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密道(1 / 1)

子夜十 顏涼雨 1852 字 2天前

“喂喂,跑題了。”潘恩打破顧問室的安靜,朝6/10的投屏一努下巴,示意大家彆忘了正事兒。但隔空圍觀其實也算不得什麼正事兒。雖然他們掛的名頭是“顧問”,實際工作交接之後,新的運營部門壓根沒再理過他們,他們就算全天候監督各關卡內的情況,也創造不出什麼工作成果,純粹打發時間罷了。何況——維達:“要看也彆看6/10了,你還指望他們突然開竅、福至心靈?”5/10:“沒可能啦,這概率比他們把1314都弄死還低。”7/10:“確定都不想看了?那我可把7/10的移過來了。”語畢,7/10守關人就要把正直播自己關卡內景象的投屏和占據視野中心的6/10投屏交換位置,以獲得更好的圍觀體驗。不料他意念剛起,就被提爾溫和打斷:“現在給他們判死刑還太早吧,這不已經回了主人房。”6/10投屏裡,再次返回古堡主人起居室的十四個闖關者,正在屋內各處查看。鑒於屋內比較大的物件,如櫃子、花瓶等都已被當做凶器砸進了走廊,屋內現在除了一張床,再沒什麼陳設,所以眾人省略了“翻箱倒櫃”環節,重點檢查浴室、床榻周圍及床下、牆壁等。個彆人會去捅捅天花板和地麵,誰讓他們有個執念“密道”的組長。闖關者們不清楚前路,一切行動全憑直覺。守關者們卻知道,這房間裡是有線索的,所以提爾那句“已經回了主人房”,怎麼聽都帶著“誰說他們就一定找不到呢”的意味。5/10在不久前,就發現這位1/10的同事思想傾向有點問題,話不多,但一說,就明裡暗裡透著對蟲子的“同情”,有時候這“同情”裡更是見鬼地還有幾分“肯定”?這種家夥,要麼是腦子真壞掉了,要麼就是故意搞特殊,你們越同意什麼,我越唱反調。不管哪種,5/10都很看不上,這會兒便也不再客氣,直接嘲諷:“主人房從裡到外都那麼醒目,就差在門上直接寫‘我與眾不同’了,傻子都知道探頭往裡看看。但線索可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如果他們有那個智商,就不會快把房間搬空了,還沒發現問題。”這話可有點刺耳,擺明要和提爾杠上。顧問室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提爾微微皺眉。反唇相譏?還是就此收聲以維持虛假同事友情?這是個值得思索的問題。得摩斯沒讓他煩惱,直接一腳踹上6/10椅子,因為是第二次出腳,動作更嫻熟。就聽一聲椅子摩擦地麵的刺耳長音,6/10連人帶椅子被踹出去快半米,直接撞上5/10的椅背,才停下來。6/10眼裡立刻起了火,當下就要跳起來反擊。5/10眼疾手快,立刻把人攬過去,看似親熱地勾肩搭背,實則是壓著6/10肩膀固定呢。“哎哎,都是同事,為了蟲子鬨不愉快,也太不值當了。”5/10這話說得大聲,是給整個顧問室緩和場麵用的,之後他又靠近6/10耳邊,作為有幸挨了得摩斯第一腳的選手,以過來人身份給了對方一句專屬勸告,“你想體驗‘窺探恐懼’?”6/10當然也記得先前得摩斯也踹了5/10椅子,並以“窺探恐懼”威脅,但他可從來沒當回事,因為“禁止守關人之間互相攻擊”,是試煉區的幾大鐵律之一。像是看出了6/10的不以為然,5/10幾不可聞歎口氣,聲音壓得更低:“你可彆忘了他的光輝事跡。”6/10:“……”得摩斯,試煉區成立以來,唯一一個榮獲“懲罰製度大滿貫”的選手。“警告”、“通報批評”、“禁閉懲罰”、“扣發工資”……但凡製度上列明的懲罰項目,他都體驗過,個彆項目還經常體驗,反複體驗。體驗的原因也五花八門,“偷偷潛入不屬於自己的關卡”、“襲擊不屬於自己關卡的闖關者”、“擅改守關流程,過度自由發揮”、“和守關者鬥毆”、“唆使其他守關者加入鬥毆”……你能想到的錯誤他犯過,你想不到的錯誤他發揮創造性,也犯過。6/10在追憶往昔裡,默默安靜下來,反手也搭上了5/10,和其假裝一對親兄熱弟,強行開啟新話題。後方,被刻意遺忘的得摩斯,滿眼失落。他都把窺探前的準備醞釀好了!小衝突被化解,守關人們瞬間輕鬆,顧問室重新恢複嘈雜。提爾無奈歎口氣,和得摩斯說:“你不用總幫我出頭,我還沒弱到連挑釁都不能應付。”仍站著的得摩斯,低頭斜他一眼,毫不掩飾的懷疑:“你確定能像我剛才那樣一腳踹過去?”提爾:“……回應挑釁不是隻有踹椅子這一個方式。”“算了吧,”得摩斯聳聳肩,坐回自己椅子,“你這種人,要麼不動手,一動手就絕對是大事。你以為我在保護你?我這是在保護他。”提爾:“……”“對了,那個vip的隊長,叫唐什麼來著?我感覺如果他在,說不定還真能發現線索。”已經把注意力放回6/10投屏的8/10守關人,突然有感而發。“唐凜。”卡戎幫他補完姓名。唐凜在4/10狩獵者遊戲中的表現,是他們圍觀這麼多天來,這麼多個關卡的闖關者裡,最亮眼的一個。