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邊境現在由閻柔巡視,閻柔在鮮卑、烏桓中威望不小。
由於王鬆沒有事先掩藏行蹤,
通緝令一出,落在一眾異族部落,與黑夜裡的焰火一般相差無幾。
所以,
為了避免在某個深夜,被異族人摘了腦袋拿去換取賞金,王鬆直接化被動為主動。
“啟稟主公,閻柔將軍送來一封書信,是關於王鬆的。”
“哦?王鬆有消息了?我看看!”
薊縣治所,
從一旁正在分類信息的文書手裡接過書信,張昊將其打開看了起來。
而看的第一眼,
“嗯?王鬆想邀我在塞外一見?”
“嗬!現在漁陽王家大局已定,我為什麼要去見一個罪族餘孽?”
張昊加快速度掃了一眼信中內容,王鬆幾乎通篇都在回憶兩人以前的交情。
但在末尾,
王鬆卻提了一句漁陽張家除了張昊之外並沒有舉族被誅,張昊還有幾個姊妹存活了下來,而王鬆恰好知道下落。
“我的姊妹...嘖!”
“漁陽張家現在以我為首,族譜單開都可以了,姊妹什麼的需要嗎?”
“不過以王鬆這小子的尿性,我真不去的話他定會散布謠言說我是個無情無義之人,無情無義有點毀人設啊,容易被人詬病。”
張昊摩挲著下巴,心中不斷權衡利弊。
想了一會兒,對旁邊的文書問道:“最近州裡州外有什麼大事發生嗎?有沒有需要我立刻處理的?”
文書將分類好的信息已經整理了出來,向張昊彙報道:
“回主公,田豫將軍主導的東部鮮卑之戰已結束,我軍大勝,拓地五百裡,遼州牧甄堯傳來書信,詢問此役立下戰功的異族戰兵該如何封賞?”
“然後鄰近本州的冀州,公孫瓚與袁紹還在互相攻伐,近來有不少冀州百姓向州中逃亡,以涿郡收留的流民最多。”
“而本州人心漸安,除了暫時沒上任的那些世家子弟,就是您與甄家的親事最大了!”
“另外黑山張燕聽說您將與甄家結親,也派出了人手攜帶賀禮前來,不過對方還在路上。”
張昊現在是兩州之主,州中大小政事太多需要專人進行分類。
也隻是分類,將重要的事情分出來讓張昊優先過目。
“異族戰兵封賞,嗯...給甄堯回信,已經成為我治下領民的異族該怎麼封賞就怎麼封賞,與我軍士卒相同,不可克扣!”
“烏桓和夫餘則單獨列出來,他們自己的繳獲不用去管,再各備一份酬勞交給他們,替我打仗賣命怎能沒有補償?”
“至於冀州流民讓郡中好生安置便是,張燕的人等他們到了就讓管亥去接待。”
張昊對文書說的這幾條一一作出回複,完事後便向著治所外走去。
州中暫時沒有大事,與甄家的親事還在布置,去塞外見一見王鬆也不是不可以。
...
張昊返回府邸準備出行。
在路過甄家一行人暫居的住所時,正好碰上了乘坐馬車出行的甄儼。
“甄家主這是要去哪兒啊?”
“原來是張將軍!儼正打算在這薊縣城中逛逛,為我甄氏購置一些產業。”
甄儼聞聲回頭,向張昊拱手一禮。
幽州與中山國相鄰,聯姻除了加強雙方之間的關係,張昊也是想獲得更多錢糧上的支持。
張昊有意扶持一把甄家,於是說道:“甄家主可還有意入仕途為官,你能將偌大的甄家操持得井井有條,處理政務相必也不差,我州中官位還有不少空缺,甄家主可願一試?”
甄儼苦笑一聲推辭,“儼謝張將軍好意,不過還是不必了,甄家事務繁多甚是勞心,儼萬不敢再任職他處,以免勞心傷神兩頭有失。”
張昊細觀甄儼麵容。
幾年不見,甄儼的樣貌確實又蒼老了很多,明明二十幾歲的人看起來快四十歲。
“既如此,那我就不強求甄家主了。”
這時,
馬車的簾子微微晃動,一個戴著精美頭飾的小腦袋鑽了出來。
“呀!甄宓拜見張將軍!”
“請張將軍恕罪,剛才甄宓看書看得入迷,沒能第一時間出來拜見將軍,還請張將軍寬恕!”
幽州的天氣正在逐漸轉寒,甄宓身披一件雪白發亮的狐裘披風,手中拿著一卷陳舊的竹簡,紅撲撲的小臉兒蛋上有些局促和羞赧。
甄宓今年才九歲,距離十歲還有不到兩個月。
張昊裝作生氣地說道:“哼哼!小宓兒看書不看我,我生氣了,不過...隻要你告訴我你手上的是什麼書,我就不生氣!”
甄宓脆生生地回道:“這個呀,這個是前漢戴聖先生編纂的禮記,張將軍看過這個嗎?”
張昊輕咳一聲。
“我...我當然看過,不過看過又還給戴聖先生了。”
“小宓兒看書看得那麼入神,你很喜歡看書嗎?”
甄宓很是認真地說道:“小宓兒當然喜歡看書啦,因為看書可以學習前人成敗的經驗用來警示自己,不看書用什麼來借鑒呢?”
張昊心中暗自點頭,不愧是有閨中博士之稱的洛神。
“那既然小宓兒喜歡看書,我讓幽州世家獻上家中藏書給你閱覽如何?”
“啊?這樣可以嗎?那小宓兒就先謝過張將軍啦!”
“還可以再單獨為你修建一座小型藏書閣,小宓兒想不想要?”
“嗯呐!好呀好呀,小宓兒想要,張將軍對我真好!”
甄宓拍手叫好,眉眼彎彎,眼中的亮光宛如天上的星星一樣閃亮。
倒是一旁的甄儼大感不妙。
張昊這是在乾什麼?這是想乾什麼?
甄氏姊妹一個都還沒過門就惦記他最小的妹妹了,這是要五個一起收為妻妾嗎?
不行!絕對不行!
甄儼趕忙出聲道:“咳!張將軍,不必如此!”
“小宓兒才九歲,說不定看書隻是她一時興趣,女子還是應該多學習做女工!”
張昊義正言辭地進行反駁,“誒!甄家主這話可不對,我就認為小宓兒說的很有道理!”
“正所謂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小宓兒才九歲就有這個覺悟,足以預見她有多聰慧,何況我張昊以信義立身,世人皆知,怎可出爾反爾?”
“就是就是!張將軍說得對,二兄你也應該多看看書啦!”甄宓在一旁同仇敵愾地幫腔,一副小大人模樣地教訓起甄儼。
甄儼心裡撥涼撥涼的。
都說長兄如父,甄宓才十歲不到就胳膊肘往外拐漏風了。
真是痛煞他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