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退兵?”
“不退兵好啊!遼東是我的主場,那就看看我和盧老將軍誰先撐不住!”
張昊無所吊謂地回話道。
要打那就得拿出強硬的態度,輸人不輸陣。
不打那就給對方一個台階下,你好我好大家好。
反正就一個詞,奉陪到底。
盧植聞言沉默不語。
如今囤糧被燒,漢軍肯定是會退兵的。
甚至不僅要退兵,當早上戰事結束的那一刻起,盧植就第一時間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此時此刻,
漢軍營寨中除了充當門麵的疑兵,內裡其實早就十去九空了。
而盧植這麼做僅僅是為了防止張昊擴大戰果,乘勝追擊。
張昊忽然歎了一口氣。
“唉!盧老將軍,你說這一仗咱們是非打不可嗎?”
“不如這樣,如今吾父張舉被抓,張純也死了,我這個遼東王當時是自個兒封著玩兒的,其實我也不想跟著吾父造反,隻是形勢所迫、為求自保罷了。”
“現在我把我過去的王號去了,再以腳下的遼水起誓,三年時間,我張昊決不進犯遼水以西的幽州地界,以及跨海而過的青州。”
“我知道大漢如今叛亂四起,我給你們掃平叛亂的時間,三年之後咱們再在這遼水邊兒上一決高下如何?”
如果從表麵上來看張昊的誠意不可謂不大。
去王號代表張昊在麵子上給朝廷服了個軟;
三年之內不進犯幽州、青州朝廷也能抽出兵力彈壓各地叛亂,而張昊就隻能自個兒找周邊的異族玩耍。
有國力為基礎,
彆說三年了,就是給張昊三十年時間發展,也無法跟大漢帝國的體量相提並論。
但是,
張昊越是這樣自信,盧植就越是擔憂。
能屈能伸、進退有度的人,或許當下的時運不濟,但不代表以後就不會一遇風雲變化龍。
大漢如今的處境,誰也無法預知三年後會走向哪種地步...
除了張昊這個穿越者。
然而張昊其實也很心虛,蝴蝶效應是存在的,就比如現在的劉備和盧植。
可他一開始就隻是在幽州、青州、冀州浪了一波,攪合了如麴義、沮授這些遠離大漢權利中心、天下走勢的邊緣人物,之後也老老實實地苟在了遼東。
而曆史的車輪滾滾前行,
張昊的存在不過是突然出現在車輪底下的一顆小石頭。
或許這輛車會因為小石頭的存在有所顛簸,對大勢的走向卻應該是很難改變的...吧...
盧植這時也歎了一口氣,不抱希望地說道:
“三年?張將軍以為,你割據遼東三年的時間就有對抗我大漢的力量了嗎?”
“不如早降,還可使治下百姓免於兵災之苦!”
張昊撇著嘴道:“這就不勞盧老將軍費心了,好死不如賴活嘛!”
盧植隨即轉身回走,背影有些落寞,邊走邊說道:
“張將軍的三年之約我會上表朝廷,朝廷會不會同意就不是老夫能決定的了。”
“為表誠意,待我大軍撤退之日,張將軍不可再派兵追之!”
張昊指著腳下的遼水回道:
“自當如此,今日我張昊效仿光武帝,指遼水為誓,若盧公退去,我定不會派兵追擊!”
“若朝廷能同意我說的話,三年之內,我也絕不會進犯青、幽兩州的疆界!”
盧植沒再回話,向著己方營寨晃晃悠悠地走去。
朝廷大抵是會同意張昊所說的話,而他...
卻多半沒什麼可能再回來了。
倒也不是因為戰敗,準確地說此戰不分勝負。
儘管軍事上盧植損兵又折將;
但政治意義上不僅逼迫了張昊去王號,還使張昊做出了不進犯兩州的承諾,這對大漢目前的形勢是極為良好的。
可他盧植年歲已大,還有三年活頭嗎?
就算能再活三年,朝堂上的各方博弈又允許他再兵臨遼東嗎?
看著盧植遠去的背影,張昊也在小聲地自言自語道:
“不進犯青、幽兩州,那我也可以坐船去冀州、去徐州、去揚州,甚至交州都可以呀!”
“三年?嗬!”
“人之命數,皆由天而定,劉宏明年都撐不過,屆時我看這天下到底亂不亂!”
......
次日,
盧植充當疑兵的兵卒開始撤走,張昊遵守承諾沒有追擊。
隨後幾日,
等確定盧植真的退兵了,張昊於遼水邊上再留下一營兵力駐守,其餘大軍則返回襄平休整。
接下來就是一係列的慶功宴會和戰後賞賜、撫恤了。
另外張昊回到襄平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沮授、董昭、太史慈三人道歉。
之前逼迫他們對遼東一眾豪強做出處置,三人心裡怎麼可能沒有怨氣。
特彆是太史慈,張昊怎麼著也不能把這個一流武將放跑了。
借著慶功宴,張昊對他們三人表達了歉意。
“子義兄弟,此前是我不對,我自罰三杯!”
“隻是我為子義著想,青州你目前是回不去的,這才過去一年,你之前犯的事兒還得再避避風頭!”
“你離開了我這遼東,還能去哪裡呢?準確的說除了遼東,還有哪個地方能使你短時間之內能往返黃縣見到令堂?”
“子義放心,還有公與、公仁兩位先生放心,我張昊保證今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了!”
沮授、董昭本就處於軟禁狀態,對於張昊這話最多冷哼兩聲表示不爽。
而太史慈在經過張昊的一番軟磨硬泡、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後,他發現張昊說的一點兒也沒錯。
青州回不去,其他地方路程太遠,還是隻有遼東最合適,所以隻能暫時留下。
慶功宴會結束,
張昊接著要處理的是內政,也就是錢、糧、土地、人口等幾個亟需解決的問題。
甄堯給張昊彙報道:
“目前遼東的財政收支,有襄平城中的各項工坊支撐還能勉強應付,但收入有限,隻能在我們遼東及遼東屬國的烏桓部族中貿易。”
“我的建議是向鄰近州郡,及異族國度再開通幾條商路。”
“開通商路?”張昊打斷道。
“甄兄你是在開玩笑吧?我們遼東叛軍與周邊各個勢力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
“開通商路的風險太大了,得不償失,不值得!”
張昊直接就否定了甄堯的提議。
他現在能進行貿易交易的對象就隻有遼東西麵的烏桓人,樂浪南麵的三韓人,玄菟北麵的東部鮮卑人和扶餘人。
但是三韓和扶餘中間還夾了個關係惡劣的高句麗,北麵的東部鮮卑情況複雜還不明了,就連西麵的烏桓人都有可能被看他不順眼的公孫瓚縱兵奪掠。
貿易富強遼東的政策是完全行不通的。
甄堯對於張昊的拒絕沒有感到意外,接著說道:
“既然商路無法開通,那就隻有找大漢境內的商賈代理售賣了,比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