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被跟蹤(1 / 1)

子夜十 顏涼雨 1590 字 2天前

藍格子也沒想到真能行,但這不妨礙他拿了頸環撒丫子就跑,快樂的背影像一條拆家成功的哈士奇。讓對方失去意識就能拿下頸環?屋頂上的vip和屋下的崔戰,在這一刻想的是同一件事。可佛紋不是。鬼門關徘徊的人,想的永遠是活命。所以崔戰這邊剛想收回視線,佛紋已經集中全身力氣猛然起身!這一下來得出其不備,崔戰直接被掀翻。佛紋爬起來深深看了崔戰一眼,而後頭也不回地往巷子外跑,速度比拿了頸環的藍格子還快。但以圍觀者角度,他不該看這一眼。戰場上,瞬息之間就可以讓局勢逆轉,崔戰的文具樹又是“速度”,佛紋多看這沒用的一眼,就給了崔戰充足的反應時間。屋上的vip們幾乎能腦補崔戰以豹的速度躍起,旋風般追過去抓住人再一頓爆捶。可這些都沒發生。崔戰慢悠悠地站起來,淡定地目送佛紋跑沒了蹤影。就剩崔組長一個,vip也不怕暴露了。看得快急死的鄭落竹,直接衝下麵喊:“你怎麼不追啊——”崔戰緩緩抬頭,待看清他們幾個,腦袋微微一歪,語速溫和平緩:“哦?你們也在啊……”唐凜、範佩陽、南歌:“……”鄭落竹:“哦什麼啊,人都跑了!”崔戰淡淡微笑,慢慢搖頭:“沒關係,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做人要佛係。”鄭落竹想跳下來搖他肩膀:“你是被附身了還是被奪舍了……醒一醒,阿戰,你不是這個風格——”一陣風吹過,帶著深海的涼意。崔戰一個激靈,罵了聲“我操”,下一秒就開始沿著佛紋逃跑的方向狂追,速度淩厲,追得又凶又狠,一陣風地消失在了巷子儘頭。“禪心……”範佩陽念著佛紋文具樹的名字,神情帶了點玩味。鄭落竹轉頭看老板。什麼意思?崔戰突然佛係是因為中了文具樹?“不能吧,”他半信半疑,“崔戰剛才已經對佛紋動刀了,很明顯[禪心]壓不住他的暴力基因啊。”範佩陽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出聲的是唐凜,“剛才崔戰一心搶頸環,戰鬥意誌在最高峰,[禪心]的效果就很有限,但當他突然被掀翻,精神力一分散,[禪心]趁虛而入,效果就比前一次得到了更大發揮。”經唐凜一分析,鄭落竹把前後都聯係起來了:“難怪他跑之前還要特意看崔戰一眼……”佛紋不是真的在看崔戰,而是再一次對他用文具樹!鄭落竹有些後怕起來。連崔戰那樣的狂暴分子,稍不留神,都讓[禪心]搞成了和平大使,他們要是對上佛紋……餘光不經意掃過範佩陽,隻見範總還是剛剛沉吟“禪心”兩個字時的神情,若有所思中帶著玩味,玩味中透著期待。鄭落竹:“……”怎麼辦,他覺得老板已經躍躍欲試想讓佛紋幫著測一下自己的暴力指數了。短短幾分鐘,人去巷空,就剩一個暈菜的灰白格。周圍漸漸安靜。南歌把話題拉回正軌:“這麼看,想拿頸環,把人打暈就行?”唐凜想了想:“未必非得打暈,精神恍惚或者虛弱,說不定也可以。”南歌和鄭落竹同時愣住,又同時豁然開朗。頸環的極強存在感,很容易讓人產生一個盲區,那就是下意識將頸環歸為了“關卡道具”。可頸環的本質,在它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明明白白了——恐懼頸環是文具。文具的起效需要操控者的精神力支撐,他們沒有主動去操控頸環,不代表他們不會被頸環被動地汲取精神力量。這股力量,就是頸環的堅固所在。於是當頸環持有者昏迷時,精神力和頸環間的聯係被切斷,頸環也就輕易取下了。如果推論方向正確。那就像唐凜說的,不是必須昏迷,當佩戴者的精神力恍惚、薄弱到一定程度,頸環同樣有機會被拿下。“哢噠。”四人身後屋下,忽然傳來小石子被踢動的聲音。寂靜的空巷裡,一點聲響都顯得很突兀。有人!vip們立刻警覺,因不想打草驚蛇,便輕手輕腳轉身,想悄悄去另一邊屋簷查看。然而屋下人似已意識到暴露,在踢到石子後,僅有短暫一霎的停頓,接著竟“噠噠噠”地跑起來。他這一跑,vip們也不用顧忌了。鄭落竹立刻大喝:“誰——”同時一躍撲到屋頂邊緣,隻見一個人已跑出幾米遠,看背影是個身材勻稱的男人,穿一雙極為紮眼的紅色喬-->>丹籃球鞋。鄭落竹想跳下去追,可剛一動,就覺得腳下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低頭,是帶著倒刺的藤蔓,從石頭屋頂裡竄出來,野蠻生長,已快鋪滿大半個屋頂。