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1 / 1)

克萊頓在《獵物》中涉及了諸多嚴肅主題,像技術失控、金錢對科學的荼毒等,這是他自《侏羅紀公園》後最令人矚目的一部。《獵物》的電影版權已經被20世紀福克斯公司購得。就像恐龍一樣,納米微粒雖然不是流行文化的因素,但通過克萊頓的,它很快就會進入人們的視野。錯綜複雜的密謀娓娓道來……你將愛不釋卷。嚴忠誌對許多中國讀者而言,邁克爾·克萊頓這個名字是隨著當年上映的科幻大片《侏羅紀公園》進入他們的視野的。跌宕起伏的緊張情節、險象環生的生動畫麵、歎為觀止的幻想色彩和豐富淵博的科學背景是克萊頓作品的標誌性特征。克萊頓的新作《獵物》出現了明顯變化——在時間和空間上從遠到近,關注的目光投向了被稱為21世紀三大熱門領域的納米技術、生物技術和信息技術,當代人的日常生活進入了他的創作視野。作家借助這一具有轟動效應的題材,演繹出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在美國內華達州的沙漠裡,微生物納米集群被人放出實驗室,進入荒野之中。它們實際上是納米機器人掠食者,具有自體繁殖、自我進化和自動適應環境的能力。它們在自然界中飛速進化,很快變成極度危險的殺手,消滅它們的努力均以失敗告終,人類成了它們的獵物……這部在美國推出兩周後便登上《紐約時報》的暢銷書榜首。2002年11月24日的《紐約時報書評》稱,“從純技術的角度看,《獵物》也許是克萊頓創作的最有追求的科技驚險。”《獵物》中采用了好萊塢災難片的模式,主要場景選在一個遠離人群、幾乎處於封閉狀態的沙漠工廠中,包含了克萊頓科幻的主要特征。不同之處在於,這次失控的是不為肉眼所見的微生物納米微粒,這次的男女主角傑克和朱麗亞都是當今令人羨慕的美國矽穀的科技人員。傑克是一名計算機程序專家,暫時處於失業狀態,堪稱“模範丈夫”,對婚姻持認真負責的態度,對子女充滿愛心。他的妻子朱麗亞在開始時已經變為一名利欲熏心的工作狂,並且紅杏出牆,與一名年輕同事有了外遇。故事開頭給讀者的印象是,的題材是現代社會中家庭角色的顛倒或轉換問題。但是,克萊頓總是能夠給讀者提供令人耳目一新的東西。首先,與克萊頓以前創作的多數作品不同,《獵物》采用的是第一人稱視角。故事的來龍去脈、其他角色的背景和言行都是通過主角傑克的眼睛,從他的角度敘述和介紹的。傑克的觀察能力、思維方式和語言敘述貫穿全篇,是作品的主要黏合劑,對讀者產生直接影響。讀者不得不進入主要人物傑克的內心世界,因此情節發展過程也同時展示了主人公的內心世界變化。《獵物》扣人心弦,令人不忍釋卷,其主要原因除了精彩的故事之外,還在於傑克展示的個人魅力,而這種魅力是與他的淵博知識、縝密思考和勇敢行為密不可分的。令人感到欣喜的是,與克萊頓以前塑造的角色不同,傑克並不是一個臉譜化的平麵人物。就人物塑造手法而言,這部作品應該是一個不小的進步。在克萊頓的筆下,傑克是一位身份特殊的敘述者。《獵物》沒有采用無所不知的第三人稱視角,但是,傑克在科技知識方麵幾乎是一個“全知全能”角色:他曾經在斯坦福大學學習種群生物學,熟悉野生動物研究技術和遺傳篩選技術,在電子媒體公司擔任過程序設計部門的主管,專攻分布式並行處理程序,而且擅長智能體群體研究。作為敘述者,傑克的這種專家身份很容易取得讀者的信任。其次,他是艾克西莫斯技術公司副總裁朱麗亞的丈夫,暫時處於失業狀態。