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也是人,是人就有喜好。而跟普通人相比,記者因為職業的特殊性,對於政治趨勢和政治領導人的性情和作為了解的更加透徹。在這樣的情況下,媒體人很自然就有喜歡的政治人物和討厭的政治人物。同樣的道理,他們對於某一種政治理念,也會產生讚同或者反對兩種態度。造成這種選擇後果的原因,既是因為熟悉,也是因為利益。所以一個記者有政治立場,這並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但今天在這個場合,沈夏均的話還是讓所有人都驚詫莫名。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為關於他的政治立場的話語,是從他自己的嘴裡說出來的。一般在人們視線裡,說某某人親近某個黨派、支持某種政治理念,基本上都是通過彆的途徑表述的。從來沒有某個媒體人,會實實在在地站出來說,明明白白地說自己是屬於某個政治陣營的。要知道做媒體的,就不可避免要進行采訪。特彆是涉足政治的媒體人,對於任何一個敏感的政治事件,更是要緊密地追蹤報道。如果你鮮明地表達了自己的政治立場,還怎麼去采訪敵對派係的政治事件?人家也完全有權利拒絕你的采訪啊。為什麼呢?因為你都說了自己是什麼陣營的了?被采訪的對象自然也沒必要對敵對的媒體保持友善的態度啊。大家在驚訝沈夏均的坦白的同時,也十分的好奇,到底這背後有著怎樣的故事,能把他逼到這種程度。大家的好奇心沒有持續多久,崔正源為他們揭開了謎團。隻見崔正源始終保持著微笑,慢慢地拿起了放在眼前的手機。一邊操作著什麼,一邊似問非問的道:“哦?隻是跟mz黨親近嗎?”話音未落,他拿著的手機裡突然傳出來陣陣的對話聲。“沈記者。這次多虧你了。如果不是你的大新聞,我就要被咬住了。”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的聲音想起,還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河議員太客氣了,我們一體本心,互為同盟,當然要互相維護才是。那些人就跟瘋狗一樣,區區挪用了三十億的資金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哪個有誌於發展的政治家不這麼做?都是大驚小怪的人。”這個說話的聲音大家就很熟悉了。因為這道聲音不是彆人,正是臉色如同死灰的沈夏均。既然確定了沈夏均,那麼他口中的河議員大家也很容易就聯想到了。肯定就是崔正源之前提到的那個河文成。手機中的對話還沒有結束。“其他的就不說了,這一次如果不是沈記者的幫忙,那個檢察官肯定還不會鬆手。你的恩德本人是不會忘記的。聽說你的妹妹如今正在找工作?恰好我的企業在日本有個辦事處還缺一個負責人。如果沈記者不嫌棄的話,可以考慮一下。”這話一出來,偌大的會議室裡滿是嘩然的聲音。這麼明顯的意圖,傻子都聽出來了。很顯然,沈夏均跟那個河文成議員絕對不是他自己所說的,隻是欣賞政治理念那麼簡單。這兩人不但認識,相反還狼狽為奸。互相勾結做過違法的事情。那個河文成議員似乎有什麼違法的舉動被一個檢察官發覺了,隨後這個沈夏均出麵,幫助議員擺平了此事。而這個議員投桃報李,將沈夏均的妹妹安排進了自己的公司。事情到此。來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反轉。原本很多人以為,麵對這麼群情洶湧的矛盾風潮,即使強硬如崔正源也隻好采取妥協的辦法。而剛開始他的態度,似乎也印證了大家的想法。可是沒想到。他不知道從那裡弄到了這麼一份對話的音頻,一下子就將沈夏均的所作所為全都抖落了出來。想想此人之前還義正言辭地指責hbc的高層乾涉新聞報道的自由,利用職權包庇所支持的政黨呢。現在可好。相比起hbc高層模棱兩可的做法,他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乾涉司法公正,包庇、縱容、參與違法行為。試想,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指責hbc高層的做法。既然做到這一步了,崔正源也不再隱藏自己的做法,而是直截了當地揭穿道:“那位調查河文成的檢察官,因為他的父親當年醉酒駕駛,不小心撞死了一位路人。雖然通過時候調節,對死者的家屬進行了補償。但是這件事卻不小心被沈夏均記者獲知,所以你就利用這件事,威脅那位檢查官。如果他不停止調查的話,你就把他父親的往事曝光出來,讓檢察官的前途受阻。那位檢察官迫於無奈,隻好就此收手,才讓河文成逍遙法外到現在。沈夏均記者,你說你的所作所為,該構成什麼樣的罪行呢?”