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父連一個郡都沒有完全占領就敢自稱天子,我封自己為一個小小的遼東王又怎麼了?”
“怎麼了嘛?”
“沒封雒陽王我已經很給漢廷麵子的啦!”
“反正此番造反已經沒了退路,真要被砍腦袋還不允許我臨死前爽一把?”
兩日時間,
張昊率領的三千先鋒騎兵抵達了幽州漁陽郡雍奴縣。
此時張昊正在和雍奴縣內一個忠心於大漢帝國的小吏打嘴炮。
張舉、張純都是講究人,
他們造反登基時給幽州各郡縣的官員發布了新的任命文書,隻是這些官員就沒幾個鳥那玩意兒。
但好歹張舉、張純也聚集了十多萬人,朝廷的兵馬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來。
張昊這一路行軍打著替父收保護費的幌子,經過的幾個縣城就算不直接開城投降,也不太敢把事情做絕,多少打發了張昊一點糧草補給混個臉熟。
隻是到達這雍奴縣時卻發生了一點意外。
“太子殿下您找我?”
校尉卞大一身戰甲簌簌作響地走了進來。
張昊轉身,喝了口案桌上的茶水潤潤嗓子說道:
“糧草兵甲都清點好了嗎?老規矩,我們自留一部分,其餘給吾父送去。”
“送的時候把這個逼給帶上,他不是忠心大漢嗎,縣令都跑了他還裝啥呢!”
雍奴縣的縣令、縣尉都是慫包,聽聞張昊兵至,直接棄城而逃,於是張昊索性下令順勢拿城。
由於守軍兵力太少又無人指揮,抵抗力度並不強,雍奴縣輕鬆易手。
卞大對張昊的命令點頭應諾,然後開始報告另一件事:
“殿下,按照你的吩咐,我軍斥候終於發現了公孫瓚的人馬,他們已經快要逼近安次縣了!”
“哦?他終於要來了嗎?”
張昊雙眼一眯,負手踱步。
既然穿越到了東漢末年這個時間,自己又是幽州地界造反頭子的兒子,張昊哪能不著重關注幽州猛男公孫瓚呢?
曆史上的公孫瓚,這個時候本來應該帶著剛雇傭的三千幽州突騎去涼州支援。
可剛走到幽州薊縣,丘力居等人就跟著張舉、張純造反了,雇傭的幽州突騎得到消息同樣也跑得沒剩幾個。
然後直到朝廷派遣的中郎將孟益到來之前,公孫瓚都一直是在帶著他的人跟叛軍打遊擊。
(注:東漢秀兒剛開國時,幽州突騎以漢人為主,漸漸變為胡漢混雜,等到了東漢末更是成分顛倒,近乎胡人。)
張昊沉思片刻,下令道:
“安次縣距雍奴隻有幾十裡,入夜時分便至。”
“卞校尉你立即安排人手將城中百姓儘數驅趕出城,然後在城中多置乾柴、碎木,其上塗裹油膏,來日我要跟公孫瓚做過一場!”
卞大聞言,麵有難色地說道:“殿下,非是我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公孫瓚此人勇猛異常、更兼武略,他麾下部曲白馬義從甚至可以說是精銳中的精銳,咱們要不還是...”
不等卞大把話說完,張昊眉毛一豎,大怒。
“卞校尉!我為先鋒主將,這裡我說了算!”
“再說了,精銳又如何,老子打的就是他娘的精銳!”
旋即張昊緩和臉色,又拍了拍卞大的肩膀安慰道:
“卞校尉勿憂,按我計劃行事,公孫瓚必敗!信我,嗯?”
“這...”卞大還是有些遲疑。
但身份地位擺在那兒,他也隻能領命去執行剛才張昊所說的方案。
“是,末將遵命,這就按您說的辦!”
看著卞大離去的背影,張昊其實內心也很是忐忑。
公孫瓚誒!騷包白馬將軍誒!
甭管他是不是真的外戰內行、內戰外行,曆史上能留名的人又有幾個手裡沒點真東西。
更何況在東漢末年幽州這個地界上,公孫瓚是真的能打啊!
