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李治笑得很溫和,舒緩,多年未見,個子已經比自己還高,一件淡綠色的大麾,居然還帶有帽子,劉逸就覺得做這衣服的人沒安好心。打馬上前,與華胥鎮前的李治相隔不過一丈,仔細看了下,才將手裡的鞭子收了回來。“你剛才是準備抽我的?”昔日有些陰冷的少年居然會說笑了,咧開嘴,牙齒跟雪地一樣,白晃晃的,劉逸夾了下馬肚子,上前。“跟娘娘保證過了,準備發揮我大將軍本色,擒拿你於亂軍之中,然後拿鞭子使勁抽,皮開肉綻為止。”李治開懷大笑,然後點頭。“嗯,該是如此,自己揍起來,總有個分寸,外人插手了,那就得動筋骨了,姐夫,你還是抽我一頓吧,這鞭子是您抽了,才能躲得過去啊。”眼睛笑得眯了起來,一副狡猾的狐狸神色,劉逸想都沒想就一拳頭砸了過去,肩膀上沒給他打疼了,劉逸自己倒是疼得厲害,尼瑪,誰外麾之下還穿了鎧甲?這麼變態的穿衣方法,誰教你這個混蛋的?“嘿,總算扳回一程啊。當年您對小治可是心狠,扔些錢財,就什麼都不管了,好在秦懷玉去了遼東,商路這才開展了起來。姐夫,您是不是也以為我必定會做出謀逆之舉啊?”撥轉了馬頭,與劉逸並列而行,後方的軍士遠遠跟著,周邊李治自己的衛率,也是一排排守護著,身上有些殘破,看來是打過了,不過應該是敵人沒衝破防線,又離去了。“說實話,的確如此,甚至,就算你當了這個皇帝,我也不覺得太過意外,袁天罡和李淳風聯手撰寫了《推背圖》,那還要靠我這裡的算學,我是誰啊,鬼穀傳人,些許神秘的手段,比這兩師徒,高明得不知道哪裡去了。以前不想說,不敢說,但是現在看見你如此,嘿,倒是可以說了。”李治好奇,偏過頭來仔細聽,劉逸的神秘,永遠都有,好像除了父皇母後之外,其他人,沒人能揭開他的麵紗,當然,劉家還有個妖孽,武媚,他對劉逸的了解,或許比父皇母後還要多,因為有些東西,他在自己父皇那裡都不曾翻閱到,但是小武卻能隨口說出來。“所謂推背圖,就是一個預測,他們還需要勞心費神的,搞得頭發都白了一頭,我不需要啊,現在就能說出來,在有一個平行的時空裡,也有一個帝國,也叫做大唐,一樣的霸絕天下,隻是那個大唐裡啊,沒有我劉逸,娘娘,也早早仙去,兕子啊.....唉,然後是承乾毀了,青雀與小恪,鬱鬱終身,陛下英明一世,最後的結果,卻是停屍不顧,束甲相攻。而你這個小混蛋,也是運氣好的很,最後成就了帝位,隻是也被病態纏身,最後武.....”劉逸停了下來,李治愕然。“武什麼?這裡麵還有小武在?你彆告訴我李治會娶了她這個女魔頭.....”好像還真有些害怕小武,說道名字的時候,都渾身發抖了下,劉逸莞爾。“沒有,沒有小武,最後無聲歎息,大唐,也開始滑落.....”李治將信將疑的看著劉逸,最後突然發笑,笑得前俯後仰的。“姐夫您是在做夢不成?大哥為什麼會毀了?三哥從來都是言笑晏晏,怎麼會鬱鬱終身?四哥如今可是真正的逍遙王爺,稱心過去,滿長安都是才子佳人的讚譽,您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不過有一點您說對了。”劉逸無奈的看著李治,這孩子這些年都怎麼了,變了個人似的。“你都快要直接叫罵荒謬了,還有什麼對的?”提了下馬韁,跟你說史你不信,活該你小子今生做不了皇帝。“您說夢裡沒有您啊,那您知道我為什麼不繼續謀逆了嗎?說實話,張亮在洛陽百般說服於我,甚至連在長安的侯君集,都向我說過,隻要我反,裡應外合,長安可隨時拿下。”劉逸點頭,沒想到侯君集還玩無間道,明裡讓李承乾奪位,暗裡卻又和李治這邊暗通曲款,你還真實將雞蛋放在兩個籃子裡,不過好像現在的結果,沒太滿意啊。“嘿,我發現一個道理,若這事情要成,姐夫您還真就不能出現,您是一座礙眼的大山啊,水師和鷹揚都沒除掉,跟我說這事情能成了,那我李治就是真傻子,您會笑掉大牙的好吧?”這次輪到劉逸愣神了,然後看李治得意的神色,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真行啊,小子,伸著拇指對他,被李治的馬屁拍得很爽。“剛才讓你抽我一鞭子,其實是對的,我心中還是有些妄想的,幫著張亮將兵馬帶到長安,那也是我做的,其實我就是想試一試,我與大哥的差距到底有多少,您不知道啊,這些年來,我在封地裡,什麼事情都親自去查看,縣衙裡審個案子,我都要旁聽一番,所以封地也越來越好,百姓也對我很信任,總覺得以我這樣的,要是治理咱們大唐,也算可以了。”“隻是您不知道啊,我單人獨馬的在城樓之下叫陣,然後兕子出來了,看見我笑得沒形了,喚我一聲,我就發現我再也叫陣不出來,大哥跟我說,讓我來華胥,張亮和侯君集謀反,要對付的,首先便是華胥鎮,這裡要是被攻下來了,那長安也就亂了,他不準備派兵前來,將這一重任交給了城下叫陣的我,這時候才發現啊,原來我缺少了大哥的大氣,咱們大唐,不是小家小舍啊,寬得連咱們自己都難以走完,所以君王的胸懷,就要無限的寬闊,虛懷若穀,海納百川。”沒有了做皇帝心思的李治,很是陽光,劉逸麵前,話語全部吐出來,劉逸居然有一種看聖人的神色,升華了啊?隻是回轉頭來,史上的李治,與現在的李治,其實還是很想象,對兕子也好,對小武也罷,他李治,做得足夠了,其實若沒有李治,武則天,也不會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