在錄音被播放的時候,沈夏均就已經完全傻掉了。在他看來,這些事他都做的十分隱秘,按理說不該被翻出來才對。最主要的是,他真的不知道當初跟河文成通話的時候,居然被竊聽了。雖然電話錄音不能被當作確鑿的證據,但是起碼會成為懷疑的種子。如果有心人以此為突破口進行調查的話,很多事情都是包不住的。一想到自己的將來,可能遭遇的悲慘後果,沈夏均就萬念俱灰。不過看到崔正源那張可惡的笑臉,他的心裡就極度不平衡起來。癲狂的意識,讓他做出了垂死掙紮。這家夥從地上一躍而起,憤怒地指著崔正源,威脅道:“崔正源常務,你私自調查彆人的**,好像也觸犯了法律吧。”他是老記者了,經常涉足時政、犯罪等類型的新聞,對於法律條款也是知之甚詳。崔正源的職務和身份,真的沒有權力去調查彆人的所作所為。沈夏均說他侵犯彆人的**。也是沒錯。不過對於他的指責,崔正源可是一點都不在乎。隻見他輕鬆地搖晃著手機,笑嘻嘻地道:“沈夏均,你說這份音頻披露出去之後,民眾是在乎我侵犯彆人的**呢,還是更關注總統候選人涉嫌金錢交易呢?”他的話語雖輕,但卻好比千斤重錘,一下子就將沈夏均的最後防線砸了個稀巴爛。雖然涉及到崔正源的都是大新聞,但是在跟更大的新聞相比起來,侵犯他人**的事情就什麼都不算了。文在y作為現任的mz黨領袖。在民眾當中的聲望還是很高的。而且目前來看,他和樸槿h的爭奪可謂是不相上下、如火如荼。如果這個時候牽扯到如此醜聞,足夠文在y喝一壺的了。不但如此,說不定在野黨在這一次的競選中會徹底完蛋,並且多年無法翻身。到時候這些陰毒的政客們肯定會找人發泄,而他這個無依無靠的小記者,絕對會遭遇滅頂之災。一想到自己的屍體說不定會出現在某個臭水溝裡,沈夏均就徹底的崩潰了。當著無數雙眼睛的麵前,這位之前好像革命鬥士一樣的家夥。突然雙眼一翻,被嚇的昏倒了過去。眾人喧嘩的吵鬨聲中,梁宰豪無奈地捂住了臉,深深感到大勢已去。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盟友居然是如此不堪一擊。而且他的罪行被崔正源完全暴露出來,等於他們的計劃已經徹底遭遇了失敗。幸好崔正源沒有將針對的目標放在自己的身上,否則的話……按照的劇情來講,明顯梁宰豪慶幸的太早了。崔正源的目光已經舍棄了徹底敗退的沈夏均。繼而放到了他的身上。“我們的梁宰豪pd,我們a.p公司的工會會長,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些事也需要好好地算一下。”這話一出口。大家全都鬆了一口氣。按照他們以往的經驗,這樣做才是真正的崔常務嘛。什麼時候聽說崔常務會對敵人心慈手軟了?不把敵人趕儘殺絕,他們還以為這個陰冷的常務被菩薩附身了呢。“我?我怎麼了?”或許是崔正源對沈夏均的打擊太大,嚇壞了旁觀的梁宰豪。這位大pd居然在慌神的情況下,問出了這麼白目的話。崔正源還是跟剛才一樣,什麼也沒說,隻是向劉仁娜揮揮手。安靜了很久的劉大助理又一次站出來,將一份厚厚的材料擺在了梁宰豪的眼前。雖說是崔正源的女人,但是崔正源是如何處理公司事務和打擊敵人的,劉仁娜並不知曉。直到今天,她才在現場實地看到了崔正源的所作所為。或許從一般人的角度去看,崔正源的做法有些冷酷無情。但是作為他的女人,劉仁娜卻隻感到自己的男人殺伐果決、氣概非凡。試想這樣可以一言而決人生死的強人,怎麼能不被慣於攀附強者的女人所仰慕呢?所以在將材料送過去之後,走回來的劉仁娜忍不住對崔正源送上了陣陣漣波。儘管很怕,但是梁宰豪也彆無他法,隻好膽戰心驚地打開了那份材料。看過之後,他倒是長籲了一口氣,顯得神態輕鬆。旋即,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中,他豁然站起。“常務,這些年來我的工作太多,已經積勞成疾,恐怕難以繼續發揮作用。所以趁著今天大家都在,懇請常務允許我卸去職務,離開公司,好好靜養一番。”他是pd,和沈夏均的記者身份不同,沒有渠道和能力去結識更加黑暗的政界。所以他的錯誤都不是很大,隻是涉及到一些部門之間的貪占和職權私用。這樣的作為用來大張旗鼓並不合適,會顯得公司冷酷無情,沒有人情味。所以崔正源乾脆將這份詳細記錄梁宰豪所作所為的材料,交給了本人,讓他自己做出選擇。梁宰豪本來擔心自己會有什麼大的把柄被崔正源抓住,會像沈夏均一樣生不如死呢。及至發現自己的劣跡都是一些小貪小占,挪用節目製作資金,動用工會權利謀取私利之後,他的心才放鬆下來。這樣的事情,還不夠司法介入的程度。不過畢竟是劣跡,隻要曝光出去,他在公司裡也會變成千夫所指、威望蕩然無存。既然如此,還不如趁著一切都沒有揭開的情況下,主動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