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維提吉斯率軍圍攻羅馬和貝利薩留的出擊(537 A.D.)(1 / 1)

頭幾天正好是古代的農神節,大家相互祝賀,舉行公眾的盛會。正統教會的信徒在沒有敵手的狀況下,準備慶祝即將來臨的基督生日。羅馬人在與這位英雄親切的談話中,見識到他所具備的美德,在曆史上他們的祖先身上倒是常見。貝利薩留接待聖彼得的繼承人時所表現出的尊敬態度,使大家受到很大的啟示。他在戰爭中還能保證嚴格的紀律,使大家能安享寧靜和公正的福分。羅馬人頌揚他的部隊能夠迅速獲得勝利,占領鄰近的地區,最遠到達納爾尼、佩魯西亞和斯波萊托。(譯注:這三個城鎮都在羅馬的北部,分彆控製著埃米利亞、卡西亞和弗拉米尼亞這三條主要的大道,是屏障羅馬北方的要點。)元老院、教士和不諳戰陣的民眾立刻就知道,貝利薩留馬上就要進行圍攻作戰,對抗哥特國家的龐大的軍事力量。維提吉斯的計劃在整個冬季推動得非常努力而且成效顯著。哥特人為了保衛自己的國家,從農村地區以及遠處的駐軍中,紛紛來到拉文納集結。在派遣一支軍隊前往拯救達爾馬提亞以後,還有15萬戰鬥人員在皇室的旗幟下作戰。哥特國王按照手下的階級和功勳,分配馬匹和武器,贈送貴重的禮物,給予慷慨的承諾。他沿著弗拉米尼亞大道前進,對於佩魯西亞和斯波萊托不予理會,認為圍攻根本沒有必要,納爾尼難以攻破的山岩更是會讓進攻變得白費功夫,哥特人的軍隊到達離羅馬僅2英裡的米爾維亞橋橋頭才停下來。狹窄的通道處修建有一座高塔被用來加強防禦的力量,在貝利薩留的計算中,這座橋的守備力量至少可以阻止敵人20天,事實上這是構建另外一座橋梁的時間,如果敵人打定主意要從這座橋梁突破,那還會浪費更多的時間。但實際的戰鬥中,守塔的士兵極為驚懼,不是逃走就是開溜,使他的願望無法達成,讓他陷入被圍攻的危險中。羅馬將領率領1000名騎兵從弗拉米尼亞門衝殺出去,更顯得這個優勢位置的重要,能夠俯瞰整個蠻族的營地。當他認為敵軍仍舊位於台伯河的另一岸時,突然發現自己陷入了無數騎兵隊伍的包圍攻擊之中。意大利的命運與他存亡相依,投敵者指出他顯眼的坐騎,在那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他騎著一匹白麵頰的棗色馬(希臘文稱它是棗色馬或紅色馬,各民族都有不同的稱呼,維吉爾用“棕櫚枝”來表示,也是紅色的同義語。),於是到處聽到叫聲:“瞄準那匹棗色馬!”每張拉彎的弓,每根抓在手裡的標槍,全部對著最重要的目標投射。數以千計的人員在複誦和遵從這個命令,甚至連真正的動機都搞不清楚。那些更為勇敢的蠻族迎上前來用劍和矛進行肉搏戰鬥,一個敵人的讚許讓維桑杜斯死得光榮,他是掌旗官(原文是希臘語,在拉丁文和英文中都沒有適當的稱呼,他的身份是軍官,與羅馬的鷹幟手還是有所區彆。),一直戰鬥在最前列的位置,最後身披13處傷口,或許是因死在貝利薩留手裡而能留名千古。羅馬將領的體格強壯、行動機敏而且戰技高超,不論是步戰還是馬戰,使用哪種兵器,都可以從任何方向發出沉重而致命的一擊,忠勇的衛隊都拿他做榜樣,誓死保護他的安全。哥特人在損失1000人馬以後,全部逃開,不敢與這位英雄接戰。等到他們從營地傾巢而出,羅馬人受到優勢兵力的壓迫,開始緩慢後退,最後突然撤回城門之內,城門馬上關閉,免得有人借機逃亡。