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物間?吐穀渾人蒙了,大唐一向自詡禮儀之邦,天朝上國,怎麼會讓使臣住雜物間?“哦,嗬嗬,使者可能不知曉,最近咱們長安的物價飛漲啊,您去外麵打聽打聽,那房子都賣到三千貫了啊,所以彆看這是一間雜物間,可也算寬敞啊,又不收您費用的,當然了,使者若是錢財充裕,也可以去外麵客棧居住,陛下那裡,自然有我鴻臚寺劉寺卿去交代。”王玄策說得一本正經,劉逸佩服不已,瞧瞧,這就是好青年啊,沒白跟著侯爺我混,吐穀渾的土包子,太不講究了啊,都到這時候了,還不明白,活該住雜物間啊。“哼!我慕容順堂堂吐穀渾伏允可汗之子,怎能居住柴房之內!劉寺卿,大唐煌煌上國,便是如此對待來使嘛!”慕容順拱手揮袖,中原經過隋末的混亂,吐穀渾收了很多以前的故地,自信漸漸增強,大唐如今雖然經過了幾年的發展,可是才過突厥之戰的大唐,吐穀渾認為大唐是沒有實力再攻他國的,再說,吐穀渾背靠吐蕃,唇亡齒寒得道理,吐蕃大論祿東讚可不會不知道!“哦?還是可汗之子啊?很有名嗎?”轉頭看向王玄策,見他很肯定的搖搖頭,劉逸哂然一笑。“這不就是了嘛,那個旮旯裡來的人,都說得好像天下人都知道一樣,再說了,可汗?我劉逸隻知道天可汗乃我大唐皇帝陛下!至於其他的阿貓阿狗的可汗,****大唐何事!”站立而起,居高臨下得看著慕容順,你能耐我何?你敢耐我何?“大唐禮儀之邦,怎會有如此黃口小兒居於邦交之地!劉逸,我,伏允可汗之子慕容順以大漠之神的名義,挑戰於你!以保我吐穀渾之威!”慕容順直指劉逸,氣得要臉色通紅,怒氣勃發。“挑戰?你確定你一人挑戰?”劉逸呆了,這孩子傻了吧,吃熊心了?這麼大膽?“不錯,大漠之神,不允許我吐穀渾受到如此不公!”說得斬釘截鐵的,劉逸歎息,好好的孩子啊,怎麼就這麼傻來找虐叻,自己不成全他,實在不好意思啊,國際友誼重要啊。“既然國際友人提出了,本寺卿自然不好拒絕了,不然就顯得我天朝上邦小氣了不是?”嘿嘿一笑,又對著王玄策,老黎等招招手。“來呀,國際友人自詡武力非凡,一人挑戰我鴻臚寺,我等雖然為文人,卻也要有武將的膽魄,打,給本寺卿打,狠狠得打!彆出人命就好,哦,對了,王玄策,你可得記清楚了,咱還有給陛下呈上的。”王玄策點頭,嚴肅恭敬的拱手說道。“下官知曉,定以實上呈陛下。”老黎等人已經一擁而上,管你是誰,在我家侯爺麵前擺譜,沒禮物就算了,還挑戰我家侯爺?不知道做出這樣的人都在長安沒影了嘛,你一個外族使者,焉敢如此猖狂,不打得你父汗伏允都不認識,怎麼對得起侯爺。慕容順不愧是野蠻人,武力確實不錯,才叫了一聲可惡,就東擋西拒,與老黎等人戰得難解難分,跟隨他而來的使臣早已經嚇得屁股尿流,被老黎一腳一個踢遠,幾個有武力的護衛,也被兵士迅雷之勢砍放倒,沒給他們反映的時間!慕容順才攔下老黎的一招黑虎掏心,旁邊來福這個賤男已經一招猴子偷桃跟上,慕容順慘叫,背後又挨了一棍子,老黎跟著兩腳踢在腳彎之上。“哼!侯爺麵前,也有你個外族人站立的地方!”鞋子裡藏著得細針觸動,紮入慕容順的體內,又是一聲淒厲得叫喊,身體蜷縮,口吐白沫,差點嚇壞了劉逸。“老黎你彆把這小子弄死啊。”“嘿嘿,侯爺您放心,老黎我手下有分寸著叻,死不了,侯爺這小子有幾手叻,戰了這麼久,老黎我的招數突然發動,居然還被這小子擋住了,要不是來福的‘一招製敵’,還不好收拾,侯爺您遠點,可彆傷者您了。”劉逸滿臉黑線,人都已經快被你們弄殘了,這時候還傷者侯爺我,那我不是純粹慫包一個了,一腳踹開老黎。“侯爺我沙場大戰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保護啊。”老黎嘿嘿得笑,點頭稱是,侯爺威武,對侯爺的敬佩猶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嘿嘿,那是,王玄策,都記下了嗎,再加上,臣劉逸麵北而拜,今劉逸與慕容順一戰,事實證明,我大唐國威之盛,慕容順五體伏地拜服,自殘謝罪,臣感歎之,蠻人之禮不可解也。”