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謝謝痕ゞ光的打賞!崔正源輕輕將小原道夫扶起來,問道:“小原先生,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不是說你因為傷心過度,正在醫院修養嗎?”“傷心過度?修養?嗬嗬,原來立見正雅那個畜生是這麼放出去的消息啊。”小原道夫的臉上儘是詭異的潮紅色,說兩句話就會嘔出一口血。崔正源悄悄向樸政宰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得到的卻是搖頭。看樣子小原道夫受的傷實在太重了,除非立馬送到醫院進行搶救,否則的話肯定命不長久。隻是以崔正源等人的身份,無論如何也不能這麼乾,否則就說不清了。不過崔正源卻從對方的話裡聽出了弦外之音,似乎抓住了某些線索。“小原先生,立見正雅公子不是你的少主嗎?畜生之說,未免僭越了吧?”崔正源不著痕跡地說著。小原道夫的神情一下子猙獰起來,呼吸猶如牛喘,似乎激憤到了極點。不過他終究是見識無數的人,很快又平靜了下來。淒涼地一笑,緩緩地說道:“崔常務,你不用激我。我今天既然來找你,自然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計謀無效,崔正源並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那你慢慢說,我都在聽著。”小原道夫感覺到越來越冷,他知道這是生命將儘的征兆。所以也顧不得轉彎抹角,而是直接說道:“我今天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夠幫我們家主報仇。”“報仇?此話怎講?”崔正源心裡轟隆一聲,暗道果然有大事發生。小原道夫的笑容越發的慘然,帶著極端的痛苦。“如果我不說出來,恐怕崔常務永遠也不會想到,堂堂的立見家族,詩書傳家的百年豪門。居然會有弑祖這樣的人倫慘劇發生吧?”“弑祖?”崔正源、樸政宰和燕小北三人俱都感覺到遍體生寒,禁不住握緊了手中的槍。怪不得立見惟雄毫無征兆地就突然去世了呢,原來是被人殺了。而且最讓人震驚的是,殺死他的人居然是他唯一的傳人立見正雅。這下子崔正源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不管是立見惟雄的葬禮還是今天的股東大會,一直作為立見惟雄代表存在的小原道夫都沒有現身呢。肯定是立見正雅弑祖的事情被小原道夫獲知,結果遭到了對方的追殺。看看小原道夫此時的重傷,可想而知,他這段時間到底遭遇了怎樣的險境。隻是崔正源還是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所以立馬問道:“據我所知,立見正雅可是立見會長唯一的傳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立見會長百年之後,他將是唯一的繼承人。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呢?”“嗬嗬,說起來這和崔常務還有解不開的關係。”小原道夫麵色複雜地看著崔正源,緩緩地說道:“崔常務妙計無雙,翻雲覆雨之間就讓立見正雅那個孽畜損失了三十多億美元,導致索尼公司遭受重創。家主為了安撫其他人,隻好對立見正雅進行懲處。勒令他閉門思過。同時也發覺立見正雅這個人心比天高、才比紙薄,恐怕不是掌管索尼這種大型企業的材料,所以額外提拔了家族的子侄作為不時之需。誰想到立見正雅那個混蛋,預感到自己即將要被廢黜。竟然乾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小原道夫元氣外泄,血液就好像破堤而出的洪水,狂吐不止。幸好崔正源扶他起來的時候就注意了姿勢。要不然的話非得被沾染上不可。“是那個叫立見正歧的嗎?要告訴小原先生一個不幸的消息了,今天的股東大會上,他已經被立見正雅和平井一夫聯合起來給踢出了公司。”崔正源將這件事告訴了小原道夫。看他的慘狀。顯然最近一段時間一直被追殺,估計是沒有渠道獲知消息。果然,聽到這個消息,小原道夫呼吸一窒,臉上呈現出一絲頹唐。“嗬嗬,果然是立見家族的人,做事夠狠夠絕。”崔正源沒有心情和小原道夫去討論立見家族的血緣問題,而是問道:“小原先生既然知道立見正雅的罪行,為什麼不想辦法公之於眾呢?”小原道夫頹廢地搖搖頭,無奈地道:“有用嗎?口說無憑。誰會相信親孫弑殺祖父這種極其荒唐的事情?”崔正源心裡那個氣啊,好嘛,你也知道這件事說出去沒人會信,那你找到我的頭上有什麼用。“既然如此,請恕在下無能,恐怕幫不到小原先生了。”“不,崔常務,你一定能夠幫我的。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立見正雅這個孽畜殺了家主,他就是我小原道夫的死敵。而崔常務你也和他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麵,如果能夠乾掉立見正雅,我相信你也會很高興的。”小原道夫拚起餘力努力地遊說著。崔正源搖搖頭,臉色沉重地道:“這件事無憑無據,貿然說出去隻會被人當成神經病。在下家大業大,可不想做無妄的舉動。”小原道夫詭異一笑,貌似提前就獲知了崔正源的想法。“誰說沒有證據的?