到祝卿安,手裡的掃帚就朝她揮去。
賀朝年一把鉗住了梁東的手臂,反手一剪,將他推撞向牆。
“你他媽……”梁東扭過身要破口大罵,對上賀朝年淩冽的威懾,氣勢減了一半,色厲內荏地嚷道:“你誰啊?我們家的家務事,關你屁事!”
“還真關他的事。”祝卿安將祝惠勸住後,走過去拉著賀朝年的手,對著祝惠和梁東介紹道:“他是我老公賀朝年,我們今天剛領了證。”
祝惠手上的刀哐當一聲掉到地上,驚得張開嘴。
梁東反應過來,冷笑連連:“你昨天連男朋友都沒有,今天就領個老公回來,死丫頭,你當我是傻子糊弄呢!”
祝卿安從包裡拿出結婚證,打開懟到他麵前,冷聲道:“你看清楚,這上麵蓋了鋼戳的,我是實打實結婚了。”
梁東看清後,臉色氣得又青又白,指著祝卿安罵:“死丫頭,誰允許你擅自主張跑去結婚的,你知不知道我跟家商量好了下午就過彩禮,你讓我怎麼跟人家交代!”
“要交代,你自己滾去交代!”祝惠撿起砍骨刀,作勢又要劈過去。
梁東閃了一下,見他們現在人多勢眾,氣得啐了口痰,罵罵咧咧跑出去了。
他一走,祝惠渾身繃著的勁兒就泄了下去,眼前陣陣發暈。
祝卿安忙扶住了她,將她扶到沙發坐下,焦急問:“媽,你傷到哪裡了?”
“沒事,你彆看動靜鬨得大,就擦破點皮,他還不敢動真格。”
祝惠給祝卿安看了自己手腕內側的傷,寬慰她道:“我啊就是老毛病,犯頭暈,歇會兒就好。”
“是不是他發現我拿了戶口本,才跟你鬨的?”祝卿安拿著碘酒給她處理傷口,心中愧疚,眼睛裡噙了淚。
“不關你的事,這些年我跟他不都吵吵鬨鬨的嘛。”祝惠不想讓她難受,立馬看向賀朝年,轉移話題道:“你和我們安安真的領證了?”
祝卿安怕賀朝年說漏嘴,搶先一步道:“是啊,媽,我們領證了,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來著,我和朝年交往兩個月了。”
“朝年對我很好,上周他向我求婚,我就答應了,挑了今天就把證領了。”
“才交往兩個月就結婚?”祝惠有些不放心得皺皺眉。
“遇到對的人,交往不在於時間長短,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
祝卿安一邊麵不改色地說謊,一邊握住賀朝年的手,撓他的掌心,希望他能配合她把這事圓過去。
說交往兩個月,祝卿安是考慮過的,時間說太長,怕祝惠覺察不對勁,她實在不想讓她更加擔心了。
其實祝惠並非她親生母親,而是她小姨。
當年她生母難產而亡,年僅十八歲的小姨輟學打工,收養了剛出生的她。
若非她五歲那年的一場病,祝惠也不會倉促嫁給梁東這個粗魯又混蛋的男人。
祝惠為她付出的實在太多了,她早就打心裡把她當成自己真正的母親,不願她再為自己操心。
賀朝年感受到祝卿安溫軟的指腹在自己的掌心滑動,一股奇異的癢意像漣漪般蕩開。
他頗為不習慣這種不受控的感覺,反握住祝卿安的手,有些用力地緊緊攥著,免得她再用她的爪子撩撥他。
祝卿安手被製住,隻好在桌下用腳尖輕踢了下他的腳。
賀朝年哪會不明白她的暗示,反正結婚證已經領了,他也不吝替祝卿安圓了這個謊。
“您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安安的。”賀朝年嗓音溫淡沉穩對祝惠道。
祝惠將兩人的小動作儘收眼底,以為他們是感情好,眉頭略鬆,含笑打趣地看了眼祝卿安,隨即又細細打量起賀朝年。
長相氣質沒得挑,就是不知道其他條件如何。
她也沒藏著掖著,心直口快問:“小賀啊,你今年多大了?家裡幾口人?做什麼工作呀?有沒有車子房子?以前談過幾個女朋友啊?”
“媽,你調查戶口呢,一下子問這麼多,讓他怎麼答得過來啊。”祝卿安冒汗,也怕賀朝年不高興。
“哎呦,我才問這麼幾句話,你就護上了,難怪人都說女生外向。”祝惠揶揄完祝卿安,也沒放過賀朝年,直直看著他,等他回答。
賀朝年骨子裡的教養,麵對長輩還是十分溫和有禮的,他對祝惠的問題也不覺冒犯,一五一十答道:“我今年三十二;父母在我幼年離異,母親移居海外。”
“現在家裡有奶奶、父親、繼母、一個異母弟弟。”
“我現在在啟盛集團上班,有房有車,不過房子仍在還貸;以前一直醉心工作,沒有交過女朋友。”
聽完之後,祝惠麵上略有憂心。
年齡比安安大七歲,這倒沒什麼,男人成熟點會疼人。
家庭關係有些複雜了,不過自己家這情況也沒好到哪去,算是扯平吧。
工作單位不錯,大集團,收入應該還可以,他自己供房貸沒問題。
但是都這個年齡,沒有交過女朋友,保不齊有什麼隱疾。
祝惠找了個借口,將祝卿安拉倒房間內,壓低聲問:“你們婚前做過婚檢了嗎?”
祝卿安沒領會她的意思,搖了搖頭。
“那你們那啥過沒有?他有沒有問題呀?”祝惠小小聲擔心問。
這下祝卿安明白了,被鬨了個臉紅,含糊搪塞:“媽,你想啥呢,他沒問題,好著呢。”
說完她就落跑回到客廳,賀朝年正在打電話,見她們出來,掛了電話。
“公司有點事,我得先走了,這是家裡鑰匙,你先收拾點東西搬過去。”
賀朝年做戲做全套,將鑰匙遞給祝卿安,然後朝著祝惠禮貌頷首:“這回見麵倉促,禮數不周,還請見諒,下次找時間再請您吃飯。”
祝惠連忙擺手,覺得他說話客氣又周到,不由好感上幾分。
“你先去忙吧,我會看著辦的。”祝卿安接過鑰匙,送賀朝年出門。
感覺到身後祝惠的視線一直盯著他們。
祝卿安抿抿唇,拉著賀朝年的手。
踮腳,仰頭,快速在他頰邊印上一吻。
賀朝年微愣,祝卿安紅著臉對他說開車小心。
直到上了車,賀朝年才失笑,摸了摸被吻過的地方,那個輕軟如羽毛的觸碰,真實又虛幻。
這時,特助打來電話。
他邊發動車子,邊戴上耳機接聽。
“賀總,兩個月前在綠島酒店的那個女人找到了。”
聞言,賀朝年神色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