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
接下來數日,
張昊與袁紹交戰雖不至於連戰連敗,但防線卻連退數十裡。
期間防線後移,管亥、高覽等人又帶領兵馬阻止袁紹追擊,同樣敗退而回。
接連得勝,讓袁紹麾下一眾文武喜不自勝,與張昊對峙數月,局麵終於打開了。
真特娘的不容易啊!
也就在這個期間,
袁紹為了防止钜鹿郡的韓馥繼續做大,派遣淳於瓊領軍西征。
...
此時,
钜鹿郡,鄡縣。
鄡縣令名叫李孚,本姓馮,後改李姓,就是這钜鹿郡本地人。
去年钜鹿郡遭遇饑荒,李孚當時是諸生,種植有薤(一種蔬菜)。
為了計算薤的收成,在這饑荒時節,不僅自己強忍著不吃,彆人向其討要也不給。
因為這種執著的精神,被鄉裡人稱讚他能踐行自己的誌向,由此聲名鵲起。
而數月前,
當韓馥俘殺朱漢清洗掉袁紹任命的官員後,李孚因為名聲便被韓馥征辟為了鄡縣令。
“報~~~啟稟李縣令,不好了,城外突然出現袁軍兵馬!”
“看其聲勢,似欲攻城,鄡縣危矣啊李縣令!”
縣中官吏急衝衝地跑到李孚麵前報告情況,一臉驚恐之色。
雖然早就知道,袁紹遲早會有一天派遣大軍征討韓馥。
但當這一天終於到來時,他們這群接受了韓馥任命的基層官吏還是感到害怕,生怕袁紹因為韓馥的任命遷怒了他們。
而這時,
聽到消息的李孚卻不緊不慢地審閱著縣中政務,等將手中政事忙完,才起身回道:
“慌什麼?”
“隻要張昊與袁紹的戰事一天沒結束,袁軍攻打钜鹿郡不是很正常嗎?”
“況且我們鄡縣臨近安平國,首當其衝是必然的!”
李孚不快不慢地向著治所外走去,同時繼續發問道:
“袁軍來了多少人馬?主將是誰?”
“回李縣令,至少數千之數,主將應該是淳於瓊!”
官吏連聲應答,跟在李孚身後亦步亦趨。
不消多時,
李孚在縣中官吏的陪同下來到了鄡縣城牆。
此時縣中守卒望著城下的敵軍,臉上儘是懼意,就連拿著武器的手指,都因不自覺地用力過猛而指節泛白。
“李...李縣令,袁軍派人喊話來了!”
李孚走到一個守卒身旁,守卒伸手指向城下說道。
伸出頭去一看,隻見那個袁軍士卒手拿白布,奉命來向城中官吏勸降。
李孚將其打斷,直接高呼道:
“若想讓我歸降,還請你們的將軍前來說話!”
“若沒能見到你們的將軍,鄡縣城門將永遠對袁公關閉!”
李孚果斷的態度讓袁軍士卒拿不定主意,隻好回去稟報淳於瓊了。
...
很快,
淳於瓊縱馬奔來,震聲問道:
“我乃袁公麾下大將淳於瓊,鄡縣令有何話對我說?”
“我奉袁公之命而來征討不義,沒有第一時間攻打鄡縣乃是給爾等一個機會?”
“爾等難道還想死守城中,抗拒袁公大軍不成?”
雖然淳於瓊的主要目的是解決韓馥。
但不解決沿途各城的威脅,如何保證後勤輜重的運輸安全?
由於現在钜鹿郡各縣的官吏皆由韓馥所任命,淳於瓊已經打定了主意。
鄡縣這個遇到的第一座城池敢據守,那他就隻能狠辣摧城、殺雞給猴看了!
這時,
城上傳來了李孚的回話。
“淳於瓊將軍,你的大名孚早有耳聞!”
“然我有一言想對將軍敘說,冀州自黃巾之亂起,州中百姓多受兵災之苦,更甚者還有饑荒、旱澇之擾,生計早已困頓!”
“我鄡縣可以向袁公投誠,但還請淳於瓊將軍見諒,在戰事未結束前,鄡縣不敢對任何一方大軍開放。”
“若淳於瓊將軍同意這個要求,我李孚願意陪侍在將軍身邊,為鄡縣吏民擔保!”
淳於瓊一聽這話,思忖著要不要答應。
縣令作為人質,聽來還是有可信度的。
可一旦韓馥重新任命一個新的鄡縣令,那李孚這個前任縣令不就沒用了嗎?
或許是見淳於瓊猶豫的時間太長,李孚又對身邊眾人說道:“來!拿個吊籃過來,放我下城去。”
身邊官吏一聽頓時急了,趕忙勸道:“李縣令,萬萬不可啊!”
“淳於瓊還未答應你剛才提的要求,你此時以身犯險不是明智之舉!”
“而且萬一淳於瓊毀約,那你作為人質還有什麼作用呢?”
李孚一擺手,語氣堅定地說道:“爾等不必多言,按我說的去做,取吊籃來!”
眼見眾人不為所動,李孚乾脆自己拿來吊籃,強行命令守卒放自己下城去。
身後是鄡縣城牆,身前是淳於瓊的數千大軍。
李孚一步一個腳印,身姿挺拔地向淳於瓊走去。
淳於瓊見狀,直接一招手,立馬有數十名軍士奔去將李孚圍困起來。
李孚怡然不懼,兀自來到淳於瓊麵前,問道:
“淳於瓊將軍,你考慮好了嗎?”
淳於瓊冷笑一聲,抽出佩劍直抵李孚脖頸處。
“考慮?哼!”
“你都自己送上門來了,我還需要考慮些什麼?”
李孚臉上表情不變,依舊鎮定地說道:
“哦,既然這樣,那將軍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孚不過是賤命一條,隻可惜淳於瓊將軍恐怕很難完成袁公的軍令了!”
淳於瓊噗嗤一笑,認為李孚不過是在危言聳聽。
就跟那些外交人士出使一般,一上來就是‘某某某你可知大難臨頭了’。
李孚等了半晌,閉上眼睛又睜開,見淳於瓊還沒動作於是催促道:
“將軍為何還不動手?可是持劍太久手臂酸軟?”
“若將軍手臂酸軟、不能一劍斃命還請讓他人代勞,孚怕疼;若將軍不願讓他人代勞,也請先將寶劍拿開,孚還怕涼!”
李孚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灑脫,引起了淳於瓊一絲絲興趣,覺得此人是個妙人,於是收劍說道:
“不,本將軍忽然想聽聽你想說些什麼了?”
“本將軍又是為何很難完成袁公軍令?”
李孚也不賣關子,直接反問道:“將軍想征討韓馥,可是欲去往郡治癭陶?”
淳於瓊斜覷著回道:“你這不是廢話嗎?韓馥在哪兒我當然要去哪兒,難道韓馥還能不在癭陶不成!”
李孚微微一笑,道:“當然!韓馥還真不在癭陶,將軍若是前往癭陶恐怕隻能白走一趟了!”
見淳於瓊想說話,李孚伸手一招將其阻止道:
“將軍先聽我說完!”
“韓馥與其麾下大將潘鳳關係莫逆這不是秘密,一般隻要有潘鳳在的地方,韓馥也在。”
“可我若是告訴將軍癭陶的潘鳳是真,韓馥卻是假,將軍又當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