這時全城籠罩在一片恐懼之中,傳出貝利薩留被殺的消息。他的麵孔被汗水、塵土和血跡玷汙得不成形狀,聲音完全嘶啞,體力耗儘,幾乎要虛脫,但是他那永不屈服的精神仍然存在,並將這種精神灌輸到戰友的身上。奔逃的蠻族能感受到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衝鋒,好像有一支勇氣百倍煥然一新的軍隊從城市裡攻打出來。弗拉米尼亞門敞開著,迎接一場真正的勝利。然而貝利薩留還要去巡視每一個據點,在確保公眾的安全以後,他的妻子和朋友才勸他,趕快進點飲食,休息一會兒,以恢複精神和體力。在戰爭的藝術更為精進的狀況下,一位將領像士兵那樣表現出奮不顧身的英勇,不僅沒有必要,也不應該有這種舉動。所以亨利四世、皮洛斯和亞曆山大(譯注:這位亨利四世是15世紀的英格蘭國王,皮洛斯是公元前3世紀的希臘國王,還有就是馬其頓國王亞曆山大。他們都是作戰時身先士卒的統帥,絕非浪得虛名之輩。在曆史上真正勇敢的君主之中,瑞典國王查理十二要位列前茅,後來在作戰中陣亡。)都是少見的楷模,貝利薩留也能有幸名列其間。開戰不利遭到敵人迎頭痛擊以後,哥特大軍全部渡過台伯河,形成圍攻的態勢,直到最後撤離,圍城的時間延續達1年之久。不管想象力有多麼豐富,地理學家曾經很精確地測量,羅馬城的周長是12英裡又345步,從奧勒良的愷撒到現代教皇和平而含糊的統治(丹維爾在公元1756年的著作中,畫出比例較小的羅馬平麵圖,不過比1738年他為羅林曆史書中所畫的更精確,經驗改進了他的知識。他並沒有采用羅西的地理學,而是諾利(當代羅馬製圖家)更為新穎的地圖,將普林尼古老的度量從13英裡減到8英裡,當然改變原文比移去山丘和建築物要方便得多(譯按:8是VIII,而13是XIII,很容易發生錯誤)。),除了在梵蒂岡這邊,周界的狀況一直沒有改變。但是在羅馬威鎮四海的時代,城牆內所有的空間都塞滿房舍和居民,人口稠密的郊區沿著大道向外延伸,有點像很多光線從中心點發射出去的樣子。兵燹之災橫掃這片花團錦簇的精華區域,留下滿目瘡痍的斷壁殘垣,就連羅馬七山也有部分受到波及。然而目前的羅馬可以根據軍事的需要,派遣3萬男丁進入戰場(拉巴特(1663~1738 A.D.,旅行家)在公元1709年計算的人數是138568個基督徒,除此以外還有8000或1萬名猶太人。到了公元1763年增加為16萬人。),儘管缺乏紀律和訓練,但是大部分已經習慣於貧窮的艱苦生活,能夠拿起武器來保衛自己的家園和宗教。明智的貝利薩留不會忽略這一重要的資源,熱情和勤奮的民眾可以接替士兵的工作,睡眠的時候有人觀察敵陣的動靜,休息的時候有人輪班擔任各項勤務。他接受最勇敢和最窮困的羅馬青年誌願從軍,市民所編成的連隊,有時進駐騰空的據點,原來的部隊已經被抽調去擔任更重要的任務。但是他真正的信心還是源於那群老兵,驍勇的隊伍已經減少到5000人,他們曾追隨他的旗幟參與波斯和阿非利加的戰爭。他帶領著數量讓人輕視的兵力,防守方圓12英裡的土地,對抗有15萬蠻族的大軍。貝利薩留整建或修複羅馬的城牆,有的地方還可以分辨出古老建築物的材質。(納爾迪尼(死於公元1661年,曆史學家)的眼光高人一等,能夠區彆貝利薩留在倉促間興建的工程。)整個城區的防衛工事完成,隻有平西安門和弗拉米尼亞門之間那道裂口現在仍舊存在,根據哥特人和羅馬人的看法,徒聖彼得會對其進行有效的護衛。