單是竟然能擁有第二棵文具樹,還是治愈性的,就足以傲視所有闖關者了,更難得的是,還有腦子,夠冷靜。不過顧問室裡絕大多數守關人,隻見過唐凜4/10以後的表現。關於他在3/10孤島求生彆墅的“捉迷藏”遊戲裡,以“鎧甲戰士”造型把當值守關者耍得團團轉這件事,隻有天知,地知,潘恩知。眼下,潘恩背靠椅子,雙手插兜,乖巧得連紅發看著都很柔順。“也不一定非要唐凜,”4/1-->>0的索貝克,認真盯著投屏裡的某個背影,說,“他在那兒站半天了。”說著,他用意念將投屏視角推進,讓畫麵更清晰地鎖定目標人物。是範佩陽。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油畫前,這會兒正駐足在那兒,微微仰頭,全神貫注地望著畫裡的。戴著眼鏡的男人占據了畫幅的大部分,背景像是一間書房,他穿著正裝,坐姿優雅,手中拿著一本翻開的書。從畫裡看不出書頁內容,更看不見書的封麵,隻能依稀辨認,書頁白中泛黃,封麵則是深色的。房間裡的範佩陽在沉思。顧問室裡的守關者們也漸漸安靜下來,一些人甚至還不自覺地有點緊張。這緊張當然不是擔心闖關者,而是他們知道油畫裡有線索,畫前的人卻不知道,於是“範佩陽到底能不能察覺”,就成了一件隱隱讓人期待的事。“他不會真看出來了吧?”“有可能。”“不然不會一動不動這麼長時間。”“這人可以啊,我還以為他隻會暴力……”起居室內,眾夥伴也發現了範佩陽的異常。油畫是他們進入房間後第一個查的地方,因為鄭落竹和南歌都說這幅畫十分奇怪,屋子裡什麼家具都能挪動,就這幅畫,跟長在牆上似的,怎麼都不動。十幾個夥伴都上了手,最終確認,鄭落竹和南歌說的是實情。如此可疑,必然要重點查看,可眾人花了很長時間來研究這幅畫,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最終不得不放棄,開始查看房間的其他地方。此刻範佩陽又回到了油畫前,還欣賞得無比專注,誰看都會覺得奇怪。鄭落竹立刻跑到他旁邊,問:“老板,怎麼了?”這一問,讓顧問室瞬間安靜,所有守關人都目不轉睛地盯住投屏。起居室內,眾闖關者也望向範總。範佩陽則心無旁騖,隻認真看著油畫上的:“還是浴袍適合他的氣質。”鄭落竹:“……”起居室內所有夥伴:“……”顧問室內所有守關人:“……”就不應該高估這家夥!沒一會兒,投屏裡又傳來範佩陽的聲音。“他為什麼不看書?”這時候房內的大部分人都已聚到了油畫麵前,陪著範總一起“賞畫”。畫上,手裡的書可是畫得清清楚楚。“你眼……咳,你再好好看看,這不是就在看書麼。”在“你眼瞎”脫口而出前的最後一刻,和尚終於反應過來,他麵對的不是普通闖關者,是範佩陽。他當然不怕對方,但是為了愛與和平,可以暫時遷就,保持文明禮貌。“手裡拿著書,眼睛沒看,”範佩陽直截了當,“視線不對。”眾人再度看向油畫,終於明白他在意的點是什麼了。畫中的坐在書房裡,手裡捧著書,理所當然讓人覺得他就在看書,但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他的視線雖然對著書頁方向,但又稍稍高於書頁,像是越過書本,正在看更遠處。但這更遠處的景物又不可能從油畫中體現出來。眾闖關者越觀察越疑惑:“他到底在看什麼?”範佩陽越觀察越篤定:“他在瞪我。”眾闖關者:“……”總有刁民要害朕·範佩陽,又上線了。“等一下……”南歌忽然上前半步,離油畫近到不能再近,而後踮起腳,試著和畫中人微微下行的視線對接。很快,她就發現,的確是瞪著範佩陽,可那是因為範總非站在人家的視線路徑上,身高又高,正好截住了對方目光。如果無視範總,讓的視線繼續往前走,那就是一條繼續往斜下方延伸的線。南歌順著視線軌跡一步步後退,退離牆邊,退到屋中央,再繼續……最終停在了距大門兩步左右的地方。她的腳下是一片平地,看不出任何出奇。這是一進門就會踩到的地麵,卻也是搜尋時很容易忽略的盲區。南歌思索片刻,突然抬腳用力一跺。地麵傳回的聲音有點實,並不像有藏著什麼的空間。白組三人是唯一沒聚到油畫前的小分隊。這會兒白路斜坐床上,倆組員站床邊,一左一右幫組長撩開床幔,陪同組長一道張望南歌。蔣城:“她在找什麼?”白路斜:“密道。”許叮咚:“組長……”蔣城:“您能不能把這個執念放下?彆的不說,你就聽她跺腳那個聲兒,也不像有……”“砰——”那邊南歌用儘全力,再次跺了第二腳。這回傳來的聲音,竟真的有些發空了。南歌喜出望外。眾夥伴也聽出門道了,哪能再讓她辛苦,立刻圍攏過來,對這一小塊地麵展開了慘無人道的圍攻。終於,地麵轟然碎裂,露出一人多寬的大洞。洞內幽深不見底,不知通向何處,隻有冷風源源不斷地吹上來。密道。標準的密道。蔣城、許叮咚:“組長,我們錯了。”白路斜:“你們對過嗎?”蔣城、許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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