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發布。”主編包法滸將文件夾扔在了勵颯的辦公桌上道,隨即就轉身走了出去。是一則關於一起殺人案的受害家屬的跟訪,因為過去了好幾年仍然沒有抓住凶手,家人覺得以前住的地方不吉利,就重新遷了家落戶,現在已經五年了,老人家的兒子兒媳都被謀殺致死,家裡隻剩一對兒老夫婦和幾歲大的小孫子生活,很是艱難。報社每月都會定時去跟訪並送去一些慰問品和社會捐助,年年不斷。勵颯倒是去過一兩次,老人家所在的那個小區,正好就是子恒家裡的那一個,還在同一棟。今天報社突發新聞多,同事每個都忙的不可開交,勵颯推脫不開,隻得拿了采訪工具喊了攝影部的同事一起上了車。采訪很是順利,勵颯和同事出了樓往外走,路過樓房之間花園的涼亭時,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哎呦那個小夥子可真是可惜了,出了車禍差點殘廢不說,連工作都給丟了。上次遇到老盧家的老兩口,問起那孩子,說是傷也養好了,也回家來看過幾次,就是現在不在京城發展了,好像是說去了外地。這不,前幾天我還見過他呢,步履匆匆的,大晚上的就連夜走了,也沒在家住一晚。好好的一個名牌大學生,這要是以後紮根在外地,盧家老兩口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哪,養老說不定都沒著落了。”涼亭裡有人在打麻將,有一個婦女的嗓門尤其大,正在高聲闊論著,語氣中難掩惋惜。盧家老兩口曾經是有一個孩子的,可惜十幾歲的時候死了。夫妻倆那時候已經四十多歲,再生一個有些困難,就去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就是盧子恒。盧子恒自小聰慧,老兩口對他愛如珍寶。街坊鄰裡都覺得盧家也算是圓滿了,等到兩夫妻年老,也就是該享清福的時候了,誰知那孩子卻變成了現下那副模樣,不得不讓人心寒啊。一旁有人附和:“是啊,兩口子今年也六十多七十了。俗話說的好,生恩不及養恩大,到時候如果真是紮根在外地,應該也是會儘孝的吧,看著也是個好孩子……”勵颯不自覺的停了腳步,耳中嗡嗡一片,他沒有在以前應聘的企業工作,難道說,真的是在承州?從布吉回來也有兩個多星期了,勵颯一直想知道盧子恒跟著的那個人是誰,卻屢屢不得頭緒。想去問傅冰,可她那天根本沒見過那個男人,又怎麼可能知道?勵颯思緒萬千,忍不住在心裡狠狠的罵自己不是說好了她和他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嗎?不是說好再也不會打聽他的任何消息了嗎?勵颯,如果你不想再給他招來無妄之災,就不要再去打擾他的生活!可她還是忍不住的想,他到底是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決定。董老師告訴過她他可能心理有些問題,也許很有道理,車禍重創,又差點被毀了一條腿,換做是任何人,估計都不會輕易的轉過彎來,想不通啊,性情大變也是難免。回到報社,想了想,勵颯還是拿起了辦公桌上的座機,接通的那一瞬間,她低低的道:“高康,幫我一個忙吧。”………………………………無端的感覺到疲累,下午下了班回家洗澡就睡了,明天是周末,可以好好輕鬆兩天。醒來發現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摸索著想要拿手機看時間,卻猛地想起手機不在身邊。前幾天的時候傅洌的手機壞了就拿她的用,用完卻不知道扔到了哪兒,隻得重新補辦了卡,新換了手機。應該是在客廳的包裡,勵颯起身看了看室內的落地鐘,七點多了,想到和高康說好了今晚回家一趟的,就急急忙忙的起身換衣服,準備朝高家去。下樓發現傅洌還沒回來,吳嫂看到她下樓就迎了過來,問她是否要擺晚飯。勵颯跟她交代了一下說是自己要回家,要是傅洌回來就告訴他一聲,隨後就出了門。………………高家書房。“他和幾個從承州軍區上來的人在一塊兒,為的好像是傅洌的一批貨。”高康將自己所知道的內幕告訴她:“那些人應該隻是拿他當靶子,出事他頂包,成功就取走貨。”勵颯屏住了呼吸問:“承州軍區?他怎麼會和那些人在一起?那些人是乾什麼的?”她一連串的發問突突地全部掃射出來,憂心的不得了。部隊上混得開的人有哪個是吃素的?敢打傅洌東西主意的人必然不是一般人物,他怎麼會和他們搭上了線?種種疑問如線團一般纏繞在一塊兒,讓她無法理清事情的始末。高康深深的抽了口煙,壓下心中那一抹不平,淡淡的道:“其餘的我不能多說,這是道上的規矩。”他幫她調查,費了多少人脈,疏了多少關係才能打探出一點內情,要是再多說了什麼,保不準要得罪多少人。她卻隻顧擔心她的心上人,從來不為他想一想。算了,他忍不住在心裡自嘲,做這些事也不是為了讓她感激他的,依她的性子,能夠不再恨他就已經是幸事了,哪裡還敢再奢求其他?“你告訴我,我不會說出去的。”勵颯的口氣中不自覺的帶著懇求的意味,她不能看著他出事。子恒之所以會和那些人勾結,說到底也是因為她。傅洌已經放了他一次,若是再有,她不知道他會怎樣對付他。“夠了!你到底有沒有為我想過?!”高康突然一聲低吼,伸手打翻了杯子,他起身走了兩步,強迫自己平靜下來,聲音低啞的道:“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勵颯聽了他的話也是一愣,後又聽得他道歉,更是驚詫,向來心高氣傲、對她不屑一顧的高康,居然會對她道歉?高康轉身,臉上早已是一派平靜無波:“如果盧子恒給你打電話,告訴他,不要試圖虎口奪食,他們鬥不過傅洌的。至於其他,我無可奉告。”勵颯知道,他隻能告訴她這麼多,當下點頭,真摯的道:“高康,謝謝你。我知道你打聽這些事不容易,謝謝,我很感激,真的。”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眸中漸漸被不可名狀的某種狂喜所漫染,發出莫名的光彩。高康覺得舌頭有些打結,卻還是覺得他必須問出口:“勵颯,如果沒有盧子恒,你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會有一點……”鈴聲突然響起,勵颯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她的新手機鈴聲,說了聲不好意思,拿過包裡的手機看了看,接了起來:“嗯,我一會兒就回家了。不用,我自己能回去。”高康覺得說不出的挫敗,他就像一個爆滿的氣球,隻要再多一刻它就能爆炸,卻又突然被人紮了一針,頓時所有的氣力全部消散,再也爆發不了。話到嘴邊的話被他咽了下去,高康忍不住想,也許這就是天意,注定了他永遠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