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光燈搖曳在我和舞者與醉鬼之間,光線讓我頭暈眼花,隻看得到某個人的臉卻看不清麵部特征。正因如此,在人群中找到安吉拉·年輕少女·塞拉諾很困難。在網頁上找到的那女孩的照片深深印入我的腦海,可每當我以為我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像安吉拉的女孩,頭上的燈光就閃向另一個方向。賈維斯·波特(佐治亞州嘻哈團體。)的那首“小妞真棒(Pussy Real Good Ft.2 z)”沒完沒了的敲擊著整個俱樂部,每個人都隨著節拍旋轉移動,在我視線中閃躲。我跌跌撞撞穿過舞池中狂舞的人群,到了吧台前,為自己點了份酒。我的神經使我抓狂。如果我找到這婊子我是不是真的要跟她大動乾戈?洛德瑞克值得我這麼做麼?上一次我為了他大打一架,收獲的是一年的緩刑。在疑問全部占領我之前,我一口乾掉了一杯伏特加然後又點了一杯。然後我感覺到旁邊有人輕拍了下我的頭。我回過頭。“你來這兒做什麼?”那哥們兒在黑色D&G兜帽下直勾勾地看著我問到。“我們見過麼?”他掀起兜帽,我看到了他深深的眼眶和棕色的眼睛。那正是我最想看到的。“馬利!”微笑爬上了我的麵頰,我身體微傾擁抱了他。從小學起,馬利·杜布瓦——也就是亡命之徒馬利——和我一直是朋友。我們在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學習。我還記得那時候他因為開老師的玩笑被趕出學校。每次我需要大笑一番的時候我就會去翻他的狀態。從他發的狀態上的文字和圖片來看,他最近堆了很多狠貨找不到買家。他會發些類似於“有人偷了我的工錢。”或者“大麻堆到可以當床睡了,可我還是想脫手。”之類的東西。他是我認識的最不像惡棍的惡棍。我都不記得我多久沒見過他了,不過我們還在‘現場’上還算是一直保持聯係。“你最近咋樣?”他問道。“我都一年沒見你了。”“還行吧。你呢?”“為生存掙紮吧。我想把這幾包賣掉好給我的網絡電視續費。”我笑了笑。我不敢相信我居然笑得出來,我之前那麼憤怒。也許是酒精的作用讓我敞開了心扉。“你還是個瘋子,一點沒變。”“當然。乾嘛要變。不過看起來你也沒變。看起來仙女一樣。”他說道“我都數不清我遇到過多少個長得像行屍走肉的老女人了。來,擊個掌!”我咂了咂舌表示不屑,但還是跟他擊了掌。我穿著一條緊身丹寧牛仔褲,平跟鞋。唯一算得上性感的是我的上衣——拚接針織衫,領口處帶有成團的刺繡——還有我的耳環,是一對水晶扇子,與我耳垂的匹配程度是彆人絕對比不了的。“謝謝”,我邊說著邊看向周圍活躍的人群,目光找尋著。“你確定不是為坐牢穿成這樣的?”“啥?”“你之前最後更新的狀態。我當時就想,什麼玩意?我被逗笑了。我笑的是你要去現場捉奸這事,不是笑你本人。”我將第二杯酒一飲而下,喉嚨灼燒著。我想著要不要再來一杯。既然馬利看見了我的狀態,我猜想如果他看見安吉拉·年輕少女·塞拉諾在洛德瑞克主頁上的留言,如果他與那兩人中任何一個在“現場”上是好友關係,那應該他也看見了那條留言。我開始因為難堪而發熱。“你有逮捕令麼?”馬利開玩笑的問道。“沒有。我更新的那條狀態沒有任何含義。”“我有逮捕令。”他說。“好幾個,我覺得他們已經開始相互抵消了。我有兩張無證駕駛傳單,一張在密蘇裡,一張在堪薩斯。然後我郵箱裡收到了兩封郵件,一封說密蘇裡將向堪薩斯移交逮捕令,另一張說堪薩斯將向密蘇裡移交逮捕令。我實在不懂!他們是相互抵消了吧,還是他們進行了交易?”我開始大笑起來。完全不是之前的狀態。然後他開始給我講在他老家,有個男孩兒經常坐公交到他家門口,然後再要求他開車送他的故事。我開始狂烈地笑,笑到肚子痛。“有一次我想要扳回一局”馬利繼續說。“我趕在那混蛋之前出了門。結果這小子讓公交司機用公交把我攔下來了!”“馬利,快彆說了,”我邊大笑邊說“我快受——”突然,有人抓住我的雙臂把我從凳子上拽了下來。“該死,你在這兒乾什麼?”吉迪恩氣勢洶洶地問我。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以至於我感到一點頭暈。接著我意識到,在我認識吉迪恩長達七個月的時間裡,他從來沒這樣對我動過手。