王玄策手抖了一下,境界差遠了,得好好學習啊,遂下筆寫道。“臣鴻臚寺丞王玄策,於我大唐鴻臚寺正堂頓首,今有吐穀渾使者,伏允之子慕容順者,不滿我鴻臚寺之安排,棄三間大宅居所,自稱受大漠之神眷顧,武力絕頂,欲挑戰我鴻臚寺上下,揚吐穀渾威勢於我大堂之上,寺卿怒,曰,我煌煌天朝,若不接受,豈非受他國恥笑,吾等雖為文士,該有武者之態,存報國之心,為不失國體,萬死不辭,遂應,攜文士之怒,歐之,以證我大唐之威。”......太極宮,大朝會,李二端坐帝位之上,手撫著額頭,疼得厲害,有點後悔讓劉逸來找這個茬了,這家夥也太簡單粗暴了吧,直接打人可還行?吐穀渾的使者滿身是傷得跪在地上,哭得那叫一個淒慘,那叫聞著傷心,觀者膽寒啊,能不膽寒麼,都快胖一圈了,地上的慕容順那裡還有昨日飄飄公子的形象?成豬頭了都。底下諸臣低聲私語,搖頭歎息者有之,不忍直視者有之,還有撫須而笑的,當屬程咬金為最,忍了老半天了。“陛下,臣執事之初,便已說過,此子太過任性妄為,早晚會再惹出禍事,如今果然,陛下不可輕恕啊。”蕭瑀一大把年紀,說話唉聲歎氣的,聽得李二更頭疼了,又鬨大了吧,你小子能不想個謀斷十足的方法嘛!“陛下,臣有異議,華胥侯已經言明,是吐穀渾之人不接受安排,還要以什麼天神的名義挑戰,這武事,刀槍無眼的,磕磕碰碰總會有的,要怪,也隻能怪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實力,還在那兒叫囂,不揍你,揍誰?”老程這可不乾,他才不管你是魏征還蕭瑀,混世魔王怕誰參奏?大家都心知肚明,若論皇帝的信任,眾多大臣之中,老程當屬第一!而且一心為國,四處征戰,這樣的人,再參奏有什麼用,皇帝最多下旨申飭下裝裝樣子。“那以盧國公的想法,此時該率領大軍前去征討不成?”蕭瑀冷哼,樣子不好看。“哈哈,不錯,蕭公此話甚合我老程的意思,一個小小的吐穀渾,焉敢挑戰上過鴻臚寺卿,還口出狂言,這樣的人,隻有大兵壓上,自然乖乖聽話!何須蕭公在此浪費口舌。”“你!蠻夫!不可與謀!”蕭瑀氣得手指顫抖,老程才不管,早晚的事!“陛下,臣參華胥侯不知進退,欲妄起兩國戰事,置百姓與戰亂之中,此心可誅,望陛下明斷!”權萬紀終於忍不住出來了,老蕭不行啊,與程咬金打嘴仗,這不是秀才遇見兵嘛。“是老程我說的大兵壓上,怎麼什麼事情都算在孩子身上!權萬紀,你是不是也要參老程一本啊!”老程怒了,還其心可誅,你怎麼不直接說謀反叻!“程公縱然一心為國,可若是擅起刀兵,權某作為禦史大夫,自然也要參得,這本是權某的職責。”權萬紀抬頭臉色微變,朝堂之上,直接叫名字,說明對方可不耐煩了。“臣附議。”李仁發作為權萬紀的隊友,自然要站出來支持了,而且,兩人忍了這麼久,今天蕭瑀這快硬石頭好不容易站出來,怎麼能迎合上。“附議?好啊,那老程這就當著你們麵再說一次,大兵壓上,如何!老程我與蕭公說話,乾你們兩人何事?跑出來多嘴!”差點連你們算個什麼東西都說出來了,還好顧忌是在朝堂,沒有直接開臟口,就算如此,權萬紀和李仁發兩人已經跪著喊冤,什麼自己身為禦史,自當如此,程公護犢之心為貴,可不能混淆世事,其他言官也跟隨著嘰嘰喳喳附議,老程煩躁無比,正要開口,皺著眉頭的李二已經勃然大怒,手重重拍在龍椅之上,站立而起。“吵什麼!好好的說話,怎麼就變成菜市場了!知節便是這個直性子,你們與他吵這些沒有用的做甚!”這表麵說程咬金,可是實際上是打禦史們的臉了,背著手徘徊在大殿之上,再看看吐穀渾使者,心裡一片厭惡。“去,把劉逸給朕叫來,當了一月的鴻臚寺卿了,也該上上朝了,也交代下今日這樣混不吝到底為何!誰對誰錯,一問便知,童徹,你去,準騎馬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