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的卑沙城,燥熱得厲害,高麗的守將仍在城中據守,烈日炎炎之下,汗水不停,滴答滴答的下落,三日之前,劉逸突襲卑沙,戰象直接衝跨了不多的高句麗將士,騎兵直接揮殺,弩箭一片片的覆蓋,連逃脫都沒有機會。幾乎沒費什麼氣力,劉逸施施然將兵卒開到了卑沙城下,戰象仰天嘶叫,降者,不殺。戰馬在城下已經逡巡了一天了,高句麗的守將仍然在猶豫,李淵大馬金刀似的跨坐在帥帳之中,口裡灌酒一口,劉逸想攔,卻被他直接搖頭打斷,沙場英豪,怎可缺了這東西?趕緊看看,沙漏還剩下多少,你也莫怪吳王,朕要來,誰還能擋得住?“還剩半刻鐘左右,衝車,投石扯,八牛弩都已經就位,沒想到這次李績他們會來得如此之快,估計此時遼東戰事的消息已經傳回平壤,泉蓋蘇文派遣的援軍該在趕來的途中了,嗬嗬,一天下一城,如今新城已破,延津在望,就是不知道打還是不打了,若是繞過延津,直向金山而去,再派一偏師北定扶餘,那主力便可回轉而下,直取遼東,嗬,李績這次可大大的露臉了。”李淵跟著劉逸的講解在地圖上飛快的尋找,半餉抬頭看著劉逸,這麼快?那為何當年隋朝四征而不下?“皇爺爺,前隋的兵力足夠,卻無真正的大將來引領,況且軍馬越多,所耗費的錢財就越多,此次咱們大唐隻拿回舊地而已,故軍無不強,兵無不勇,騎兵千裡襲殺,大軍轟擊城牆,再加上鷹揚軍的火藥,猛火油,各種強力的器械,一天一城,已經是保守的了。”李恪開口解釋,李淵頷首,然後又抬頭看向劉逸。“你在船上說過,當年來護兒便是走的你這條海路?”劉逸點頭,指著奢卑城說道,差不多的方向吧,不過第三次征伐,雖然大敗高句麗,但是隋煬帝受降,眾將又是極力勸說,恐懼抗旨之罪,無奈班師。不然,那一次,還真有可能下了高句麗。“你歎息什麼!楊廣昏庸誤國,可朕卻就在這裡,軍陣朕不懂,不過安一安軍心,鼓舞一番士氣,還是完全可以的,來護兒沒有辦到,那你便繼續下去,你不是說了嘛,這地方太小,牛皮吹得很響,可莫要讓你皇爺爺失望了!”“嗬嗬,滅了高句麗不說,取遼東四郡還是可以的,皇爺爺,您稍待,劉逸這便前去取了卑沙,您看著,您一手建立的大唐,如今已經何等的強大!”沙漏滴下最後一粒沙子的時候,劉逸已經披風揚起,攻!字音落下,全軍嘶吼,向前跨步,長槍直指,前方盾牌立起,麵罩完全放下,投石機嘎吱的聲響,八牛弩哐當的一聲弩槍在列。“放!”弦繃似斷,彈出的聲音很悅耳,弩槍,火油罐子似乎很慢,緩緩搖晃著仰天而去,完美的拋物線,降臨高句麗城牆上空,隨著而來的,便是黑煙燃起,慘叫一片。“再放!”劉逸果斷的下令,他要死死壓製住城牆,然後衝車直接衝撞城門,每放一次,所有攻城器械就往前進一步,到最後已經接近投石機和八牛弩仰射的極限了,再前進就隻能擊打在石頭城牆之上,這種器械,就已經快完成他的使命了。“將八牛弩再推進些許,強弓手準備,隻要城牆上有人露出頭,就給我射下來。咱們不拿牆頭,老吳,將投石機上換成火藥,對著城門砸,可以辦到嗎?”“大帥,您也太小看咱水師了,這些可咱水師的拿手好戲,您看好了,隻是大帥,不點燃直接打過去也沒用啊。”老吳一邊自傲一邊疑問,劉逸卻是直指著城門。“城牆上方堆了許多石頭,滾木,咱們這樣過去,人家不用看往下麵砸,也能傷不少兄弟,衝車又太過笨重,我是不喜歡用這東西的,你將火藥堆在城門之前,到時候以火油引燃,到時候就算炸不開,也能炸鬆動了,再用衝車,就容易得多了。”劉逸解釋了,老吳算是明白了,哈哈大笑,大聲怕馬屁,隻是沒有調整投石機,而是伸手點了百十個兵卒。“大帥,老吳明白了,但是投石機是用不了的,砸落得分散不說,火藥未曾掩埋,威力有限,達不到大帥您想要的結果的,老吳這就與弟兄們前去,都是楠竹製作的大家夥,咱們堆積在一塊,立馬就能炸開!”劉逸差點臉紅得要羞憤死了,暴露在空氣中的火藥,點燃除了一片煙花還能有啥,揮著手讓嘿嘿直笑的老吳趕緊滾,彆給老子死了,回來收拾你!“重騎掩護!戰象預備!”條條弩槍帶著繩索狠狠紮在了對岸,繃緊,掛索係好,隨著下方一片箭羽射擊城牆之上,老吳帶著一批人已經橫渡過去,解下,放好炸藥,人急速想旁邊轉移,再換一批人,不過十來個來回,炸藥已經堆積好,城牆上的石頭無目標的砸落,老吳等人隨著牆根飛速向兩邊撤離,等到全部安然回來之後,劉逸放下望遠鏡鬆口氣。火油罐子砸落得非常完美,瞬間便點燃了已經埋好的火藥土炸彈,劉逸估計城牆上的高句麗守軍已經站不住了,城門幾乎在瞬間便自下方被炸裂開來,哪裡還需要衝車啊。戰象開始衝擊,重騎先過,輕騎跟隨,後方便是大軍,直入城中,不用聽城內的慘叫,劉逸鬆開佩劍,成了,兩字出口。“暴殄天物啊!”還未喜悅,耳邊傳來一聲怒罵。“老夫還當你劉逸是何等英明將才,不過利用神物欺負弱小之輩爾,李靖便是這樣教你兵法的?甲厚刀利,前方羽箭壓製,雲梯架上,可輕取也,何須動用如此神物,氣煞老夫也!”怒氣勃發,自己軍中何時出來了這樣一個自稱老夫的家夥?忿然轉身,凝目後看,卻見一麻衣老叟隨風站立,李淵陪伴在側,笑容和曦,劉逸傻眼,何時到來的?自己為何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