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米歇爾·阿爾尚博(Michel Archimbaud(1946- ),法國編輯、藝術史學者。)打算編一本弗朗西斯·培根的畫冊(他的肖像畫和自畫像)。阿爾尚博提議我為這本畫冊寫一篇短文,他向我保證,這是畫家自己的心願。他提起我當年發表在《弧》這份期刊上的一篇舊作,他說培根曾經表示那是他能在其中認出自己的極少數文章之一。我不會否認我的感動——在若乾年後,麵對這麼一個來自我如此喜愛卻又不曾謀麵的藝術家的訊息。這篇刊在《弧》上的文章(後來成了我寫作《笑忘錄》其中一部(參見《笑忘錄》第三部。)的靈感來源)寫的是培根畫的亨裡埃塔·莫賴斯三聯畫肖像,寫作時間是我移居海外的最初期,一九七七年前後,當時我滿腦子還是對於離去未久的故鄉的回憶,在我的記憶中,那裡宛如一個審訊與監控的國度。約莫十八年之後,我還是得從這篇舊作展開我對培根的藝術的新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