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竟然是第一個全員集合的隊伍,這是誰都始料不及的。草莓甜甜圈前麵雖然快, 最後那位外號“和尚”的光頭, 遲遲沒到, 拖累了整體速度。鐵血營和白組更不用說, 隻有帶隊的何律和呂爵進來的,後者還落得大片燒傷。相比之下, 陣容齊整且精神風貌良好的vip,完全是人如其名——vip待遇。探花撩一下狗啃的發型,也不在意大衣有沒有褶的問題了,直接和關嵐建議:“組長,咱要不要也改個名兒,我發現組名對運勢很重要啊……”關嵐冷淡瞥他:“我提議寫聯名信給上麵要求改名的時候, 沒一個響應的,現在知道重要了?”探花把頭“咚”地埋進桌麵, 生無可戀。憂鬱中分小卷發無比同情隊友:“組長,把‘草莓甜甜圈’改成‘巧克力甜甜圈’並不解決根本問題。”空氣狙擊和小麥膚色沒參與討論, 一個優雅切牛排,一個往嘴裡塞麵包。另一邊,唐凜把三隊友迎過來,四人坐在了何律旁邊的空桌。“你們怎麼過來的?”一落座,唐凜就問。南歌還沒見過這樣的唐凜, 冷淡一掃而空,整個人因為喜悅而生動。“說了你肯定不信,我們是先拿到三把鑰匙, 再一口氣衝過來的……”鄭落竹突出重圍的激動勁兒還沒過呢,連說帶比劃地給唐凜講,生怕他不能身臨其境。唐凜耐心聽完,懂了:“總結起來一句話,跟著老板走。”鄭落竹狂點頭,一字一句,發自肺腑:“真的,老板帥呆了……”唐凜單手托腮,看向坐在身旁的範佩陽,準備親自瞧瞧有多帥呆。不想範佩陽就在看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兩個人視線直接撞上。範佩陽微微挑眉。總算想起他了,嗯,還不太晚。唐凜莞爾,範佩陽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其實範佩陽不明白,他把竹子、南歌當朋友,朋友替他兩肋插刀,他會感動,朋友安全抵達,他會開心。但範佩陽不一樣。範佩陽在他這裡是高於朋友的,是那種自己可以將所有好的壞的、講理的不講理的一麵,都毫無保留展現出來的人。可是這些,不是範佩陽想要的。範佩陽現在看著的唐凜,不是他。那是一個擁有那段記憶,知道範佩陽在吃醋,就會給與溫柔,給與回應的唐凜。自己很想做到。但做不到。他可以把命給範佩陽,對方卻隻想要那個唐凜的愛。“請問……”旁邊桌的何律,客氣出聲。唐凜思緒回籠,立即明白了何律的意思,忙問範佩陽:“外麵鐵血營的情況怎麼樣?”何律告訴了他那麼多信息,也該禮尚往來。範佩陽等了半天,等來這麼個問題,心情一言難儘:“不怎麼樣,估計很難再有人進來。”唐凜看向何律,目光帶上安慰。何律淡淡搖頭,表示沒關係。唐凜這才低聲,將從何律那裡得來的關卡變化信息,悉數講給三人。聽完,鄭落竹眉頭都打結了:“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非得對咱們趕儘殺絕啊……”這事不是困在地鐵裡就能討論出來的,而門又開啟了。車廂內的十二個人,全都望過去。進來的是十社的崔戰,嘴角破了,衣服扣子被扯爛,但沒有大傷。甜甜圈失望。何律、呂爵則沒有太多反應。崔戰也不理任何人,就近找了空桌,直接坐下。過了不到兩分鐘,門又開了。進來的是周雲徽,臉上掛了彩,但目光如火,直視著眾人,最終,鎖定在呂爵身上。呂爵不知何時到了車廂最深處,打著赤膊,前胸的燒傷被冷水淋得濕漉漉。每個人都意識到了,氣氛不對。呂爵更是,勉強堆著笑,試圖解釋:“周組長,我也沒傷你孔明燈的人,再說,不進來就是死,我想活命有錯嗎……”“沒錯。”周雲徽不和他作口舌之爭,“但我就是要你死。”話音剛落,呂爵所在的座椅靠背就“呼啦”燒起一角。呂爵飛快竄出來,遠離火苗,臉上又驚又怒,眼底殺機漸起……【不可以打架喲~~】座椅的火焰毫無預警熄滅,隻留下一小團焦黑。呂爵背後,通往下一節車廂的門扇上方,凸起的貓頭鷹圖案,像壁燈似的一閃一閃,同時傳出戲謔的機械音。【這是休息車廂,用來去除疲憊,恢複體力,再有人動武,會被懲罰的喲~~】這倒意外了,大家以為等搶鑰匙的人都到了之後,就會說明這節車廂的規則,沒想到這節根本不是闖關車廂?機械音消失,呂爵如釋重負,這提示音簡直是他的救命符。胸口火辣辣的疼,但他不敢再抬頭看周雲徽,藏住眼底的仇恨,默默坐回座椅。周雲徽站在那裡,看得出他極力克製著情緒,才沒再動手。過了很久,他才沉默地走到旁邊空桌坐下。崔戰就在他的隔壁桌,斜眼看了他一會兒,末了,打了個哈欠,抱著胳膊躺下補眠。凝結的空氣緩和,再度流動起來。唐凜詢問地看向範佩陽。“呂爵殺了代曉亮,”範佩陽說,“趁他和周雲徽搶鑰匙,背後偷襲。”