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這個時候聽到唐彪的消息,著實讓崔正源有些為難。他不是不想抓到唐彪,並且為司徒鏡緣報仇。但事情有輕重緩急,不可能全都兼顧。現如今索尼已經到了唾手可得的程度,自然要先將這個最大的桃子抓在手裡才行。遲則生變,國際形勢一日三驚,誰知道再等下去,會發生什麼令人措手不及的大事?至於唐彪,雖然給洪門、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但既然從洪門老大的位置上下來了,充其量也隻不過是一個小蝦米而已。隻要索尼和立見正雅完蛋了,他就隻能像泥鰍一樣活在黑暗當中。一旦暴露在陽光裡,立馬就會完蛋。所以對於這個人,抓不抓得住他,其實問題都不大了。可鬆下小城在此時此刻提到這個人,肯定是未安好心。崔正源可以對唐彪置之不理,但有一個人絕對不會,那就是司徒可可。殺父之仇在前,感情被騙在後,於公於私,司徒可可都不可能放過唐彪。否則的話,父親靈前沒法交代,洪門的數十萬子弟也沒法交代。而且唐彪存活一日,洪門的損失就增加一分。如果不能儘早鏟除叛徒的話,那麼整個組織的軍心士氣都會消散,最終被外敵趁虛而入。對於鬆下集團來說,知道不知道唐彪的事情都無所謂。雙方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也沒有厲害關係。就算他們把唐彪握在手裡,也無法從唐門那裡換取什麼好處。固然儘快地懲處唐彪是重中之重,但洪門的性質決定了,他們不可能為了一個叛徒,就做出違反國家利益的事情來。所以鬆下小城將唐彪的消息捅給他,完全就是沒安好心。這就成了擺在崔正源麵前的一道難題。你處理不處理唐彪的事情?不處理的話,萬一這件事將來被洪門知道。肯定會對他多家埋怨,雙方的盟友關係也必然破裂。可要是處理的話,那麼心無二用,在索尼的問題上就必然要有所取舍。這一取舍不要緊,必然會流失很多的利益。到時候會便宜誰,不用想也知道,不是鬆下就是他們的盟友。鬆下自己雖然不做娛樂文化產業,不代表日本的國內從事這一行的人就少了。而且電子產品領域,始終都跟娛樂文化產業分不開關係。崔正源很懷疑,在鬆下的背後。一定隱藏著像艾回、太田製作、尾木製作、渡邊娛樂等諸多娛樂大豪。這些人跟他是同行,自然也會對索尼公司那龐大的娛樂文化產業格外動心。要不是缺少了c.j集團,鬆下無法從全球圍堵索尼公司的話,估計崔正源都會被人家一腳踢開,獨自在日本對索尼下手了。一時片刻,崔正源也想不出可以應對的辦法。他不想讓司徒可可將來恨他,可也同樣不想讓即將到手的利益飛掉。但當務之急,就是要麻痹住鬆下小城,給自己爭取時間。於是他的臉色沒有片刻的猶豫。一下子驚喜起來。“真的?那實在太感謝鬆下君了。唐彪就像是我們心頭的一根刺,一日不拔出來,我們就一日不得安寧。這下好了,總算可以鏟除這個大禍害了。不知此人現在隱藏在哪裡?如果鬆下集團能夠幫我們清除此獠的話。那就是最完美的結果了。”鬆下小城手擺的跟撥浪鼓一樣。“誒,崔常務誤會了。得知洪門一事,我們鬆下集團也是基於義憤。既然可以幫助朋友,自然義不容辭。但我們鬆下集團乃是正經的商人。從不對人以武加之,所以還請崔君見諒,我們實在幫不上什麼忙。”說著。他還誠懇地低頭認罪,頗有不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遺憾的樣子。崔正源當然知道他不會出手幫忙,不幫倒忙他就感謝萬分了。聞言,立即追問道:“鬆下君這就見外了,能夠向我們透露這個惡人的消息,就是盛情高義了。請放心,我們c.j集團和洪門必將永遠記得這份恩情。”記得歸記得,換不換就看心情了。“崔君無須客氣,這是我們作為朋友應該做的。據我們所查,唐彪此人目前就隱藏在秋田組所在的地盤內。隻可惜他被保護的很嚴,以至於我們無法獲得更進一步的情報。”鬆下小城眼帶譏誚,準備看崔正源的好戲。崔正源當然明白他的心思,但眉頭還是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日本有一種很獨特的現象,那就是黑幫合法化。比如大名鼎鼎的山口組,在日本就是公開活動的,而且還很受到普通民眾的支持。