這種精心打造的身份設計使傑克既有業內人士的專業知識和背景,又在利益問題上比較超脫,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局外人的獨特優勢。其次,克萊頓巧妙地利用了主角傑克和朱麗亞之間的矛盾和衝突來推動情節發展。這種獨具匠心的構思有利於增加作品的可信度,有利於情節展開的連續性。因此,讀者大都相信作為敘述者的傑克在開始不久留下的伏筆,“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人意表”,知道對平淡家庭瑣事的敘述中暗藏玄機,願意跟隨傑克去尋找一個個問題的答案。例如,傑克發現朱麗亞行蹤詭秘,懷疑她另有所愛。讀者一方麵相信傑克的判斷,另一方麵在心理上也有所準備,去發現新的情節。傑克想要弄清的第一個問題是:朱麗亞為什麼行為反常,她是否有了外遇?在探尋真相的過程中,讀者和主人公一起離開的第一個場景“家”,進入了第二個場景“沙漠”中的裝配工廠。的情節隨即變得非常緊張,環環相扣,伏筆迭出,幾乎令人透不過氣來:艾克西莫斯技術公司的集群項目從開始便遇到了設計缺陷,到那時仍束手無策。公司得到的金額高達數百萬美元的國防項目化為烏有,看來難以擺脫破產困境。於是,朱麗亞和裡基鋌而走險,釋放出納米微粒集群,讓它們繁殖和進化,觀察那些集群是否能夠學會自己存活,期望能夠絕處逢生。然而,那一試驗計劃“漏洞百出,技術不成熟,匆忙湊合而成,隻是為了解決眼前問題,根本沒有考慮到將來情況”。它是“處於巨大壓力之下的典型的企業思維的產物”。這樣一來,傑克想要查清的第二個問題是,朱麗亞迷戀的是她的同事裡基,還是那些被她視為尤物的納米集群?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傑克在尋找事實真相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出人意表”的情況:當初他領導的團隊編寫的分布式智能程序已被濫用,朱麗亞和裡基事實上製造出了一種能夠自體提供能量、自體維持的機器人納米集群。而且,那些集群的人工進化速度異常迅速,在野外變成了真正的掠食者,動物和人類都將成為它們的獵物。於是,傑克要解決的第三個問題是: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消滅自控集群?再次,《獵物》妙筆生花,較好地處理了展開情節與介紹科技知識這個科幻創作中的重大難題。克萊頓當年從哈佛大學英語專業改行專攻人類學,並以最優異成績畢業,後來又進哈佛大學醫學院做了一年博士後研究。這些經曆有助於他在這部作品中得心應手地處理相關的現代科技知識。在他的筆下,醫學、物理學、生物學、計算機技術都不是枯燥乏味的內容,而是在文學想像中變成了精彩紛呈、妙趣無窮的知識。作者很好地平衡了介紹科技信息與保持情節連續性二者之間的關係,充分利用傑克這個專家型敘事者,時而講述故事,時而講解科技知識,顯得駕輕就熟,遊刃有餘。《獵物》的前半部分用通俗的語言介紹了故事所涉及的各個科技領域,這既有助於讀者了解傑克和朱麗亞的專業背景,又為故事的發展起到鋪墊作用,形成了精心安排的伏筆和扣人心弦的懸念,與後半部分情節的快速推進形成強烈對比。這就避免了科幻中常見的那種堆砌術語的做法,使整個作品張弛有度,開合自如,讓讀者始終保持適度緊張感和興趣。此外,克萊頓還采用了寓意深刻的對比手法來保持情節的發展節奏,深化了富於啟迪的人文思考。如果說《獵物》中的科學幻想令人匪夷所思,那麼對傑克一家生活狀態的描寫則拉近了作品與現實世界之間的距離。