而張舉、張純本部武裝的九千人則多由豪強私兵以及郡縣降兵組成,戰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但張昊也不能因此退卻!
或者說對於他而言根本就沒有退路!
這一戰才算是他穿越漢末的第一戰,要麼破釜沉舟乾翻公孫瓚揚名破局,要麼退兵回肥如然後被軟禁等死。
身處分岔路口,該怎麼選誰心裡都有數吧?
......
落日西斜,天色很快暗淡了下來。
張昊讓卞大在城中準備的東西都安排好了。
此時他正站在城樓上眺望數裡外的公孫瓚大營。
這時卞大前來彙報:
“殿下,斥候來報,城外的公孫瓚隻有兩千餘人,俱是騎兵。”
“另有八千各縣征調的步卒還在路上,約莫明日一早到,想必今夜他們肯定不會攻城!”
張昊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接著卻轉而說道:
“他不來,那我去!”
“你去安排人手,我們今夜子時出城劫營!”
卞大有些擔憂:“殿下,公孫瓚文韜武略有點東西,劫營多半不會成功,三思啊!”
張昊搖頭:
“我當然知道劫營不會成功,若是成功了我這城中的布置不白弄了嗎?”
“吾今年方十五歲,年幼,縣中名聲多輕浮,也未有統兵經驗,又是吾父親封的太子,我軍戰力還不如對方。”
“這些因素下我若出城劫營,公孫瓚必定不會放過機會尾隨我軍反殺入城,從他丟下步卒先領騎兵前來就可看出他對我的人頭勢在必得!”
“畢竟含金量極高又不太費力的戰功可不常見!”
“吩咐下去,等我軍劫營失敗命令守城的弟兄稍作抵抗就放他們入城,然後該怎麼做你知道的吧?”
卞大隻好拱手應答:“請殿下放心,末將明白!”
另一邊,公孫瓚大營。
一麵容貌美、聲音洪亮的英俊大漢正在和麾下眾將議事。
此人正是傳說中的白馬公孫,公孫瓚!
“將軍,張昊小兒隻有三千兵馬困守雍奴城中,待明日我軍步卒一到,雍奴城旦夕可下!”
“不過在這之前,我軍今夜得做好防備,以免敵軍因我們遠道而來、人困馬乏偷了營寨!”
說話之人是公孫瓚手下大將嚴綱。
然不等公孫瓚答話,公孫越搶先說道:
“嚴將軍多慮了,張昊不過一黃口小兒,竟敢自稱黃天將軍、遼東王,就算他今夜前來劫營,我軍也可讓他有來無回!”
這時公孫瓚也笑著道:“哈哈哈~吾弟說的對,張昊不過一孺子,若他派兵劫營,我等將其擊敗後可尾隨銜殺、趁勢入城,今夜就可擒矣!”
“不過嚴將軍說的也沒錯,防備敵軍前來偷營是戰時必做,大家即刻下去安排吧!”
眾將齊道:“喏!”
一眾將領依次向著營帳外走出,這時忽有一人去而複回。
單經向公孫瓚說道:
“白日裡張昊曾令手下士卒將城中百姓儘數驅趕出城,不知是為何緣由?”
公孫瓚收斂笑容,撫著下巴沉思分析:
“張昊此人不過一富家兒郎,無甚才學、平平無奇,不曾有任何好的事跡傳出!”
“其之前一昧行軍趕路也未有入城經曆,這次被我軍困守城中,想來他也知道他爹張舉還有張純聯合異族劫掠郡縣不得人心。
是怕城中有人反叛,聯合我軍裡應外合,故而才出此下策驅趕百姓的吧!”
“畢竟隻要他守好城池,等來日烏桓人的大軍一到,我軍擔憂腹背受敵必定撤退!”
公孫瓚一通分析下來,單經也覺得張昊這一操作符合情理。
但他們哪裡能想到,張昊已非昔日的紈絝子弟!
張昊還是那個張昊,張昊又不是以前的那個張昊,是直接請了通天代,
靈魂代打呀!
......
(注:關於這一章的白馬義從如有疑惑請看下麵的作者有話說,我可是生怕史學家跟我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