“吉迪恩,你發什麼瘋?”我衝他發脾氣道。“不,是你在發什麼瘋?洛德瑞克就在樓上。如果他看見你跟一個臭小子在他生意夥伴的俱樂部裡這麼說話,某人就要完蛋了!”“哈,所以他想乾什麼都可以?”馬利站了起來。“塔莉莎,有什麼問題麼?”“她沒事兒。”吉迪恩回答他。“我沒事兒。”馬利坐回到吧台前,一直密切地看向我。“凱麗呢?”吉迪恩問。“跟我媽在一起。我來就是要解決我跟洛德瑞克之間的破事。”我大聲的說著,想要蓋過音樂的聲音。“我厭倦了他的謊言。”“不你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彆惹麻煩了,回家去吧。”“吉迪恩,我以為你會站在我這邊。”“我站在自己這邊。我很擔心我自己。如果洛德瑞克下來看見你然後大鬨一九九藏書通,我就必須幫他。因為我不能讓任何事發生在他身上。我們還要一起賣藥,我在他身上投了心血。”我自己都為我接下來說的話感到驚訝。“你這是因為我不肯親你那事在賭氣!你現在對我不感興趣了是吧?”“這不是因為你不肯跟我接吻。我不喜歡你是因為你很弱。你就因為你們倆的孩子就讓洛德瑞克騎在你頭上。我不喜歡這麼弱的婆娘。”“你現在覺得我弱了?”“弱到不行。”他堅定地吐出每個字。“已經不能再弱了。”“我就讓你看看我有多弱。洛德瑞克在哪兒?”“他現在在樓上,他很快就——”我迅速轉身離開,撞開人群,扶著冰涼的鐵質欄杆衝上二樓。一個高高大大滿臉胡須的男人,身著菱紋毛衫站在我要進入的門口。他舉手示意我不要向前,然後用睥睨的眼神看著我。“塔莉莎?”“是我,洛德瑞克是不是在裡麵?”我完全不認識這個高大的男人。保安經常換人。我猜想他認識我的原因可能跟其他我不認識但認識我的人一樣——因為洛德瑞克或者是“現場”。也可能兩者皆有。“我知道你是洛德瑞克孩子的媽,但我現在不能讓你進去。”“為什麼不行?”“他現在正在處理他的事情。懂麼?”“他們當然在處理事情。正因為這樣他才叫我過來。”我開始撒謊。“是這樣麼?”“他存通訊錄的手機在我手裡。”“啊,對,他之前在念叨丟了手機。不好意思啊,美女。”他扭動門把為我打開了門。“向裡走,第一個口右轉。”踏入走廊的時候那扇沉重的門自動在我身後關上了。還沒到房間,我就聽到了一個男人用枯燥乏味的音調在說話,正是洛德瑞克。我加快腳步。“並且我們很感謝你讓我們在這裡安全地拿到了這些‘磚’。我們請求你,上帝,在我們運輸這些來自於你聖土的勞動成果時保佑我們。我們祈求你保護我們,給我們力量,讓我們免受逮捕……”我被洛德瑞克讓整個屋子手拉手禱告的場景震驚了。他們站立著圍繞在一個大桌子周邊,形狀如同塑料包裹的磚塊的大麻堆在桌子上,泛著深淺不一的毛發般的綠色和臟兮兮的橙色。房間裡有股刺鼻的味道,如同動物的糞便一般。我本來打算衝進去對他進行突擊,敲打他的腦袋作為他背著我擅自更改戀愛狀態的懲罰,不過我可以等到他做完禱告。我會給他最基本的禮貌。“……保佑我們不要被束縛。因為你教導我們,上帝,教導我們你的言辭不是約束。我們在想你祈求在我們曆經磨難時保佑我們的家人。我們祈求你,能觸及斯庫裡他弟弟的心,讓他在治愈槍傷的過程中恢複意識。我們祈求你關照我們的女朋友和夫人們,還有我亟待成婚的妻子和我們四歲的女兒,在我們奮不顧身的日日夜夜中庇護她們。”我的下唇微啟,感到手足無措。他剛剛在他所有的朋友麵前將我稱呼為他亟待成婚的妻子,而且看起來那樣誠懇。我並不像剛才走上樓梯時那樣暴躁,但我的火氣還沒有完全消散。“我們知道,哦上帝,我們因為沒有走在你設定好的路線而有罪。”洛德瑞克繼續著他的禱告。“可我們請求你為我們指出一條明路,並且有一天將我們領出這場危險的遊戲。我們有那麼多需要感激的,我們在沒你和……”一隻手機在我口袋裡響起了提示音,引得桌邊離我最近的男人回過頭來,我終於被注意到了。他感到奇怪的看著我,表情似乎在說——你在乾什麼,又似乎在說——該死。我做出抱歉的口型,然後離開了那個房間。我的背緊貼著走廊的牆壁,聽著洛德瑞克結束禱告,我拿出手機,看看是誰的手機有了新信息……是他的。他有一條推送。我按住圖標進入他的信息。是一條來自那無恥的安吉拉·年輕女士·塞拉諾的信息。在看到她發到他信箱裡的消息後,我的火氣再度上竄。“安吉拉·年輕女士·塞拉諾:帥哥,我都在俱樂部外麵排長隊,你能不能過來接我還是我必須得掏錢?