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程琛剛打過招呼,虞耀崇此際,被揍得坐不起來,讓虞君睿見到?俞鴻猶豫不決,他的心思,虞君睿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淡淡一笑,道:“不知獄丞在不?能否煩請俞大人帶路?”找獄丞也沒用,沒有自己發話,獄丞哪敢給他進去探望,俞鴻這樣想著,忽然心頭一動,抬眼看虞君睿,虞君睿目光灼灼看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逼人英氣,竟讓他微有不敢直視之感。“虞二公子,請。”俞鴻瞬間拿定主意。刑部大牢分了三等,一等囚犯事的王候將相,二等囚一般犯人,三等囚殺人越貨罪大惡極者。虞耀崇囚在第一等。獄丞的辦事地點,便在第一等的外麵一個房間。俞鴻領著虞君睿進了大牢,在獄丞看到他們後便停下腳步,虞君睿拱手道謝,俞鴻本不需還禮的,卻故意拱了拱手回禮方走了,走過轉角時他略停了片刻,再退回一步朝牢門那邊看去,果然獄丞以為虞君睿探監是他同意的,已拿了鑰匙開牢門。自己可沒發過話,皇帝若是追查起來,自可推托,若是不追查,虞耀崇免死無事,虞家少不得領自己這個人情,俞鴻摸了摸胡子,有些得意地笑了,心中同時暗讚,虞家這位二公子,端的好計謀。虞耀崇進了牢房三天,虞君燁是進不來,朝臣則是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少,且虞家剛與姚家毀了親事,誰來獻好兒?竟是沒一個人來探望過他。前兩日還好,隻沒有自由,前程惶恐,吃食差些,今日卻突然給拖了出去,使著暗勁暴打了一頓,雖然頭臉完好,身上卻無處不疼,正在苦不堪言之時,虞君睿進來了,給他帶來了燒雞好酒,不由得熱淚盈眶,拉著虞君睿的手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爹……”虞君睿回握住虞耀崇的手,父子倆一時相對無言,半晌,虞君睿鬆了手,倒了酒遞了過去,低聲道:“爹,喝一杯吧。”“睿兒,你是最有辦法的,爹這事,有法子嗎?”“孩兒正在想辦法,今日打聽到一事,皇上喜歡玉石畫,大哥正在加緊做,隻是……”虞君睿越說聲音越低,停了半晌道:“程家也在幫忙使力,如今或許能希望保下大哥。”“隻能保下你大哥?”虞耀崇身體發抖,臉色慘白。“程琛在幫著想辦法,可是,爹,你是知道的,程家隻關心大哥一人,我與你……”若是早些與華隱逸相認,程家就會連自己一起保了,虞耀崇悔得腸子糾結成一團,好半晌,想起還有劉氏兄長這一條路子,急忙問道:“你娘怎麼說?你舅舅那裡,能不能幫著在皇上跟前求情?”虞君睿搖頭,劉氏的兄長因劉婉玉的事,將虞家諸人恨得牙癢癢,怎肯幫忙?略一思索,虞君睿將劉婉玉搭上程甫,現在已入了程家門的事說了出來。“什麼?”虞耀崇兩眼翻白,往後一仰,直挺挺暈了過去。“爹……”虞君睿又掐又喊,許久後,虞耀崇蘇醒過來,拉著虞君睿涕淚滂澇。“jian人如此肆無顧忌,睿兒,爹此次凶多吉少了。”“不僅是爹,孩兒也在劫難逃。”虞君睿深深地歎了口氣。“幸好還有你大哥能保住,虞家總算沒有絕後。“虞耀崇流淚歎道。“若是爹爹願意,孩兒這一房,也能有後,隻是,苦了素素。”虞君睿捧著頭,痛苦萬分道。“你是說,薰兒有了你的孩子了?”虞耀崇微呆。虞君睿點了點頭,心中暗暗道:“素素,對不起,委屈你了,不如此,往後因你娘的關係,還不知要生多少波折。”能增加一房子孫傳承,自然是好的,人都要死了,虞耀崇也沒心思計較虞君睿帶走葉楊氏的不孝之舉了,他此時甚至後悔,若是不迷於葉楊氏的美貌,早些與華隱逸相認,程家就會連他一起保了。“睿兒,葉家現在沒人了,要不你回去,跟你娘商量一下,急事特辦,這兩日,把你和薰兒的婚事辦了。”依大昭律法,隻要不是謀反之罪,罪不及有孕之婦,葉素薰與虞君睿成親,即便虞家上下不能脫身,葉素薰有喜之人,也不會被定罪的。拿著從獄卒那裡借來紙筆讓虞耀崇寫下的婚書,虞君睿步履輕快地走出刑部大牢,太好了!這紙婚書隻要讓葉楊氏簽上名字,他與葉素薰的婚事,便定下來了,此後,不用擔心姚懿真發瘋,也不怕他爹反悔了。這幾日便成親自然不可能的,葉素薰還在重孝期間,怎麼可能成親?月牙兒已從天邊升起,戌時了,自己出來時沒有交待,葉素薰恐怕著急了吧?也不知她跟程琛是去辦什麼事?虞君睿腦中想著,腳步邁得更急了。離宅子還有幾十步遠,虞君睿便聽到綠蘿和紫蝶撕心裂肺的哭聲,惶恐瞬間擷住心尖,大夫不是說葉楊氏病情好轉嗎?怎麼?“出什麼事?”葉楊氏好好地坐著,虞君睿鬆了口氣,視線左右掃了掃,大聲問道:“素素呢?還沒回來嗎?”“你看看這……”綠蘿遞上一張紙,靠著紫蝶哭了起來。下午她們收拾房間,看到葉素薰留下的紙條,登時急紅了眼,虞君睿又不在,兩人想奔出去尋找,又擔心葉楊氏,急得哭到此時還停不下來。“這算什麼事?當年要不就彆給夫人換臉,這換完了,又想要回去?小姐若是變成華夫人那樣的臉,可怎麼好?”紫蝶絮絮叨叨哭著,她與綠蘿聽葉素薰說過孟姨是華隱逸,想著自家小姐要變成那樣的醜八怪,隻哭得肝腸寸斷。虞君睿瞟得一眼紙條,霎地朝門外衝,一隻腳邁出門檻了,又生生停住,右手握起拳頭,狠狠地擊上門框。“程琛,你個混蛋!”“二少爺,怎麼辦?這時候追不上了吧?”綠蘿收了淚,哭著問道。虞君睿無力地點了點頭,近五個時辰過去,又不知往哪個方向而去,上哪裡追?“二少爺,你還沒用晚膳吧?灶房裡溫著飯菜,我去端來。”紫蝶殷勤地去端飯菜。須臾之間,虞君睿飯畢,綠蘿端過銅盆遞上布巾,周到無比。虞君睿苦笑,低聲道:“你倆彆這樣,素素是我的妻,此生不會更改。”“姑爺。”綠蘿與紫蝶撲通跪了下去,剛止住的淚又傾泄而出。“起來,難為你們這麼想著素素。”虞君睿喟歎一聲,道:“我不在乎素素的臉變成什麼樣子,隻是,想想那是在臉上生生剝一層皮,那疼……”“啊!”綠蘿兩人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