被纏住雙腳的不止他,還有唐凜、範佩陽、南歌。趁vip們被藤蔓分神,男人逃之夭夭。他一沒影,藤蔓也消失了。“是文具樹。”南歌活動一下被藤蔓纏過的腳踝,隻輕微刺痛,“他沒真正攻擊,應該就是想脫身。”“單純路過?”鄭落竹試著腦補,“害怕我們對他不利,先跑為上?”“存在這種可能,”唐凜看向那人消失的方向,“但更可能的是,我們四人中有一個,就是他的目標。”所以才一路尾隨,一路潛伏,如果不是踢到了石子,或許他還會繼續跟蹤,直到最適合拿下目標的時機出現。人心恐懼。說白了,就是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遊戲。確認周圍再沒問題後,四人才輕手輕腳跳下屋頂。唐凜低聲叮囑:“從現在開始,加倍小心,既要看眼前,也要顧身後。”南歌點頭:“嗯。”“懂。”鄭落竹把自身警戒雷達調到最高,然後才想起來剛才纏自己腳踝的藤蔓,依稀似曾相識,“哎?”他看向唐凜和範佩陽,“剛才那家夥的文具樹,怎麼和胖乎乎的[荊棘叢生]那麼像?”“胖乎乎是誰?”南歌有聽沒懂。“我們剛到地下城的時候遇見的三個人啦,”鄭落竹簡單解釋,“破t恤,胖乎乎,老頭衫,文具樹分彆是[刀劍無眼]、[荊棘叢生]、[束手就擒]。人都挺實誠,帶我們住地下井,不過就是膽子小點兒,死活不敢繼續闖關……”南歌嚴重懷疑這種簡單粗暴的昵稱,並沒有經過當事人同意。不過話裡話外的意思,她聽明白了,也弄懂了鄭落竹的疑慮,便解釋道:“文具樹是可以類似甚至重複的,如果你確定剛才那個人不是你說的……呃,胖乎乎,那就是他正好也擁有這樣的文具樹。”“文具樹可以重複?”唐凜先前隻是懷疑,沒想到在南歌這裡得到了確認。“嗯,”南歌點頭,“文具樹和文具樹可以重複,文具樹和一次性文具之間,也可能重複,像竹子的[鐵板一塊],就是很常見的一次性文具。”鄭落竹:“……”他早就知道自己拿的是青銅裝備,但聽彆人說出來,怎麼還是如此心酸。唐凜沒察覺竹子的苦澀,正全身心投入在“危機意識”裡。如果文具樹也像衣服一樣,存在“撞衫”,那萬一他們遇見了第二個[懶人的福音]怎麼辦?拋開感情因素不講,單純客觀評判,唐凜也覺得範佩陽的文具樹最難纏。不知不覺,他的目光就飄到範佩陽身上,等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好整以暇看著他了。“有事?”範佩陽不知道唐凜在想什麼,但莫名覺得和自己有關。唐凜想了想,還是搖頭:“沒事。”因為他忽然發現,範佩陽的難纏可能未必來自他的文具樹,而是單純來自他這個人。哪怕拿著[鐵板一塊],唐凜都相信,範佩陽能成為整個環形城最難纏的家夥。“彆皺眉。”範佩陽忽然道。唐凜怔了怔,才意識到他在說自己,然後就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範佩陽的語氣,比朋友親昵,又遠沒到戀人那樣溫柔,他一時有些摸不準。然而範佩陽什麼都沒再說。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鄭落竹趕忙問:“那個,我們接下來去哪兒?”範佩陽:“神廟。”唐凜:“神……”嘴慢的吃虧。唐凜眯起眼,瞥向範佩陽。範佩陽領會片刻,象征性地後退半步,又靜默半天,才吐出一句:“你說。”鄭落竹、南歌:“……”這一退,一沉默的背後,分明是一個霸道總裁的艱難掙紮。從說一不二的老板,到以隊長令為準的組員,這飛流直下三千尺的落差,誰能不心疼?唐凜能。並且他堅信,如果鄭落竹或者南歌,也和那個固執得讓人抓狂的範佩陽吵一頓,就知道“被剝奪組長參選權”,已經是正常人類能給與範總的最大溫柔。“與其大海撈針,不如守株待兔,”他說,“我估計大部分人都是這樣想的,所以神廟附近,應該是闖關者最多的區域。”定了方向,vip們便朝神廟而去。唐凜走在最前,範佩陽走在最後。相比麵對麵,現在的範佩陽,更喜歡看唐凜的背影。因為背影不會對他皺眉。範佩陽想,唐凜應該沒察覺,他每次皺眉看自己的時候,都像在看一個大丨麻煩,或者略顯沉重的負擔。這麼明目張膽的嫌棄,範佩陽需要時間去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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