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1年3月29日(1 / 1)

我靜靜地走向前門,準備離開小屋的時候,門廊處掠過一道鬼魅般的影子。我清了清嗓子,那影子停了下來,轉過身,捂住嘴巴。那影子就是海倫:她正從雅克的房間出來,被我抓了個現行。“抱歉嚇著你了。”我小聲說。“噢,小姐。”“你有必要這麼偷偷摸摸的嗎?”她臉紅了。“我不能讓韋瑟羅爾先生知道。”我張嘴想要反駁,但最後沒說出口。我轉過身,朝門走去。“好吧,我得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小姐,您要去那兒?”“巴黎。我有些非做不可的事。”“您打算就這麼在半夜離開,不跟任何人告彆?”“我隻能這樣離開,因為……韋瑟羅爾先生。他不希望……”她踮著腳尖走到我麵前,抱起我的臉,親吻了我的雙頰。“請保重,埃莉斯。請一定要回來。”說來好笑。我踏上這段旅程,為的是替我的家族複仇,但這棟小木屋才是我真正的家。有那麼一瞬間,我動了留下的心。和我愛著的人一起流亡,總比為了複仇而送命要好,對吧?但這樣不行。我的心中鬱結著恨意,而我必須將它宣泄出來。“我會的,”我告訴她,“謝謝你,海倫。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她笑了。“我知道。”然後我轉身離去。當我騎著馬離開小屋的時候,感覺到的並不是快樂。我催促著撓撓向城堡的方向進發,感受著明確的目標所帶來的興奮和動力。我首先要做的是一件事。我在淩晨時分趕到城堡,吃了早飯,又找了家還沒打烊的旅店,在那裡把我的姓名告訴了每一個上前搭訕的人,說我一直住在凡爾賽,不過現在要去巴黎。我在次日早晨離開,去了巴黎,穿過瑪麗橋,來到聖路易島,然後回到……算是回家麼?差不多吧。至少是我的宅邸。它會是什麼樣子呢?我甚至不記得自己上次有沒有好好收拾屋子了。到了那裡以後,我得到了答案。不,我不但沒好好收拾,而且還添了不少亂,地上的許多酒瓶就是證據。我回想著自己在這棟屋子裡度過的陰鬱時光,幾乎發起抖來。我讓過去的痕跡保持原狀。接下來,我寫信給了拉弗雷尼埃先生,在信裡,我要求他在兩天後來瓦讚宅邸和我碰麵。我把信親手送到他留下的地址,然後回到自己的宅邸,拉好絆線,以免有人來這兒找我。然後我坐在管家的書房裡,開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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