如果說朱麗亞從科技人員和賢妻良母變為被納米集群控製的惡魔,類似於瑪麗·雪萊筆下的弗蘭肯斯泰因,那麼對來自中國的科學家常梅的刻畫則有助於讀者始終意識到什麼是科技人員的職業操守和道德良心。如果說朱麗亞的“外遇”包括現實社會中的裡基和被裡基形象具體化的納米微粒集群,那麼對傑克這一人物的精心塑造會使讀者在情感層麵上產生這樣的認同和共鳴:對傑克來說,這兩種“外遇”都是異己力量,起到破壞個人家庭和人類家園的有害作用。除了以上三個推動和控製情節發展的創作手法之外,《獵物》在現實意義方麵也取得了引人注目的突破。克萊頓認為,創作中需要處理的主要問題包括敘事技巧和現實意義。他在2002年11月的一次訪談中講到了創作動機:“一般說來,我知道我努力去嘗試這二者之一:要麼解決某種敘事可信性問題(例如,如何讓人們——至少在幾個小時中——相信恐龍的存在?),要麼認識現實世界中的某個問題(例如,在性騷擾中侵犯者與受害者之間的關係如何?)。”他指出,“戰爭事關重大,不能隻由將軍們說了算;與之類似,科學事關重大,也不能隻由科學家們說了算。”克萊頓認為,傳統的人文主義批評者對科技知之甚少,而科學家們既不會去接受外行的意見,也不會去接受用荒謬危險來蠱惑公眾的做法。作為當代美國文壇上擅長編寫告誡性故事的大腕,克萊頓在《獵物》中提出了發人深省的警示:如果缺乏人文關懷,缺乏人文反思,技術失控將會帶來巨大災難和潛在危險。這部並不止步於對科技奇跡的讚歎和對未來的憧憬,而是將關注的目光投向當前社會中的熱點問題。無論作品在某些方麵顯得多麼離奇,多麼不可思議,它的大膽想像始終保持著在將來成為現實的可能性。從這個意義上說,它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科幻,而是具有明顯現實意義的技術災難。作者通過富有魅力的想像,揭示了科學技術的負麵效應可能給人帶來的深重災難,促使讀者全麵重審科學和理性,思考關於科學、人性、道德以及人的定位等一係列重大問題。值得指出的是,《獵物》這樣的反思科學與人類關係的是在西方後現代思潮的大背景下產生的。科學哲學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已經形成了比較完備的理論體係,能夠以人文的眼光,從總體上反思科學技術的本質,反思科學技術實踐與世界、與人類生活和精神文化的關係。毋庸置疑,科學技術在現代社會中的積極作用是顯而易見的。但是,科學技術在為人類帶來種種便利的同時也產生了各種問題,例如,它破壞了自然界的平衡,造成了環境問題,加大了窮國與富國之間的鴻溝等等。更為重要的是,經濟、政治等諸多因素已對科學技術的發展產生了瓶頸效應,科學技術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喪失了它當初為人稱道的自由、民主、平等價值取向。我們可以從幾個方麵來觀察和思考《獵物》揭示的重大問題:第一,在經濟利益與職業操守發生衝突時,科技人員如何做出選擇?從個人角度上看,名利考慮是驅使朱麗亞和裡基不顧後果地釋放集群的直接原因。納米微粒攝像頭試驗失敗了,技術人員無法找到解決辦法,艾克西莫斯技術公司將要失去供貨合同。那樣,該公司就要徹底破產。朱麗亞最初“隻是想挽救公司而已”。她告訴傑克:“我以前從來沒有把公司搞砸過。我管理的公司從來沒有出過大問題,我不願艾克西莫斯技術公司成為第一個。我在公司裡有投資,我在公司裡有利害關係,而且,我想我有自負感。我想挽救它。我知道我的判斷有問題。我鋌而走險。不是彆人的錯誤。他們都想製止它。