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什麼軍令狀?”
“郭將軍放心,不是有關勸降成敗的軍令狀,而是你雖入城勸降,可你的身份畢竟是我軍中將校,對於軍中事宜有所了解,對此,倘若將軍因私將我軍軍情透露給了鐘繇...”
郭援聽到司馬懿的解釋,心頭稍稍鬆了一口氣。
隻要不是有關勸降的軍令狀就好,因為以鐘繇的性格,他完全沒有勸降的把握。
“請陛下放心!”
“郭援身為軍中將校,絕不會私而忘公,這軍令狀末將願立!”
“很好!”張昊、司馬懿相視一眼,彼此微不可察地露出謀劃得逞的眼神。
返回營帳收拾一番,郭援很快匹馬來到陳留城下。
其一手舉著白布,一邊放聲高呼。
“城上之人且慢放箭,我乃鐘繇之甥,還請稟告鐘繇,外甥郭援請求入城一見!”
得知是鐘繇的外甥,陳留守卒沒有為難,立即去通知了鐘繇。
不多時,
鐘繇來到城頭,見又是郭援,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郭援肯定是來勸降的。
本想將其打發走,但或許是這次郭援沒有一來就當著所有人的麵勸降,有緩和的餘地。
再加上張昊圍城一開始就圍了個水泄不通,讓鐘繇隻知道今日張昊不講武德與曹操戰了一場,卻不知道具體戰況如何想了解一下,所以轉念一想,便讓人從城頭放下了吊籃。
“喂!你且乘坐吊籃上來,鐘校尉同意一見!”
郭援坐上吊籃來到城頭,在陳留守卒的看護下又來到城中治所。
鐘繇將小卒屏退下去,隻留下梁興、楊秋這類地位頗高的將校。
“郭援,今日你可是如同在中牟時一樣,又來勸降我的?”
“若是存有這心思,便不要白費口舌了,念在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份上,饒你一條性命,你且自去吧!”
郭援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苦著個臉說道:
“舅父,何必呢?”
“曹孟德其勢已微,今日我軍又大勝一場,何必逆勢而為?”
“再者你駐守的陳留已無援軍,我軍哪怕是強攻也總有破城的一天,結局已經注定,不如趁早降了吧?”
大勝自然是假話,甚至今日一戰連小勝也算不上,這隻不過是給郭援入城勸降,製造一個合適的借口。
而郭援也明白這個道理,誇大戰果是好擾亂鐘繇軍心,增加勸降的成功率。
但鐘繇顯然不會上當,喝道:“豎子住嘴!來人,送使者出城!”
“等等...舅父等等...彆!”眼見自己話還沒說幾句就要被送走,郭援可不想好不容易等來的一個立功機會卻無功而返。
情急之下,郭援急中生智道:
“舅父!舅父!我...我...我來時立了軍令狀,要是此事不成,回去得被軍法處置呀!”
“你先彆急著送我出城,至少讓我在城中住兩日,表明我為了勸降舅父你是有過努力的,這樣好歹也能晚幾日再出城,哪怕被軍法處置也能有推脫的借口。”
“舅父...舅父...”
郭援顛倒黑白,並且打起了感情牌。
鐘繇好似被郭援這副眼巴巴的模樣所打動,緊皺著眉頭,表麵有些為難地歎了口氣。
“罷了!你想留,那便留吧,看在你母親的份上!”
“不過若敢在城中四處走動,借機探視我軍軍情,那便留你不得!”
“就是壞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我也要將你就地處斬!”
郭援連連應承,“舅父放心!外甥明白,外甥明白!”
雖然勸降一事希望渺茫,可隻要能留在城中,就總有機會。
鐘繇隨即讓人將郭援帶了下去,軟禁起來。
由於剛才的對話沒有避開梁興、楊秋等人,直到這時鐘繇才對他們解釋道:
“爾等放心,我鐘繇身為漢臣,絕無歸降國賊張昊的道理!”
“留下郭援也不是真的念在他是我外甥的關係上,而是...”
“兵法雲:用間有五,其反間者,因其敵間而用之!”
...
入夜之後,
鐘繇讓人備好豐盛的酒菜,又派人將郭援帶來。
“舅父,你這是...”
“來啦,坐!”
等郭援落座,房間內隻剩下鐘繇和郭援兩人,鐘繇收了白日裡的威嚴,和煦說道:
“郭援,你母親近來如何?自你母親出嫁後,我也許久未曾見過你母親了!”
“你我二人如今雖各為其主,然今夜我隻是你的舅父,咱們下麵隻談私事,不談公事可好?”
郭援現在腦子還算清醒,心裡雖有些警惕,可在三杯兩杯下肚之後,徹底放鬆了防備。
兩人推杯換盞,氛圍好不融洽。
待到時機合適,見郭援酒意上頭,鐘繇趁機套起了話。
“郭援呐,你之前出仕高乾,接著又出仕張昊,如今在張昊麾下過得如何?可曾受了什麼委屈?”
“我好歹是你舅父,有什麼委屈就跟舅父說吧,雖然舅父不一定能幫你什麼忙,但至少舅父吃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或許能給你出一兩個主意呢?”
鐘繇這番話以長者的身份直擊郭援內心柔軟,在酒精的作用下,郭援不由向鐘繇傾吐起了自己連日以來的委屈。
漸漸地,郭援的神誌越發不太清醒。
在鐘繇的刻意引導下,郭援不僅述說了自己的委屈,連帶著知道的軍中軍情也說了個一乾二淨。
伴隨著一聲悶響傳來,郭援的腦袋最終重重砸在案桌上,徹底醉得不省人事。
鐘繇見狀,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接著起身來到屋外。
“來人!速將梁興、楊秋兩位將軍找來!”
待傳令小卒離開後,鐘繇抬頭仰望夜色下的星空,自語道:
“嗬嗬~~~原來張昊並不打算繼續圍困陳留,甚至還想使用減灶之計來迷惑於我!”
“如果此言為真,倒可試著解除陳留之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