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軍部的大牢之中,劉逸與程處默,秦懷玉此時就站在昏暗的牢房門前,油燈不是劈啪的炸響,劉逸自己已經用自製的注射器抽出了自己整整兩大管鮮血,腦袋有點發暈,站立都有點飄,可是還是在休息了一陣之後,起身扶著桌子,對著臉色猙獰的程處默和秦懷玉,緩慢說道。“處默,懷玉,你們幫我帶人出來吧,這輸血一定要及時,血液裡麵也不能進入什麼空氣,不然都會有危險。”程處默剛才就已經發過脾氣了,他們不知道劉逸所謂的治療,就是拿自己的身體來彌補,怒氣勃發的程處默當即就想阻止,被劉凡打斷,說道,這鮮血如同宗派,是不能混合的,一旦隨意混合,隻會帶來死亡。程處默紅著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醫術上的東西,他實在不懂。隻是看著劉逸生生的抽出自己鮮血,拳頭狠狠的砸在土牆之上。狠狠捏住自己的手,定了定顫抖的手指,劉逸這才將自己的鮮血一點一點緩慢注入每一個罪囚的身體,還好,心裡承受能力不錯,沒被嚇著。李二和孫思邈就站立在黑暗的角落裡注視著全神貫注的三人,眉頭緊鎖,孫思邈雖然疑問頗多,但是自己也耐著性子慢慢觀看,直到劉逸將一切都做完,疲憊得就地躺靠著,兩人這才施施然從黑暗裡走了出來。工具都放置在一個被酒精和開水消毒的鐵盆裡,李二來了之後,蹲下來,也沒出聲,與孫思邈一人拿了一個,好奇的看著注射器。劉逸幾人趕忙艱難的行禮,被李二抬手阻止。“嗯...到是個新奇的東西。明天你就靠這東西給叔寶治病?這是個什麼道理?”孫思邈還在觀看,李二開口問有點虛弱的劉逸。“回陛下,道理不難,以有餘而補不足罷了,秦伯伯身體虧損,大多因為早年征戰受創太多,而導致的缺血,貧血,再加之,如今年紀增大,自身造血功能減退,這才導致秦伯伯脈象衰弱無力,身體時常疼痛的原因,我以自身的活躍血脈,補足秦伯伯,這樣一來,雖然不能治愈秦伯伯的頑疾,卻也能緩解他的痛苦。”劉逸緩慢的道出其中道理,李二一知半解,孫思邈也有點模糊,雖然這其中的道理好理解,可是這樣大膽的想法,他根本不敢想怎麼想出來。“那為何不用他人精血?”李二皺眉,人之精血有數,劉逸一下子抽離這麼多,若是底子差的,非得大病一場不可,甚至引發一係列的疾病。“陛下,這其中的道理具體的我也給您說不明白,其實,人之身體的奧妙,玄之又玄,據我自己結合先師的道理猜測,精血分為四大種類,甲型,乙型,又有甲乙型,以及丙型,當然還有其他稀少的類型,這些都不過是草民的猜測而已,無法得到證實,其中丙型就是草民自身精血的型號,可與其他精血類型相溶,而不排斥,可是其他幾種,若是一旦混合,輕則出現各種劇烈不良反應,重則直接身亡。所以,草民不能判斷出血液類型,怎麼敢直接給秦伯伯輸入。”話說出來了,李二也無法反駁,人身之奧秘,本就這天地間玄妙的東西,窺一則達,孫思邈聽到劉逸說完,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以自身醫學推理劉逸的話語,雖然很多不明白,可是卻心中偏偏覺得,劉逸說的是對的。隻是在醫術之上,孫思邈自己也有自信,能超越自己者,少之又少,劉逸的師傅學識高深,武力強悍,兵法精通,甚至還會一些奇門機關和相學之術,隻是這醫術一道,沒聽說他有多少的表現,可是劉逸如今的表現.....“這些你均是傳自令師?”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劉逸疑惑得看著眼前的道士,他對這時代的道士沒有多少好感,隻是能跟隨皇帝而來,自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難道是袁天罡?不至於吧?劉逸轉過頭沒準備理睬,讓孫思邈一時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這家夥了。“混賬,這是孫思邈孫神醫!”李二自然看到了劉逸眼裡的神情,再聯想到劉逸對袁天罡的不滿,李二頓時也知道了劉逸為何這態度了,一時間也是尷尬加憤怒。劉逸聽到李二的話語,再看看身旁秦懷玉和程處默點頭的樣子,一時間也是尷尬不已,立馬起身賠罪,言語真切。“小子....”