我強迫他們繼續乾。它是……它是我搞的重大項目。”對裡基來說,經濟利益是促成他和朱麗亞合作的直接原因。讀者在開頭就已經發現,集群項目是艾克西莫斯技術公司的救命稻草。而且,“這個公司的成敗在經濟上對裡基非常重要”。裡基擁有該公司的優先認股權,認為艾克西莫斯技術公司是他賺大錢的最後機會。作者通過常梅之口告訴讀者:“他在這裡已經5年了。如果這個項目不能成功,他年齡太大,不適合在彆的公司再去另起爐灶。他有妻子和孩子;他不能再用5年來賭博,等著看下一家公司是否成功。所以,他真的想讓這個項目成功,真的在強逼他自己乾下去。他不分晝夜地工作,思考。他每天睡覺的時間不足三四個小時。坦率地說,我擔心這種乾法已經影響了他的判斷力。”讀者發現,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上,貪欲是人類麵對的最可怕的“掠食者”之一,朱麗亞和裡基最終都變為貪欲的可悲“獵物”。為了避免在現實生活中出現朱麗亞和裡基那樣的毫無社會責任感的“科技瘋子”或“科技魔鬼”,必須時刻提醒掌握科學技術的人:科學技術是造福人類的途徑,不是實現個人名利欲望的工具。第二,科學和理性會不會出錯?科學是否會按照理性的設想發展下去?傑克對納米集群的態度典型地體現了科學家在處理技術問題時麵臨的兩難境地。一方麵,作為科學工作者的傑克看到那些納米集群正在迅速進化,按照他主持編寫的“掠食獵物”程序成功運行,在朱麗亞和裡基手裡脫離了虛擬空間,變成了現實世界中的掠食者。“在那一刹那,我有一種非理性的自豪感。‘掠食獵物’程序運行良好!”而且,傑克發現問題後的最初反應也是典型的純技術態度:弄清事實真相,尋求解決方案。他首先考慮的是,集群為什麼逃脫了控製?集群能夠存活多久?集群是如何追蹤目標的?另一方麵,作為人文主義者的傑克看到了失控集群可能導致的嚴重問題。“‘掠食獵物’程序並沒有讓元件變為真正的掠食者。它隻是使用了掠食者的模式,以便讓智能體集中起來,具有目標定位性。不知何故,那一點已經變了,那些集群現在看來真的在獵食了。”傑克還意識到,如果處理失當,在自然界中作為掠食者的人類就會變為科學技術的獵物。傑克“對沙漠裡發生的事情感到憤怒。錯誤決策、操作失誤和失職行為一個接著一個,已經持續了數周甚至數月的時間了。看來,艾克西莫斯技術公司的每個人都在搞短期解決辦法,東拚西湊,手段卑鄙。沒有人關注長期後果”。由此可見,《獵物》所描述的並不僅是一場善與惡的鬥爭,而更像是一場檢驗理性的較量。傑克知道集群被釋放的真相之後,開始懷疑理性的價值,懷疑理性能否解釋朱麗亞和裡基等人的不可理喻的行為。《獵物》向讀者揭示,理性並非總是追求真理,它僅僅是人們的工具。當人們能利用理性來實現自己的目的和利益時,他們依賴理性;當他們不需要理性或者理性無能為力時,他們就會拋棄理性。在某種意義上,朱麗亞和裡基這樣的技術人員成了他們自己信奉的科學技術的“獵物”。這正好印證了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的觀點:在現代社會中,科學家是最可悲的群體。從思維方式上看,“事情的真相當然更為複雜。那項技術本身引起了那種行為。分布式智能體係統是自行控製的。那是它們的工作方式。那就是全部問題所在:你把它們建立起來,然後讓它們自由行動。你養成了那樣做的習慣。你養成了以那種方式對待智能體網絡的習慣。自主性是問題的關鍵。”換言之,科學技術可能使人根據科技自身的邏輯進行思維,缺乏對科學和理性的應有反思。