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雙臂交叉放在桌上,低頭凝視著灰色牆沿,坐在審訊室的時候,無數問題浮現在我的腦海中。在等待著警探走進來告訴我他們找到了我的女兒的這段時間裡,我陷入了深思。為什麼他要帶走我的女兒?怎麼會有人對我這麼著迷?警方會給他終身監禁還是隻是一個輕判?我還會不會遇上這樣的麻煩?我開始在手機上瀏覽著女性殺手的個人主頁,試圖找到答案。可是他的主頁上的大多互動都是和他給我發的消息有關或是對我的狀態的評論。這看起來就像他的整個主頁僅僅是為了和我互動而創建。我在他的主頁時間軸,上越滑越遠,直到早至他一年前的動態,我看到了一條我從未看到過的帖子。那時一條我母親,維爾瑪·芬蒂,發在女性殺手的主頁的帖子。她寫道:“不!我不想和你或是你的家庭沾上半毛錢關係!彆給我發信息了!”這可真是奇怪。突然,我聽見屋外傳來了一陣喧鬨。我起身走到門口,試圖打開它,可它被鎖死了,他們把我關在了裡麵!“什麼情況?”我聽見洛德瑞克在門的那邊吼道。“天呐!”我對自己說道。洛德瑞克和我的母親在走廊裡等著警方釋放我,就好像我犯了什麼事兒一樣。“我應該告訴他不要到這兒來的!”“你給我閉嘴!”一個警察叫嚷道。“雙手放在背後!”洛德瑞克的聲音惡狠狠地回敬道:“我是來這兒找我的女兒的,而你們卻要逮捕我?這到底鬨的是哪一出?”“我有你的逮捕令,布朗先生。”“那又怎樣?”“那你就得照我說的去做。”我聽到了一把椅子被抽回的聲音,也許是那個警員把他架起來時發出來的。“彆反抗,哥們。不然就得算是你拒捕了。”我走了回去,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雙手扶著額頭開始哭泣。我的家庭正在走向毀滅。門開了,我抬頭看去。我認出了走進來的兩名警探:福瑞斯克警探和科普蘭德警探。“我女兒她爹在哪兒?”我問道。“他現在被暫時監禁了,”福瑞斯克在桌子的那頭找了個座位坐下,說道。科普蘭德這次穿著另一件藍色的緊身T恤,背靠著牆,惡狠狠地瞪著我。“真是太感謝你把他帶到這兒來交給我們咯,”他挖苦道。“操你媽!”我吼道。“你們他媽的隻在乎抓我女兒她父親,我女兒到底在哪裡!”“這正是我們來這兒找你談話的目的。”福瑞斯克手指交叉放在桌上。“你上次見她是什麼時候?”“這一次我他媽的再也不想配合你們了!我已經回答了這些鬼問題成千次了!羅森警探到哪兒去了?”“這個案子不歸他管了,”福瑞斯克說。“現在案子轉交我們處理了。”“那個‘女性殺手’給你們說了我女兒的行蹤了嗎?”福瑞斯克雙唇緊閉。過了一會兒他說道,“‘女性殺手’接受了全麵的審訊。但他並沒有告訴我們你的女兒在哪裡。”我感到淚水湧了上來。而且感覺到突然有點接不上氣。福瑞斯克警探告訴他的搭檔快去給我弄一杯水喝。他遞給我了一杯有蓋的一次性咖啡杯。我開了杯子,慢慢地喝著。“這並不表明我們就不會去搜尋你的女兒了”福瑞斯克告訴我。“我們得從彆的地方找線索。”“你說的‘彆的地方’又是什麼意思?”我問到。“‘女性殺手’奪走了我的女兒。你們得逼他說出真相。”“芬蒂女士,我們最終將要釋放‘女性殺手’。他承認他在您的個人主頁上發布了大量信息,但他堅決否認他帶走了您的女兒。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來長期關押他。”“為什麼你們不能跟蹤他然後跟著他找到凱麗呢?”我絕望地追問道。“我們知道他住哪兒。而且我們也已經找過和他住在一起的他的母親談過話了。芬蒂女士,你知道那個‘女性殺手’隻有十七歲嗎?”我倒吸一口氣。“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是蘭頓·羅比,他母親的名字是黛博拉·羅比。根據他母親所述,這家夥整天離校後乾的事兒就是對著電腦打字。而且他去學校上課的時間也不多,因為他是那種半天製的高年級學生之一。據他的一些任課老師所說,他事實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學生。他母親告訴我們如果他帶著一個四歲小孩的話她應該知道。”我不停地搖著頭。我徹底沒有搞清楚。還有,為什麼那個‘女性殺手’的母親的名字聽起來這麼熟悉呢?“我還得再問你一些問題,”福瑞斯克警探說,他的口氣開始變得嚴苛。“我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了很多有趣的地方。因此,我必須得詢問您,夫人,您的暴力傾向出現了多久了?”我眨著眼,說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麼?”科普蘭德插了一句:“你知道他在說些什麼。”“我發現了很多可疑的地方,所以我就得從它們入手。”福瑞斯克把手伸入他的西裝內兜,拿出了一張折疊的紙。他展開了那張紙,看了看。“我無意在一個嘻哈門戶網站上發現了一段你和另一名婦女發生爭執的視頻。你能向我解釋一下這個嗎?”“那隻是一段被抓拍下來的打鬥過程。”他點了點頭。“我又更深入地查了查,發現你闖入了一個名叫那個誰……”他斜著眼瞟了瞟那張紙,“黛瓦·巴布科克的公寓。接著,你打了她,不久被捕,然後坐了一年的緩刑。”“你有沒有搞錯?在你所發現的屈指可數的調查線索裡,你有沒有發現我寶貝女兒她爹對黛瓦申請了限製令?她是個瘋婆子。她跟蹤我們倆,甚至在‘現場’網站上向我女兒發出威脅,這些記錄你應該是能找到的。沒錯,我去了那兒,狠揍了那婆娘一頓。老子以後還要打。”“芬蒂小姐,我同時也發現曾有人向家庭服務部打電話舉報你打你的女兒。”“那他媽的都是假的!”我叫道。“我知道,那準是黛瓦·巴布科克那個瘋婆子給家庭服務部打的。她無時無刻不想把我的女兒從我身邊偷走,因為她嫉妒我和洛德瑞克在一起。警探,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他瞪著我,說:“你至今是否虐待過你的女兒凱麗·布朗?”我給了他一巴掌。我覺得我扇得不重,但我知道我把他惹怒了。他的雙眼圓睜,猛地站起身,但隻是阻止了從身後向我逼近的科普蘭德。他整了整他西裝的衣領。“永遠不要指控我傷害我自己的女兒,”我指著他,尖叫道,眼淚從我的臉頰滑下。“我,從來,不會,動我女兒一根毫毛。從不!”“塔莉莎816:我到底做了些什麼才攤上了這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