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立中將遠去的那一刻,農德孟不免有些枉然,不知該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囚徒”生活,便在這時,窗外的濃密夜色下,忽然傳來一抹濃烈的橘紅色,讓習慣了黑夜的農德孟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緊接著腳下的大地開始劇烈的顫抖,沉悶的隆隆聲緊隨其後在耳畔狂暴的炸響!“中**隊中**隊中**隊進攻了”這句話農德孟說得很吃力,很震驚,也很堅定,農德孟雖然是記者出身,但也是那種見慣生死的戰地記者,特彆是經曆過兩年前牢山炮戰的他,更是對炮火打擊有著不同意常人的敏感性,正因為如此,文人農德孟並不是戰場的菜鳥,所以在感受到一係列突如其來的變化之後,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於是抬起頭,望著已經停下腳步的武立,指著窗外已經映紅半邊天的濃濃烈火,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大喊道:“你看到了吧,中**隊已經開始進攻了,火力強度甚至超過兩年前的老山炮戰,武立,你醒醒吧,越南不是蘇聯的棋子,我們也不是他們的奴仆,我們需要和平”“我在中國高等軍事學校學習的時候,教官曾經跟我說過,真正的和平是靠拳頭打出來的,而不是用嘴皮子說出來的!”武立中將站在走廊的窗戶邊,看著遠方的牢山主峰不斷騰起的烈烈戰火,就好像是在黑夜中點亮的一根蠟燭,顯得更外的耀眼,隻不過上麵燃燒的並不是普通的蠟油,而是無窮無儘的生命,因而無論是農德孟還是往來的值班越軍參謀,無不麵色驚恐,神色緊張,生怕下一刻,某個沒長眼的炮彈就落到指揮部的房頂,或是自己的頭上,可武立中將卻並不在意,背著手看著遠處越騰越高的火光,就好像在欣賞一場美麗絢爛的煙火表演,表情輕鬆,臉色暢快,以至於就連說話的語氣都隱隱顯出難以抑製的興奮:“這是中國人相信的原則,也是我相信的原則,所以我還是覺得用拳頭徹底讓中國人清醒清醒!”“為此,不惜當蘇聯的一條狗?”“要知道狗也會咬人的,你看我們不正在咬曾經主人嗎?蘇聯隻是借力打力的工具而已!”“你就是個戰爭瘋子!”“即便如此,也是個有遠見卓識的瘋子!”麵對奔湧而來的戰火,武立中將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先前的儒雅早已消失不見,渾身上下處處流淌著無儘的狂熱,雙眸之中更是泛著喜悅的神采,如果這個時候借給他一雙翅膀,估計武立下一刻就能飛到牢山的前沿陣地,端起AK—47,充當越南版的約翰·蘭博,因此他並不在意炫耀,甚至是要這份炫耀展現給對麵的中國人,當然也要展現給自己人:“我剛才就說過,戰爭很快就會來臨,中國人的炮擊證明了這一點,當然,我還說了,戰爭很快就會結束,我馬上就會將這一點證明出來!”說著說著,武立中將忽然頓了一下,他說得自信,也很囂張,聽得屋內的農德孟都不由得怔住了,根本不知道該用怎樣合適的語言來應答武立中將的話,因為武立猜測並沒有錯,他準確的預言了戰爭怎樣發生,但他能判斷戰爭能怎樣結束嗎?對於一個急於展現自己,表現自我的瘋子,很難想象他會用怎樣的方法:“所以這個人不能留!”農德孟心裡暗暗思忖著,被火光映紅的半邊臉,泛起一絲詭異的厲色,下意識的向左側配槍處摸去,但下一刻,他的雙臂便被鐵鉗似的臂膀死死的纏住,緊接著便傳來武立玩味卻又譏諷的笑聲:“哈哈~~我的大政~~委,你就省省力氣吧,等我打敗中國人,再回來好好跟你說說,你看中的那幫中國人,是怎樣漫山遍野的抱頭鼠竄的哈哈”“你”農德孟,一時氣結,猛力的一掙脫,卻連動都沒動一下,不由得看了看左右兩名身材魁梧的衛兵,隨著一聲歎息,就像泄了氣的皮球,頹然的坐回座位上,緊接著房門關閉,落鎖,就此這間作戰室便成為一間無人知曉的牢房“攘外必先安內,現在內患稍定,接下來就是看怎麼把外麵的蝗蟲剿滅了!”