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蠱大法記載的去做就行,沒想到突生變故,危險便又多了一分。他看看並排放著的另一張石床,是納冬涼的親衛自願以命救他,親衛的家屬都被妥善安頓,不會讓他有後顧之憂。楊不修備好工具準備開始手術,管家被請了出去,他不讓任何人打擾,除了他本人沒人知道裡麵會發生什麼。管家從小帶著納冬涼長大感情自是不一般,他心裡焦急怕有個萬一就辜負了納春修所托。倒是納冬涼拿到血蠱大法之後知道風險極大,早早就將教內事務交給了管家,並囑咐他依著華燈愛做什麼便由他去,隻需暗中派人保護即可。之後幾日華燈得空便去禁地外徘徊,倒是不著急了。管他結果如何,華燈對自己的來去已有了打算,在此等候隻是想第一時間知道結果罷了。第三天,雄蠱無血滋養已死在體內,看著最後一滴血流進納冬涼的身體,楊不修才舒了口氣,接下來就是漫長的恢複調理過程了。死去的親衛屍體被送出去厚葬,華燈嘴裡嘔出一口黑血,一隻甲殼蟲般大小的蠱被吐了出來一動不動已經死了。他在門口眼看著抬出去的屍體心裡咯噔了一下,雖然知道不是納冬涼,可難免也生出一絲悲涼。管家告訴他治療很成功,隻是納冬涼暫時還沒醒來,身體也很虛弱還得閉關修養一月。這月冥教並不太平,因著納冬涼受傷之事流傳出去,上門尋釁滋事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找去了總教,現在慶幸他們呆在分教內尚能幸免糾紛。納冬涼身體無礙之後管家便回了總教主持事宜,將照顧的事交給了華燈。他懂毒,醫毒總有相通之處,是以他在楊不修身邊也學到不少東西。第二十日的時候,納冬涼脈象突然紊亂,整個人伴著間歇性抽搐,華燈驚得趕緊去找了楊不修。楊老頭看過後蹙了下眉,又舒展開:“大概是要醒的跡象。”他也是第一次醫治這種毒,所以一切都是試探著做的,隻能以常理去推斷。華燈去陣外給楊不修取吃食,分教的主事等在門口迎上來說:“華先生,教內闖進一女賊。我本欲按規處置,可她說要見你。”知道華燈名字的人可不多,因為他並不在教中擔任職務,隻聽教主一人命令,所以此女說認識華燈他便不敢怠慢。華燈略一思索就猜到是陸非樓找來了,難為她能追到這兒來。“帶我去見她吧!你去幫楊大夫送點飯。”陸非樓被暫時關押在密室,門外有人看守,見他們過來趕忙開了門。“我跟她談談,你們在外麵守著。”張主事有點不放心,但還是聽從了命令,將門掩上退出去了,華燈反手從內栓上了門。陸非樓站在屋子正中,看著數日未見的人越發瘦的要乘風而起了,手上傷口倒是愈合了,隻是手指有些不自然。“你能甘心為他落得如此地步,想來當時我與表哥在你眼中怕是可笑的,我們何曾比得上那人一根手指頭。”她是來尋仇的,來之前義憤填膺誓死與他們同歸於儘。見到人之後反而生出些許感慨,這其中的是是非非如蠶絲般剪不斷理還亂。華燈搖了搖頭,“我對你們也是付出過真誠的,隻是道不同”陸非樓搶白到:“你那是什麼道?黑道,邪道!”聽著她突然拔高的聲音,華燈依然心平氣和著:“都不是,有他的路上才是我的道。”如此,陸非樓豈還不懂?兩人彼此以命相護,隻不過就是四個字,用情至深。這就越發顯得當初一廂情願的自己傻得可憐,陌奈何怕是到死都不願怪他的,可對方卻一早就劃清了界限,一邊是那一個人,另一邊是自己是陌家是整個天下。如果不是她身在另一邊,她甚至都要感動了。看清一切的陸非樓終於死心了,她抽出藏於腰間衣服裡的匕首,利刃相向。“我今日不欲殺你,你做的錯事再多在我這兒也總有情可原。可殺父之仇不得不報,那個人必死無疑!今日他不死,我就將自己的屍體留在這兒!”“他還重傷未醒。我不死你也殺不了他。”華燈難得的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她。“你不要得寸進尺,我不想殺你不代表不會!你要阻止我,我自不會心慈手軟!”她看華燈絲毫沒有退卻之心,就下了狠心要先解決了他。麵對她的攻勢,華燈自然不可能等死,隻是除了毒他並不會武功,可要用毒是直接殺了她?卻不忍心,可若隻是放倒她也解決不了以後源源不斷的糾纏。如此一來他便漸漸躲避不及,房內空曠毫無遮擋之物。好在匕首很短她用不順手,所以數次刺空。到底還是被逼到了牆角,陸非樓舉起匕首無半分遲疑紮了下去。突然破門之聲傳來,“住手!”納冬涼一掌擊出,隔著幾米將陸非樓震飛撞在牆上倒地,當即便是哇的一口鮮血濺地。他大病初愈還未完全恢複,但剛才那一掌卻是拚儘全力的,饒是如此那匕首也是儘數沒進了華燈的胸口,到底還是晚了一步!華燈看著闖入的人欣慰的笑了一下,他終於醒過來了。隻是漸漸他就發現對方不對勁,納冬涼雙目赤紅,麵色發白額上青筋暴露,隱有入魔之兆!納冬涼看見華燈重傷之後便覺有股氣血直衝丹田,四處碰撞。他壓抑不住的驚惶憤怒,這個人若死了,自己為什麼還活著?“啊!”納冬涼大喝一聲,五指並攏衝著地上重傷後起不來的陸非樓擊去,這一下若是全力發出,怕是要將陸非樓戳個胸背相通!“不要!”華燈傷重難言,執法處微弱的勸阻之聲。可偏偏納冬涼聽見了,如往常一樣,隻要華燈說了他就無法拒絕。所以他拚儘全力壓製住破體而出的內力,硬生生止住了攻擊,如此一來尚未恢複的身體更添耗損。華燈衝他抬起了手,納冬涼便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放她走吧,他們對你的虧錢陸擎天還給你了。我對她始終良心不安”納冬涼點了點頭,始終沒再看陸非樓一眼。她傷了華燈三次,而且留下她便是留下了催命符,但若這樣能讓華燈心安,他就不管後果先聽他的。“你們放了我,我也不會感激的!”陸非樓激動地說。“張主事!送她安全離開。”納冬涼吩咐。然後抱起華燈邁步出去,他不想為不相乾的人耽誤華燈治療時間。陸非樓神情不明的看著他們離去,張了張嘴欲言欲止。張主事過來拉起她,她沒反抗跟著離開了。“去找楊不修!”他醒後,楊不修便要走,自己也允了。隻希望還沒來得及出府才好!他守在床邊,以內力撐著華燈的命。但他自己氣息不穩,漸漸透支。“教主,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