如果說《獵物》中的朱麗亞和裡基是有理性的,那麼,那種理性已被工具化,已經淪為被技術操縱的工具和手段,脫離了人的意義,脫離了人文價值的總體構想和設計。用馬爾庫塞的話來說,那是一種技術理性。技術由手段變為目的,成為壓抑人、控製人、摧殘人的異端力量,成為人生目標與人文價值的毀滅者。我們可以說,以朱麗亞和裡基為首的那一幫人已經失去了理性,因為理性的本質性特征之一在於它具有反思性。《獵物》提出的告誡是,應對科學技術在思維方式上可能帶來的負麵後果保持高度警覺,應該使現代科技與人的價值和意義保持和諧統一。第三,如何在哲學層麵上對科學技術進行深入的審視和反思?有的人認為,“全知全能”的現代科技幾乎可以再造世界,頗像基督教中的上帝。例如,基因技術幾乎能夠創造包括人類在內的一切生命,空間技術能使人移居太空,納米技術已在原子結構上合成了自然界原本沒有的東西,冷凍技術、智能信息化技術可使人在一定意義上永生,實現“長生不老”的夢想。在《獵物》中,那些“裝配工”利用垃圾來生成具有分布式智能、可以適應環境、能夠自體繁殖的微型機器人。技術不再是被人類利用的工具,不再是人類自我認識和自我完善的工具,反而成了與人類抗衡的另類“造物主”。科技知識已經帶有海德格爾所說的試圖控製一切、統治一切的權力意誌。結果,科學技術被不加批判地接受,幾乎被置於至高無上的神靈地位。科技界內部尤其缺乏深刻、成熟的批判意識,這無論對於科學技術自身的發展,還是對於人類社會的發展都是十分有害的。科學技術能夠帶來物質繁榮和經濟發展,但是卻無法解決人類存在的意義與價值問題。對科學技術的追求與這種追求可能帶來的後果這二者之間已經形成了根本性衝突。如果用“技術上帝”取消應有的人文價值判斷,最終必然導致無法擺脫的科技災難。這不僅是一個方法論問題,而且還涉及更深層次的哲學思考。人類在麵對自然時往往表現出狂妄自大的心態,其中包括所謂的“技術狂妄自大”。《獵物》的故事在時間上曆時七天,暗指基督教中的創世神話,然而創造出來的卻是一場人為災難。這部揭示了這一理念:狂妄自大、缺乏自知是產生科技災難的深層次根源。這是因為,一方麵人類對自然界的了解從本質上講是非常有限的。正如作者在《緒言》中所說,“人類的所有行為必然具有難以預料的結果。我們稱為生物圈的整個係統非常複雜,我們無法事先了解我們行為的後果。”另一方麵,人類對自身的認識也是非常有限的。作者借助傑克之口告訴讀者,人的“整個意識結構以及人的自我控製感和目的性是一種使用者幻覺。我們對自己根本沒有什麼有意識的自我控製。我們隻是覺得我們有”。其實,由自信導致的“自我欺騙可能是我們這個物種具有的一種更為顯著的特征”。“在21世紀的某個時刻,我們的自我欺騙的魯莽性將會與我們的不斷發展的技術力量發生碰撞。”在此,我們仿佛見到古希臘悲劇《俄狄浦斯王》中那位狂妄自大的國王的影子;在此,我們耳邊仿佛響起了古希臘哲學中的著名格言——“認識你自己。”《獵物》將令人感到震撼的文學真實置於我們眼前,使我們頓悟,讓我們思考,令我們回味。我們掩卷之餘不禁自問:人類應該如何對待自然?如何把握科技賦予的力量?如何自覺進行反思,認識自身的善惡?我們掩卷之餘不禁感歎:人類無論取得多麼巨大的進步,都不能將自己淩駕於自然之上;人類必須學會首先考慮自己行為可能導致的後果,其次才是自己行為將會帶來的利益。隻有這樣,“他們不理解自己的行為”這一行文字才不會出現在人類的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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