但山口組並不是日本唯一的黑幫,也不是沒有對手的。這其中,秋田組就絲毫不遜色於他們。嚴格意義上來說,秋田組並不是一個獨立的黑幫組織,更像是山口組的一個分支。但相比起山口組來,秋田組的作風更加野蠻,酷愛以武力解決事端,常常製造出駭人聽聞的血案出來,對社會的治安造成很大的威脅。確切描述的話,秋田組應該算是山口組當中的激進派,也是日本最富有攻擊性的極端組織。如今唐彪得到了這個組織的庇護,想要虎口拔牙,這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連山口組這麼強橫的組織,都對秋田組退避三舍呢。可想而知,一群外來的人,想要去找這個組織的麻煩,製造事端出來,會引起什麼樣的反彈。鬆下小城想的很清楚,他就是要利用這件事,逼迫崔正源就範,讓出更多的利益出來。或者在雙方的合作當中,占據主導地位。當然了,要是能夠因此而占到什麼便宜,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在秋田組的頭上,想要乾掉唐彪,沒有鬆下這樣的地頭蛇幫忙,那根本就是不現實的做法。他有這個想法,崔正源又何嘗不知道呢。但答應了,自己就處於被動了。因此崔正源需要爭取時間,給自己找一個穩妥而可行的辦法。“十分感謝鬆下君的消息,我會馬上轉告給洪門,讓他們查看情況,爭取早日解決這個心腹大患。”崔正源拿出最普遍被認同的一種做法,來搪塞鬆下小城。見崔正源無論如何也不鬆口,鬆下小城並不著急。“既然如此,那鄙人就等著崔君的好消息,恭祝崔君能夠早日鏟除叛徒,重振洪門了。”留下這樣的話,鬆下小城又偷偷摸摸地登上腥氣刺鼻的漁船,向著日本方向偷渡過去。崔正源麵色凝重地坐在露台上,思緒飄到了大洋彼岸。他不知道現在司徒可可在乾什麼,或許正千方百計地查找唐彪的行蹤吧。唯一讓他可慮的是,即使把唐彪的行蹤告訴給了司徒可可,又可以從秋田組的保護中接近,這個柔弱的女孩又該如何清理門戶呢?據他所知,中國這些古老的幫會組織,都有著嚴格的規則存在。比如說等級森嚴,講究名正言順。唐彪乃是司徒鏡緣的徒弟,又差一點坐上洪門龍頭的位置。可以說,他在洪門內部的輩分、地位相當的高。所以想要清理門戶的話,除了開香堂執行幫規之外,就隻有專人來負責此事。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司徒可可作為司徒鏡緣的女兒,如今洪門的總負責人,想要清理這樣的叛徒,就隻能她親自出手。君不見香港的黑幫片,最後決鬥的時候,都是雙方老大單打獨鬥。哪怕周圍站了一圈的小弟,也不會有人出手幫忙。這就是江湖規矩,傳承了千百年,得到了中國的江湖中人的普遍認可。親自動手,幫助親人、師長報了仇,鏟除了門派裡的惡人,司徒可可才能夠得到洪門上下的一致認同,成為這個組織的領導人。可問題是,崔正源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唐彪的身手,但也聽說過唐彪的洪拳深得真傳,在紅門內罕有敵手。想想司徒可可弱不禁風的樣子,崔正源真的不敢想象,她怎麼可能打得過唐彪?到時不要報仇未成,把她的性命也搭了進去才是。如是想著,他便給張家督打電話吩咐道:“據可靠消息,唐彪就在日本。我會派遣一些人手過去,你配合著搜查一下他的蹤跡。如果有機會的話,無論使用什麼手段,都給我乾掉他。需要什麼,儘管跟我彙報。”崔正源決定先將消息隱瞞一陣,利用這個時間差,找到躲在日本的唐彪,然後人讓精英人馬出動乾掉這個家夥。到時候可以托詞說是出現意外,他們不得不開火。那樣的話,司徒可可和洪門上下,也就不會怨他什麼了。無論如何,是不能讓司徒可可與唐彪照麵,讓她親自下場去給父親報仇。他可不想讓這個可愛的妹妹,在失去了至愛的父親之後,連自己也香消玉殞。反正秋田組的活動範圍就那麼大,找到唐彪的可能性很大。到時候狙殺也行、爆破也罷,反正不論手段,乾掉這個家夥就是最好的結果。他可不信黑社會再如何凶猛,還能攔得住百戰餘生的特種兵的有預謀的突襲。唐彪的身手再如何了得也沒用,都不可能在現代化的武器麵前有什麼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