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嗯...”
張昭再次思量一陣,說道:
“回大王,劉備以漢室宗親自居,同樣讓曹操調停戰事或許更加可行。”
“然劉備...不,準確的說是徐州的情況,反而又沒那麼容易了。”
孫權感到疑惑,詢問道:“這是為何?”
張昭陷入沉默,並不想談論這個問題。
因為他可是徐州人,除了張昭之外,當初避難江東的徐州人氏不少。
張昭、張紘、秦鬆、陳瑞等等,這些是有名的名士;
次一些名聲不顯,年紀稍小的,還有諸葛瑾、步騭、嚴畯、滕胤這些人;
就連懂軍略、能征戰沙場的也有徐盛、呂岱等人。
這次關羽南下攻取江東,其中有下邳陳氏的推手,作為老狐狸的陳珪又怎麼不會向身在江東的徐州籍人氏暗中聯絡呢?
張昭自然也收到了陳珪用‘故鄉情結’這一感情牌,發來的‘常回家看看’的書信。
所以張昭深知這一戰並不是純粹的兩方沙場對決,也是堅守徐州本土的士族,與避難江東的徐州人氏,乃至江東士族,三方一次有關利益交涉的問題。
沉默良久,
張昭對孫權之前的疑問避而不談,轉而說道:
“回大王,若想借助外力使劉備退兵,不能單獨指望曹操,或許得借助剛取得青州的張昊這一外力。”
“哪怕張昊隻是在徐州邊境陳兵,為我江東搖旗呐喊以壯聲勢,亦能使得劉備不敢全力進攻我江東!”
“畢竟劉備不敢賭張昊會不會窮兵黷武,再啟戰端!”
聽完張昭的話,孫權認真思考起來。
半晌後,
孫權決定完全采納張昭的建議。
對袁術,借曹操之手;對劉備,借曹操之手的同時再借助張昊的力量。
而這,
對張昊來說不正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嗎?
......
魏郡,鄴城。
張昊回到鄴城的第一時間便去看望了負傷的管亥。
得知管亥丟失一臂,且丟失的手臂還是提刀的右手,這對於一個武將來說,幾乎喻示著沙場生涯就此結束,不用想也知道這對管亥的打擊有多大!
然而,
當張昊見到管亥的時候,卻發現實際情況好像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老管!今兒個美酒給我備好沒?昨日還沒喝個儘興就沒酒了,今兒個可不能再出現昨日的事了哈!”
“瞧見我手中拿的是啥了沒?才托你從弟管承讓人從青州帶來的糕點,還有當初在遼東時常吃的一些野味!”
作為張昊的第一個從龍之臣,管亥在鄴城的府邸自然不小。
也是時機剛剛好,管亥從河內郡送回鄴城休養的時候,張饒正好從隔壁小島運送銀礦回來。
得知管亥身負重傷,張饒立馬一瘸一拐地來看望管亥,接著從那以後,張饒幾乎每日都會來找管亥說說話。
隨著管亥的傷勢逐漸好轉,喝酒吃肉也沒什麼問題了。
這日,
張饒如往常一樣帶著吃食來找管亥,管亥備好美酒在家等待,迎過張饒,兩人隨後便在府邸中的庭院裡喝了起來。
“斯哈~~~老管,你今兒個備的酒不錯,夠醇,得勁兒!”
“嘿嘿~~~那可不!這一壇可是當初在遼東時,陛下賞給俺後私藏的,這不今日剛滿十年,十年老酒能不得勁兒嗎?誒誒誒~~~你少喝點,彆光喝啊,吃菜!”
張饒笑著將提來的青州糕點攤開,拿起一塊遞給管亥。
“來!老管,嘗嘗青州的糕點,看看味道正不正?”
管亥接過後吃了起來,吃著吃著動作逐漸變得緩慢,最後一口咽下,兀自感歎道:
“唉!聽說陛下在青州連番大捷,最後一戰水淹臨淄!”
“水淹臨淄呀,當年為了向青州刺史張琰索糧就是要假意水淹臨淄,沒想到這次陛下還真淹了,可惜俺不在青州沒看到!”
“話說當年從青州北上到現在都多少年了,快十三年了吧,終於有機會回青州看看了!”
聽到管亥這番話,張饒拿起酒碗的動作一頓,也跟著感歎道:
“是啊!終於打下了青州,可以回去看看了!”
“我當年從青州到遼東,這一晃也八九年了吧,瞧瞧我這腿,這麼多年過去也都習慣了!”
“說來也巧,我沒了一條腿,你沒了一條胳膊,咱倆還真是...真是那啥那啥...”
張饒本想借著玩笑話安慰管亥一番,沒想到自己先詞窮了。
不過管亥明白張饒的意思,想當年兩人在青州都是黃巾渠帥的時候,彼此還有些不對付,如今卻反倒成了莫逆之交,可謂是造化弄人。
想到這裡,管亥忽然皺起眉頭。
“張饒,當年跟著你的黃巾中,有沒有能獨當一麵的人?”
“如今我這條胳膊沒了,恐怕以後便再也上不了戰場了,繼你我之後,咱們青州一係的黃巾總得推出個能領頭的。”
“不然軍中派係林立,就是陛下念著咱們的好也無能為力呀!”
人在江湖,向來都身不由己。
當初張昊麾下將沒幾員的時候,麾下將校自然不會想著什麼派係之分,但隨著人多了起來,是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即使管亥不想琢磨這些也不得不琢磨。
管亥提起這個話題,對於青州一係黃巾的未來,張饒同樣皺起了眉頭,反問道:
“你是知道我的,從青州到遼東後便半歸隱了,這幾年因為倭島銀礦的事才複出,但我也隻是負責監察,實際主政不多。”
“倒是你麾下的人呢?”
管亥無奈笑道:“我麾下的人?嗬嗬~~~”
“野王一戰堅守數十日,一整個校尉部都被打廢了,僥幸存活下來的老卒你讓他們上戰場砍彆人腦袋那沒話說,但要是為將獨擋一方...”
管亥搖著頭沒說話了。
忽然,
冥思苦想的張饒倒是想起了一人,猶豫著道:
“或許...司馬俱能接下咱們青州一係黃巾的大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