唐凜愣了愣,他原本以為是呂爵搶了周雲徽的鑰匙,或者傷了孔明燈的人。“代曉亮本來有機會殺周雲徽的,手下留情了。”範佩陽當時已和鄭落竹、南歌部署完畢,在車尾靜待時機,恰好看見了全過程。唐凜點點頭,不必問更多,很清楚了。有時善惡隻在一念,但更多的時候,善惡從骨子裡就定了。過了幾分鐘,門第十四次開啟。每個看過去的人,都帶著不同的期待,這次進來的是草莓甜甜圈的光頭。草莓甜甜圈那邊馬上熱鬨了——憂鬱中分小卷發朝夥伴揮手:“喲,你還進的來呀。”探花看手表:“還行,才三十分鐘。”小麥膚色提前告知:“牛排我可沒給你留。”光頭耷拉著腦袋歸隊。“全組最後一個進來”是原罪,他虛心接受隊友嘲諷,但有件事還是得傳達一下:“不會再有人進來了。”這話一出,不隻甜甜圈感到意外,其他人也看過來。尤其唐凜四人,他們本來算著鑰匙,進來十四人,剩三把,夜影還有機會……光頭扯掉割破的袖子,綁手臂上的刀口,頭也不抬:“最後兩分鐘出的提示音和倒計時,他媽搶鑰匙也是有時限的,就半個小時,時間一到,搶了鑰匙也沒用。”範佩陽沒忍住,問:“現在車廂裡的人呢?”“不知道,我進來的時候是最後十五秒。”光頭活動一下包紮好的手臂,挺滿意,這才看向範佩陽,“反正我沒聽見爆炸。”然而沒爆炸,不等於安全,“集中處理”的方法多得是。範佩陽沉默下來。唐凜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鄭落竹和南歌也不好受,雖說交情不深,畢竟也是在站台一起說說笑笑過的。生命,在關卡麵前太脆弱了。【恭喜十四位闖關者~~】門扇上方的貓頭鷹燈光又開始閃爍,配合著機械音的節奏——【接下來的30分鐘,你們可以儘情享受美食,30分鐘後,全員前往下一節車廂,繼續闖關喲~~】貓頭鷹圖案中間,浮現30分鐘倒計時。草莓甜甜圈是最無負擔的,立刻繼續吃吃喝喝。光頭這才看清桌上都有什麼,先前聽小麥膚色說沒給他留牛排,還以為是開玩笑。“靠,能吃這麼一頓,死都值了!”地下城裡根本沒什麼像樣食物,即便搶到食材了,也是簡單煮熟了就吃,光頭現在連雞鴨魚肉應該什麼味,都快忘了。甜甜圈這邊一鬨騰,便將車廂裡的凝重衝淡不少。其他人也抓緊時間補充能量。關卡還在繼續,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隻能努力走到最後。倒計時00:21:43搶闖關口、搶上地鐵、搶鑰匙的時候,時間咻咻咻地過,真等讓放鬆了,反而覺得時間慢了。鄭落竹滴水未進,粒米不沾,隻幽幽望著倒計時。南歌發現他沒動食物,問:“怎麼了?”鄭落竹歎口氣:“怎麼辦,我現在一看見倒計時,就緊張。”南歌能理解,拿了個杯子蛋糕給他,難得溫柔:“吃點甜的,可以讓情緒放鬆。”鄭落竹低頭看著小巧的蛋糕,遲疑著不接:“會不會有毒?”南歌:“……你還是緊張著吧。”隔了好幾米的草莓甜甜圈,沒聽見前文,光聽見了“有毒”二字。六人默默看著滿桌“光盤”:“……”探花舉手發問:“為什麼咱們沒想到可能有毒?”憂鬱中分小卷發嘬一口紅酒:“是啊,警惕性太低。”和尚:“反正都中毒了,全麥,你把前麵那桌的烤雞給我。”小麥膚色:“你確定讓我拿?”和尚:“算了,我自己來,等你遞給我全剩雞骨頭了。”空氣狙擊默默看關嵐。關嵐歪頭,眨巴眼睛:“a.退組。b.忍著。c.組員不是我挑的。”空氣狙擊開口,聲音清冽:“c也是選項?”關嵐笑靨如花:“不,我隻是幫自己撇清一下。”倒計時00:00:00通往下一節車廂的門,準時打開。眾人原本還擔心出變故,比如突然冒出提示音,告訴他們又要互相廝殺了什麼的。但沒有。十四人——vip四人,草莓甜甜圈六人、崔戰、何律、周雲徽、呂爵——依次進入下一節車廂。隨著呂爵的最後進入,門扇在眾人身後關閉。新車廂裡一片富麗堂皇。如果說剛才的餐車,還有那麼一點點“車廂”的感覺,這裡則全然沒有了。沒有車窗,沒有座椅,隻有光彩奪目的水晶吊燈,花紋精美的羊毛地毯,造型優雅的落地燭台,還有分列兩邊的油畫和雕塑,置身其中,就像走在中世紀宮殿的長廊。長廊儘頭,仍是一扇門,但門前放置著一個雕塑,就像特意守在那裡。雕塑的造型,是一個威嚴的男人端坐在王座裡,肩膀上停著兩隻烏鴉,腳邊伏著兩頭惡狼。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晚了,立fg兩天就被打臉,我真是……_(:3∠)_如果有明天考試的小夥伴,涼涼在這裡給你加buff,一定會考出好成績噠,現在趕緊給我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