話還沒說出來,孫思邈就已經擺手打斷。“無妨,袁師侄妄斷汝之命運,並宣於悠悠之口,使你承受莫須有的名聲,這本是他的不是,隻是他們是他們,老道是老道,如今老道隻關心你這輸血的奧妙,以及你這一身醫術會給天下帶來多大的福祉。”劉逸聽到孫思邈這樣說,這才又拜了一次,這是一個純粹的醫者,稱之為活菩薩也不為過。對於他,他自然是崇拜加尊敬,當年在孤兒院跟隨院長學中醫的時候,院長對於孫思邈,李時珍這兩大醫者絕對是偶像級彆的存在。千金方了解不多,本草綱目中,劉逸也隻是記住了簡單的東西,藥方大多都沒記住,產地和形態倒是記住不少,畢竟很多有插圖,小孩子喜歡看。“小子懺愧,先師當年背著小子遊曆大江南北,教授小子先賢聖經,小子自覺聰明,背誦過後,就不再理會,卻對花花草草多有興趣,先師無奈,隻得又教授小子諸多藥物性味,主治,用藥法則,和產地形態,真正的實際運用和藥方,小子了解的倒是不多了。等小子空閒下來,一定將之全部默寫下來,交與先生。”劉逸說完,孫思邈倒是點頭,小孩子嘛,不都是這樣嘛,雖然聰慧了些,不過還是逃不開小孩子的範疇,隻是對於那些珍貴的藥方,孫思邈又遺憾不已。不過有了藥物的信息,倒也可以逐步探索。“陛下,此間事已了,隻待明日確定這些罪囚沒有死亡,草民就能給秦伯伯輸送血液了,此地肮臟昏暗,又陰冷潮濕的,陛下...”這就趕人了?李二氣得蹬鼻子,腿抬了兩次,還是沒踢出來。算了,看在這小子為了叔寶不惜犯險損害自身的份上,朕就大度的原諒他吧,李二氣呼呼的走了,劉逸和程處默,孫思邈幾人也一同回了程府,秦懷玉死死守住這裡,看好十名罪囚,他放心不下,劉逸也依他,自己是不能抗的,雖然年少,氣血旺盛,可是明日還要給秦瓊輸血,自己得休息好,不然若是病了,怎麼去戰場?李二氣咻咻的回到宮裡,給長孫抱怨劉逸這些自然不提,一覺睡醒之後,劉逸提筆給陸瑤兮寫信,他沒有時間自己親自過去說,也沒什麼,隻是讓陸瑤兮幫忙準備一筆錢財,他需要購買硝石,硫磺,木炭。去戰場爭功勳是不錯,可是他沒準備自己傻乎乎的穿著盔甲上前與人拚殺,這樣子,你能拿多少功勳?而且以自己這身板,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小時候調皮,把鞭炮裡麵的火藥全部拆開,再放到醫用的小瓶子裡,下麵墊上黃土,上麵放火藥,再一黃土封閉,加上一根導火索,埋進土裡,點燃就跑,這樣的事情做多了,對於土炸彈的製作,他還是知道的。隻是火藥的製作很麻煩,而且需要小心,不過為了自己的功勳,劉逸也不得不拚一把了。李二今天沒有親自來,他還需要早朝,昨晚又那麼晚才睡,上早朝有沒有精神都不知道了,所以現在站在劉逸麵前的,就是傳旨太監童徹了,劉逸瞪了他一眼,童徹也不理劉逸,他今天是皇帝的耳朵和眼睛。沒有給秦瓊訴說道理,也沒有給秦瓊說是自己要給他輸血,用一塊簾布隔開,劉逸在看到自己鮮血開始滴出針頭的時候,用酒精消了毒,將針頭紮入了秦瓊的血管,然後自己就在高他一個位置的竹踏上躺下,緩慢等待。程處默,秦懷玉老程都在這裡安靜的看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響,老程拳頭捏得緊緊的,若不是劉逸的執拗,他根本不會讓劉逸動用自身精血。整個屋子的寧靜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劉逸這才拔出針頭,給自己止血,沒棉花,隻能拆了房梁上的蜘蛛的家,貼好,完好一切,看看老秦,這時候已經再次睡著了,秦夫人喜極而泣,老爺這幾年來從來沒有這麼安靜的沉睡過,而現在,麵容明顯恢複了一絲紅潤,睡得安詳。“嬸嬸,沒事了,讓秦伯伯好好休息一下吧。”劉逸疲憊的說話,這時候能堅持著不暈過去,已經很不錯了,實在一次抽血太多了。看來自己也得乾淨補回來了,不然這身體以後得出問題。“小逸......”秦懷玉滿臉激動和感恩,本來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誰知道才第二天,劉逸就已經將一切解決,而且目睹了這一切,秦懷玉此時對於眼前這個兄弟有太多的感激,顫抖著說不出話,腳一彎,就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