(普羅科皮烏斯特彆提到,城牆的上部有裂縫而且傾斜得很厲害,到現在還可以看見。)城牆上麵的雉堞和城垛,形狀都被砌成尖銳的角度,有一道深而寬的塹壕保護防壁的基礎,位於城牆步道上麵的弓箭手,獲得各種投射機具的支援。弩炮是一種大型的十字弓,能夠射出短而重的箭矢;石弩又稱野驢,運用投石器原理可以將巨大的石塊或彈頭投到遠處。(普羅科皮烏斯的作品中,這一段表達很清楚而顯得非常突出,但是利普修斯(1547~1606 A.D.,荷蘭學者和政治理論家)並不知道。這種投射機具的希臘名稱叫“野驢”,是綽號,我曾看到梅爾維爾將軍所仿造的一個模型,當然比古人要高明很多。)一條鐵鏈從台伯河上橫拉過去,供水渠道的拱橋形成最好的阻絕工事。哈德良的堤壩也是他的墳墓(普羅科皮烏斯所描述的陵寢或堤防,在羅馬同類建築物中建得最早也最好,高度超過城牆。在諾利的大平麵圖上,每邊的長度有260英尺。),經過改建,第一次被當作城堡使用。這座古老的建築物裡安葬著安東尼的骨灰,圓形的塔樓從方形的基礎上麵升起,表麵是白色帕羅斯大理石,裝飾著神明和英雄的雕像。熱愛藝術的人士得知此事一定會歎息,普拉克西特勒斯或利西波斯(譯注:利西波斯是公元前4世紀希臘雕塑家,作品以人體為主,軀乾修長,頭部較小,形成新的風格,對後世有很大的影響,據稱一生創作有1500件,沒有作品存世。)的作品,從高聳的基座上被拖曳下來,被當成石塊砸在壕溝裡的圍攻敵人頭上。(普拉克西特勒斯擅長雕塑牧神,隻有雅典的那一座是傑出作品,羅馬此類雕像有30多座。烏爾班八世時,要清理聖安傑洛的壕溝,工人發現“睡中的牧神”這座有名的雕像,原來置放在巴貝裡尼皇宮,但是美麗的作品已失去一隻腳、大腿和右臂。)貝利薩留指派部將防守每一座城門,下達明智而嚴格的指示,不論何處發生緊急狀況,隻要堅守自己的崗位,要信任他們的將領會保護羅馬的安全。哥特人強大的兵力不足以圍困整個龐大的城市,在14個城門中,從普林尼斯廷大道到弗拉米尼亞大道的7個城門,受到敵人的包圍攻擊。維提吉斯把他的部隊分駐6個營地,每個營地都用一道塹壕和防壁來加強防禦的力量。台伯河靠近圖斯坎這邊的河岸,在梵蒂岡原野或是原來賽車場的地點,哥特人安置第6個營地,主要目標是用來控製米爾維亞橋以及台伯河的水道。他們帶著虔誠的態度趨近相鄰的聖彼得大教堂,身為基督徒的敵軍在整個圍城期間,對使徒的門楣極為尊敬,從未侵犯。在過去羅馬戰無不勝的時代,隻要是奉行元老院敕令進行遠地的征服,執政官會公開宣布進入戰爭狀態,以莊嚴的儀式打開雅努斯(普羅科皮烏斯對雅努斯神廟的描述非常逼真,這是拉丁姆本土的神明,羅慕路斯和努馬時代最早的城市,一度以雅努斯作為城門的名字。維吉爾像個詩人也像位古物學家一般敘述古老的儀式。)神廟的大門,現在是內戰就認為沒有必要,而且新興宗教的建立取代了原有的儀式。但是雅努斯的青銅廟宇仍然矗立在羅馬廣場之上,神殿的規模隻能容納神祇的雕像,雕像完全比照人類的造型,隻有5肘尺高,但是有兩個麵孔,分彆對著東方和西方。雙重大門全是青銅打造,生鏽的鉸鏈即使再用力也無法打開殿門,從這裡泄露出可恥的秘密,羅馬人仍然遵奉祖先的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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