你最好兩分鐘之內把我帶進VIP,否則我就跟前麵這個聞起來像是你手裡上好的大麻的哥們兒回家了#分分鐘”這婊子就在門外!我飛奔出走廊狠狠撞開那扇厚重的門。以防吉迪恩看見我出來了,我故作鎮定的慢步走下金屬台階。接著我推開人群,走到前門外,看見了隊伍中的人群延伸到了我看不到的地方。“裡麵已經滿員了麼?”前排隊的一個男子問道。我沒搭理他,開始迅速的向隊伍後方走去,掃射著女孩子們的臉,每張臉僅僅停留一秒鐘。婊子,你他媽躲哪兒了?我開始加速沿著隊伍向下走,看見了幾個可能是安吉拉·年輕女士·塞拉諾的淺膚色的女孩兒的麵孔,但沒有一個人的身材能夠匹配。根據安吉拉的相冊來判斷,她有一雙巨乳。而且有一個與之相配的臀部。接著我看到大概距離我30尺的地方,有人從隊伍快速走出來,轉頭快速的邁腿離開,幾乎是一路小跑。“安吉拉!”我大喊著,加速趕上前去。“我知道是你,站住!”但那女孩兒沒有停下。令人難以相信她可以穿著一雙高跟鞋可以跑的那麼快。很明顯她是想逃跑。我繼續追趕,開始全速跑動。“哎!過來啊!彆逼我追你!”那女孩兒突然因為疲憊而停下。她轉過身,雙手扶在臀部上,看起來上氣不接下氣。我停在那裡仔細看清了那女孩兒的臉,吸了口氣。“德婭?”她的名字伴隨著疑惑從我口中脫出。她看著我的樣子就像是她不僅僅厭倦了逃跑,也厭倦了隱瞞事實。她毫無音調地說:“開始哭吧。”雖然我並不想那麼做,可我忍不住。大滴的眼淚噴湧而出,灼燒著我的麵頰。“多久了?”我發問道。她歎了口氣說:“我們從他出獄第二天就開始上床了。當然,他第一天跟你在一起。但是我們在他出來之前就有往來。”“德婭,你可真行!你是認真的麼?你使我看起來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子。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在‘現場’上放上假的名字、照片,但其實你就是那婊子?我以前經常跟你抱怨她而且你他媽演得還真像。你為什麼這麼做?”“他從一開始就是我的。”她反駁道。“我告訴你我從高中就喜歡洛德瑞克。你不僅偷走了他,還懷了他的孩子。”我的雙手若無其事的在口袋狹小的空間裡扭曲著。我的左手摸到了我媽媽在混黑幫時用的拳套。我的五個指頭緩緩伸入其中。“你總覺得你比我好。”她繼續說著。“即使在我決定和你一起健身後你還在嘲笑我。我一直是那個肥肥的朋友。你把我當成你的小跟班,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全校的小子們盯著你流口水。”我攥緊的手鬆開了,將手指從拳套中抽回。“德婭,我並不是想要取笑你。我是想讓你減肥更有動力。你總是在抱怨自己胖,我想幫幫你。看看你自己,這些是我幫你做到的。”“不,是我做到的!”她衝我大喊道,手摸著她身體的曲線。“彆想把這個劃為你的功勞。你所做的就是搶奪。你奪走了我的自尊,你奪走了我的正直。你還奪走了我男人!”“這倆婆娘在打架!”有人在後麵喊著。我轉過頭隻一秒鐘,接著——嘭!德婭狠狠的打在了我的臉上,我甚至都無法判斷她打的是那一邊,我與地心引力抗爭著想要找回平衡。大樓的牆使我免於倒下。就在我的眼睛終於又能看清的時候,我看見的是德婭憤怒的磨著牙齒向我衝來。在她拳頭再次揮來時,我忙著用雙手護住頭,而不小心撞上了背後的牆。她憤怒的吼叫著,我看準機會扼住了她的喉嚨。“婊子!”我嘶吼道。她的手也掐上了我的喉嚨,我們都想讓對方斷氣。在憤怒中我緊咬下唇,將她退向路邊停著的車使得她人向後仰去,將她的頭狠狠摔向車頂。我壓得更加用力,她開始喘不上氣。我想要她的命。“我受夠了人們的欺淩!”我聲嘶力竭的喊著。“不要這樣繼續下去了!就從你開始!”我們周圍人群開始聚攏。我可以聽到看譏諷和嘲笑。有人喊道:“都閃開!我要錄視頻!”我抓起她的頭發將她摔向水泥地。德婭看起來很憤怒。她用高跟鞋踹向我,但是被我抓住了腳踝甩到了一旁。我騎到她身上,徒手將暴雨般的拳頭揮向她。她的鼻梁先破裂。然後她的眼睛開始滲血。“彆管她們,都後退,讓她們打!”“亡命之徒馬利以及其他107人評論了提到塔莉莎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