家主的住所一共有兩套監控設備。一套就在住所內,所以肯定已經被立見正雅毀掉了。還有一套,終端機器卻在一個秘密的地方。那個地方,卻隻有我知道。而且那套監控設備,也隻有我有密碼能夠打開。彆人就算找到了,沒有密碼,也是毫無用處。立見正雅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如此瘋狂地追殺我。隻要我死了,那麼就誰也不會獲知他的獸行了。”崔正源三人悚然而動,被這個驚天的消息刺激到了。立見惟雄果然不愧梟雄之名,居然很隱秘地在自己的住所裡安裝了一套隱秘的監控設備。很顯然,這件事立見正雅並不知道。可能是在行凶之後,準備銷毀現場的時候,才發現找不到源頭的攝像頭,才明白自己的行為暴露了。而最有可能保管這個機密的。也隻有跟在立見惟雄身邊幾十年的小原道夫了。為了銷毀證據,立見正雅才會這麼瘋狂地追殺小原道夫。不過崔正源雖然心裡怦怦跳,但還很冷靜地問道:“小原先生,你就不怕我拿到了這份證據,借此毀了你們家主辛辛苦苦才得到手的索尼公司嗎?”崔正源本身就是世家子弟,對於這種家族內部的行事原則有著深刻的了解。不管相互之間爭鬥到什麼地步,家族的產業卻是不容有失的根本。很多時候,有的人哪怕身死橫禍,就算知道凶手是誰,但為了家族產業的完整。也不肯泄露出去。他才不相信,小原道夫會不考慮這一點。可是他還是低估了小原道夫對立見惟雄的忠心,或者說他不是站在小原道夫的立場上去考慮問題的。“索尼公司好與壞,和我有什麼關係?當它屬於家主的時候,為了維護家主的榮光,誰想要對索尼公司不利,那就是我小原道夫的敵人。可……咳咳……可如今……咳咳……家主已經仙逝,我還需要照顧索尼的好壞嗎?而且……咳咳……現如今索尼落在了立見正雅的手裡,我巴不得……他……他什麼也得不到。一無所有呢。”小原道夫的眼睛裡已經被仇恨添滿,看著星空好像想要從宇宙的深處尋找立見正雅最終得懲的那一刻。崔正源點點頭,算是對小原道夫的想法有了一個認識。像他這種人,所忠心的隻有立見惟雄一個人而已。如果立見惟雄自然逝世。那麼立見正雅繼承了遺產之後,說不定他才會轉換忠心的對象。至於像索尼這種身外之物,隻要有人能夠給立見惟雄報仇,他是不在乎拿來做籌碼的。“既然如此。那麼我答應你了。”崔正源終於鬆口了。沒辦法, 這份證據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隻要將它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那麼隨時都可以對立見正雅展開致命一擊。最起碼。掌握了這麼一份證據,自己就等於處在不敗之地了。小原道夫終於釋然地笑了,這一刻他才算是放下了心裡的負擔。“嗬嗬,我就知道崔常務你會答應的。你和家主一樣,是一代梟雄。你們這樣的人,總會做出一樣的選擇的。”對於這一點,崔正源心裡可不敢苟同,但是表麵上卻什麼也沒說。麵對這種情況,隻要不是傻子,做出的決定肯定都不會有兩樣。這跟梟雄不梟雄的,有毛線的關係?小原道夫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明顯可以感覺到他已經油儘燈枯了。拚著最後一絲清明,他把那份證據隱藏的地方以及開啟方法統統告訴了崔正源。這是大事,崔正源可不敢怠慢,集中精神努力地記錄了下來。該交待的都交待完畢,小原道夫徹底地放鬆了下來。他的麵皮一點一點地鬆弛,眼神也慢慢地渙散。他的嘴裡喃喃地念叨著陳年往事,但可能是他一生當中最重要的回憶。“1945年,東京大轟炸。家裡的房子被汽油彈點燃了,熊熊的大火啊怎麼撲也撲不滅。爸爸、媽媽、姐姐全都在火裡,一個也沒有救出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成了孤兒。連續好幾天都沒有東西吃,我餓的就要快死去了。站在人行道上,都能感覺到生命在一點一點地流逝。就是那個時候,家主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給了我半碗米飯。那頓飯啊,是我這輩子吃的最香甜的一次。”小原道夫眼睛裡的神采隱隱綻放,但崔正源知道,那不過是回光返照而已。秋天的午夜,冷風卷著枯葉抽打在人的臉上,簡直比刀子還要疼。這麼淒涼的天氣,就跟眼前的老人一樣,境況是那麼的惹人痛惜。扶著小原道夫,崔正源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身體越發的涼了。當他的身體冷若寒冰的時候,就代表著一個生命的逝去。小原道夫一直不停地回憶著過去,碎碎念的聲音越來越低。就在大家都以為他就會這麼慢慢走去的時候,他的聲音突然拔高了三尺。用著最後的力氣吼道:“崔常務,小心糖……”但是後麵的話他卻再也說不出來了,那瞪大的眼睛,帶著無儘的不甘,再也無法眨動一下了。與此同時,他的身體好像離了水的魚一樣,猛烈地抽動了一下之後,就再一動不動了。這位跟隨在立見惟雄身邊,享儘了一世榮華富貴的老人,最後的時刻卻在這黑暗肮臟的陋巷裡結束了一生。可他死不死倒沒什麼,卻讓崔正源大呼坑爹。你要死沒人拉著你,可你把話說完啊。“小心糖”那是什麼東西,我也不喜歡吃糖啊,難道立見正雅還能化身成狼外婆,把自己當成小紅帽一樣拿著糖誘惑嗎?隻是此時已經容不得他神遊天外了,因為他知道,最危險的時刻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