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騎不知道衝殺了多少回合了,程處默和李崇真身上的弩箭都射光了,防護再厚,總有被破的一刻,手臂和小腿之上,早已經不知道在何時沒了防護,刀割在肉上,疼得快,消失得也快,麻木了,就不知道疼了。陣牆縮了又縮,銅炮早已經偃旗息鼓,不能再轟了,再轟,會炸膛,況且,彈藥也沒了,其他的,就全靠投石機和強弩了,但是誰知道,這些能堅持多久?強弩之上終於裝備了可以爆裂的弩箭,小武笑得眼淚直流,強弩拉開,發射,再拉開,很機械,卻做得一絲不夠,每一枚都需要拿到足夠多的命,才能滿足!第一排的戰車已經七零八落的焚毀在前沿,鷹揚的戰備,從來沒有留給他人的道理,那些“愚蠢無比”的家夥,身上綁著火藥,裡麵裝滿了猛火油,推著戰車狠狠的衝向前方,不浪費一架戰車,這便是他們的想法,無需彆人指揮。嘴裡高聲亂叫,誰知道他娘的到底是讓弟兄們看他的英姿,還是在呐喊遺書啊!就不能吼清楚一些?弓箭手終於是射完了箭壺中的羽箭,弓弦殺人你他娘的看過?都倒在地上了,還用最後的氣力咬彆人咽喉一口,咬住了,那肯定就不會鬆開了,屬狗的啊。步卒的刀早已經卷邊了,誰知道換了幾把了,長槍的槍杆子斷了?沒事,隨手撈起一根,繼續廝殺便是。雙方都沒有了器械的時候,那就隻有拚了老命的廝殺,大唐是富裕的啊,這裡麵的家夥,有多少人是可以舒坦過一生的,都被自己帶到這裡,送了性命,秦明若的渾身早已經分不清到底本來是什麼顏色,渾身都是鮮血,誰知道有多少是自己的,又有多少是他人的?陸瑤兮劍術也變得遲鈍起來了,隻是緊緊守在劉逸身邊,因為衝進陣法的人越來越多了,雖然彆人倒下得更多,早已經鋪滿了這片空曠的戈壁。征西軍還剩下十萬的時候,西域聯軍,隻有五十萬,五萬換了三十萬多人,誰也無法說這是敗了,然後,當征西軍隻剩下八萬的時候,西域聯軍,還有四十萬,直到最後,征西軍隻有五萬的時候,西域聯軍,還有三十萬。而且,五萬的征西軍,早已經砍得手臂都快脫臼了,每人的手裡都拿綸巾將刀綁在手上,這樣才不會滑落,看著麵前遲遲不敢上前的西域聯軍,每一人都笑得瘋狂,劉逸不知道該有什麼笑的,都要死了啊,不過不由自主的,卻也看看綁在手上的長刀,也是跟著大笑。“祿東讚,賀魯,大食人!劉逸便在此處,來吧,取吾首級啊!”對麵齊震,一卒一馬才走出隊列,弓箭手才要舉起弓箭,薛仁貴已經一箭飛出,一箭穿喉,而且為連珠箭,雙箭齊飛,弓箭手身邊的賀魯才想要後退,箭已經狠狠貫穿肩膀。“無恥!”甕聲咬牙出口,自對麵軍陣之中傳來,果然,出來的不是賀魯,隻是他的替死鬼罷了。“劉逸,投降吧!此戰,軍神李靖,不過如此!你真想看著你的部下一個個倒在你麵前不成!”祿東讚的聲音傳來,看得清他,但是射不著,強弩已經沒有弩箭了,不然倒可以試試。“呸!能活著,誰他娘的願意死?不過活,老子也不想活在你那裡,再說,你問問這些弟兄,誰會投降?血債便要血償,今日不將你們殺個對穿,你覺得這事情能這麼了了?”眯著眼看向前方,捏了下額前帶血的發絲,笑得邪惡。“祿東讚,賀魯,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勝了?”瘋狂的模樣,讓幾人的心中莫名的不安起來,整個征西軍卻是大聲笑了起來,淹沒了所有的對話,劉逸的手狠狠下落,祿東讚幾乎要將滿是血絲的眼睛瞪出眼眶,這動作,他太熟悉,太深刻了!每一次火藥和火油的炸響,劉逸便是如此,隻是此次都已經將他們包圍,征戰也已經如此之久,火藥和猛火油,已經奪取了如此多人的性命,還有剩餘?答案很快就知曉,祿東讚根本想都沒想,就嘶吼著後退,賀魯也差不多,大食人?他們還不是很熟悉這種天神之力!幾乎是自戰場的開始之處,火藥就已經開始炸響,整整一日之久的時香啊,終於是炸響了,自最開始征西軍的防禦之處,還有最外圍的戰場,裡外同時爆炸,火油衝天而起,征西軍早已經將盾牌豎立而起,抵擋來自炸藥和猛火油爆裂威力的衝擊,這一炸,幾乎是同歸於儘的方式,雖然中間的地域,沒有掩埋絲毫的炸藥和猛火油。地震了,耳鳴了,小武死死的抱住了劉逸,秦明若和陸瑤兮緊緊守護,黑鷹捂住耳朵,縱然在這樣的絕地之下,還是死死盯住將腰挺得筆直的劉逸,不是他告訴士卒,炸藥爆裂之時,該趴在地上的?這家夥是傻了吧?誰知道響了多久,雖然埋得並不緊湊,但是也足夠了,如今的西域聯軍,該隻有二十來萬了吧?炸死,踩死的人,不會這點都沒有吧?耳朵流著血,劉逸艱難的舉起望遠鏡,絲毫不放鬆,他在確認啊。大地的震動一停止,隱藏在最深處,從來沒有動用的戰馬被拉了出來,這是水師的戰馬,經過了最嚴格的訓練,不會恐懼這天地之威的。艱難的爬上馬背,看一眼不知道朝自己說些什麼的李承乾,劉逸嘿嘿一笑。“太子衛率,守護好太子,違令者,斬!”大聲嘶吼,手也跟著比劃,需要確定自己的命令被他們堅決執行,見都半跪下來,劉逸知道,他們知道了自己的使命,而自己呢,哈哈,刀揚起,殺吧,兒郎們,報仇的時候,到了啊!手莫要軟了,殺個對穿,學個趙雲,殺他個七進七出,人仰馬翻!無需指揮了,薛仁貴將銀槍上的血跡擦乾,錚亮得厲害,衝鋒,槍出,挑起一人,直接撞擊而去,大帥,吾為先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