農德孟狠厲、決然、果然、茫然,以致最終絕望的神情,武立中將的臉上除了譏諷就是嘲笑,而站在他旁邊的參謀長不由得點點頭:“將軍說得對,現在前線所需要是將軍這根保證勝利的頂梁柱,而不是河內那幫指揮誇誇其談的軟骨頭!”“骨頭軟,是什麼原因?是因為缺鈣,所以我們得給他們補補鈣!什麼是鈣,隻有打敗中國人,才是最好的鈣!”“明白!”參謀長心領神會,展開剛剛收到的戰報,開始彙報道:“剛剛收到前線的戰報,敵軍於4時15分開始向我牢山陣地實施大規模炮擊,其中最猛烈,對我陣地影響最大的是一款中**隊剛剛投入使用的122毫米火箭炮,據陣地”還沒等參謀長繼續說下去,便被武立中將伸手打斷:“區區兩個連,就要充當決定勝負的關鍵先生,哼真不知道對麵的中國人是腦袋太笨還是愚蠢到家!”“可是,前線報告,這次奇襲的火力很猛,阮團長他”“如果他覺得守不住,你就告訴他,就不用再回來了!兩個連的122毫米火箭炮算什麼?他們就不用換彈藥了嗎?就不用再填裝了嗎?‘冰雹’火箭炮的再填裝時間是四十分鐘,而他們的火箭炮是仿製‘冰雹’,而按照中國的技術水平,超過一個小時的再填裝時間也不是不可能,隻要他們停下,哼哼他們就知道死亡這個詞究竟是怎麼寫的了!”“我明白了”“不,你不明白!”沒等參謀長把話說完,武立中將便把他的話給打斷,這讓參謀長很是愕然,然而就在這時,武立中將從身旁的參謀手中拿過一幅軍事地圖,上麵密密麻麻的標注著中**隊各部的準確位置,剛剛提到的兩個122毫米火箭炮營,也在一處距離牢山以北24公裡的方格內,被紅色鉛筆用三角塊的形式標注出來,看筆跡應該是剛剛塗上去沒多久,然而與這些精細的標注相比,圖中最明顯的卻是一個大大的紅叉,而紅叉中央顯現的地點赫然寫著“乾田”,武立指著乾田,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聲音,沉聲說道:“根據‘百靈鳥’的偵察報告,乾田應該是中**隊的軍師指揮所”“軍師指揮所?”參謀長聞言一驚,對於武立口中的“百靈鳥”根本沒有任何的懷疑,臉上便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卻難掩激動的複雜笑意,堅定的點了點頭:“將軍,這一仗,我們勝了,而且百分之百!”“哈哈~~這一點毋庸置疑!”武立中將也笑了起來,就好像真的贏得勝利一般,暢快的哈哈大笑,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收起地圖,望著遠方越來越激烈的戰火,頗為玩味的繼續說道:“當然在這之前,我們要讓他們先嘗些好處,要讓牢山成為一塊巨大的吸鐵石,把中**隊牢牢的吸附在上麵,待我們的‘龍卷風’機動到位,等待他們的就是真正的暴風驟雨!”“是,將軍,我這就通知前線,讓他們務必死守陣地,為後方的遠程火箭炮爭取時間!”“同時,命令四個‘颶風’火箭炮營,做好戰鬥準備,一旦‘百靈鳥’將準確的捕捉到那********122毫米火箭炮連的坐標,就立即開火,因為我並不介意在大餐之前,再給他們來一點開胃小菜!”“是!”同樣的應答,也回蕩在部署在前沿陣縱深後方的兩個“衛士”火箭炮營的指揮所內,此時此刻營長陸維軍手裡的有線電話裡,響起了軍區司令郭青山不容置疑的聲音:“火力奇襲四十五分鐘,一定要給我打得猛,打得狠,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猴子們喘上氣,明白了沒有?”“明白了,司令員,一定要打得猛,打得狠,不要上猴子喘上氣!”“嘉棟,司令員的要求可不低呀!”陸維軍剛放下電話,邊看著旁邊一直盯著炮兵雷達回傳信號顯示屏的盧嘉棟,而盧嘉棟在敲了幾個指令之後,便回過頭笑著回應道:“他老人家之前去過萬山廠,所以他很清楚咱們的火箭炮能有怎樣的作戰能力!”“難怪!”陸維軍應了一聲,便再次抓起電話,待電話接通後,他隻說了一句話:“讓猴子們嘗嘗什麼是真正的暴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