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格列高利七世及後續諸位教皇所麵臨的困境(1086~1305 A.D.)(1 / 1)

從最早的時代開始,教皇的財富就引起他人的嫉妒,他的權力遭到反對,使得本人受到暴力的摧殘。教權和政權的長期敵對行為,增加了敵人的數量也燃起激烈的情緒。奎爾夫和吉貝林勢不兩立的黨派傾軋,給意大利帶來致命的後果,羅馬人根本不考慮真理或事實,他們分彆是主教和皇帝的臣民和對頭。兩個黨派都懇求他們的支持,輪替展示出聖彼得之鑰和日耳曼之鷹的旗幟。格列高利七世以教皇國創始者的身份受到推崇或厭惡,被驅出羅馬,在流放途中死於薩勒諾。他的36位繼承人(從利奧九世和格列高利七世開始,阿拉貢的紅衣主教、潘杜法斯·比薩努斯和伯納德·基多等人,寫出當代一係列的教皇傳記,內容翔實可信,後來全部刊入穆拉托裡的《意大利的曆史學家》一書中,我經常瀏覽運用。)直到退往阿維尼翁為止,始終與羅馬人進行力有未逮的鬥爭。教皇的年齡和地位經常受到冒犯和羞辱,叛變和謀殺玷汙著莊嚴的宗教儀式,這些任性善變的獸行雖然沒有關聯也不是預謀,卻一再重複發生,(上麵提到的這些事件,發生的年代大有可商榷的餘地,要知道本章全部參考穆拉托裡的《編年史》,這部書我經常用到,成為我最好的指導。穆拉托裡就像一位獨斷專行的主人,可以自由運用極其著名的文集《意大利的曆史學家》,一共有28卷之多,才能寫成這部《編年史》。我的圖書室搜集有關的資料,參考原作不僅是我的職責,也給我帶來莫大的樂趣。)不僅冗長乏味而且令人厭惡。我隻要列舉12世紀發生的一些重大事件,就能夠展現出教皇和城市的情況。在複活節前的禮拜四,帕斯卡爾二世在祭壇奉行聖事時,被鼓噪的群眾打斷儀式的程序,他們提出專橫的要求。要他為他們寵愛的官員舉行堅信禮。教皇的沉默激起大家的狂怒,他虔誠地拒絕將人和神的事務混為一談,更是遭到眾人的威脅和詛咒,說他會成為引起公眾暴亂的起因和見證者。複活節慶典期間,主教和教士排出遊行隊伍,大家赤足前往殉教者的墳墓致敬,分彆在聖安吉洛橋和卡皮托神廟前麵,兩次受到暴民如雨的石塊和鏢槍的攻擊。他的追隨者連同房屋一起被夷為平地,帕斯卡爾逃脫困境和危險,就在聖彼得的產業所在地征召了一支軍隊,內戰的災禍給他最後的時日帶來很大的痛苦和損失。他的繼承人格拉修斯二世(譯注:格拉修斯二世是意大利籍教皇,曾為聖職任免問題下獄,兩次被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亨利五世逐出羅馬。)當選後,在教會和城市中引起更多的反感。琴喬·弗朗吉帕尼是一位勢力強大和生性好鬥的貴族,帶著軍隊怒氣衝天地闖入會場,剝去紅衣主教的衣冠加以鞭笞,將他們踐踏在腳下。他一把扼住基督代理人的咽喉,毫無憐憫和尊敬之心。他拽著格拉修斯的頭發在地上拖曳,飽以老拳並且用馬刺踢得他遍體鱗傷,然後給他戴上腳鐐手銬,將他關在野蠻的暴君家裡。人民揭竿而起解救他們的主教,敵對的家族反對弗朗吉帕尼的暴虐,琴喬在四麵楚歌之下乞求他們的寬恕,隻對插手教會事務的失敗感到後悔,不認為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過不了多少時日,教皇再度在祭壇受到攻擊,就在他的朋友和仇敵從事殊死搏鬥時,他穿著僧侶的服裝遁走,這種可恥的逃命行為激起羅馬貴婦人的同情,他的追隨者不是遭到驅逐就是被從馬背打落。在聖彼得大教堂後麵的田野,他的繼承人由於連日的畏懼和疲累,獨自一人被發現時已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當他的職位受到侮辱,生命麵臨危險時,“使徒”帶著傲然不屑一顧的神色拋棄這座城市,在身不由己的自白之下泄露出神職人員的野心所產生的虛榮,那就是1個皇帝總比20個皇帝更易於容忍。有很多例子證明他所言非虛。我無法忘記在同個時代的兩位教皇所遭受的苦難,他們的名字是盧修斯二世和三世。(譯注:盧修斯二世是意大利籍教皇,即任後,羅馬市民發生叛變,宣布脫離教皇統治,建立共和國,他在鎮壓暴動中負傷而亡。盧修斯三世是意大利籍教皇,登基後羅馬建立共和政府,他被迫出走,獲得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腓特烈一世的支持,大力取締異端邪說。)前者排出戰鬥隊形去仰攻卡皮托,被從神廟投出的飛石擊中,拖了幾天才過世;後者被手下的仆從打成重傷。在內戰的騷亂狀況之下,他手下的一些教士被俘,除了留下一個當作向導以外,全被毫無人性的羅馬人剜去眼睛,讓他們的頭上戴著可笑的法冠,倒騎在驢背上麵,同時逼他們立下誓言。將他們置於這樣一種人身毫無保障的可憐情況,就是要讓教會的首領得到教訓。在那樣一個混亂時代下,每一個人物的特性都在不斷變化,時而充滿希望,時而滿懷畏懼,時而倦怠,時而悔悟,有時又會獲得一段和平與服從的時期。梵蒂岡用興高采烈的歡呼聲恢複教皇的職位,先前他被威脅和暴力從這裡趕走。但是災難的根源是如此的深遠而且永不枯竭,可以讓聖彼得的小船沉沒的暴風雨,在發生的前後總有片刻的寧靜。羅馬陷入戰爭和分歧的態勢中,黨派和家族對於教堂和宮殿加強防備的力量或是發起攻擊的行動。卡利斯都二世(譯注:卡利都斯二世是法蘭西籍教皇,與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亨利五世達成協議,結束主教敘任權的爭執,發布諭令保護猶太人。)在給予歐洲和平以後,隻有他有決心和力量禁止在都會地區運用私人武裝部隊。在那些尊敬使徒寶座的民族當中,羅馬的騷亂引起普遍的氣憤。聖伯納德在致他的門生尤金尼烏斯三世的信函中,用機智而狂熱的尖銳筆調譴責這個叛逆民族的惡行。克萊爾沃的僧侶說道:“還有誰不知道羅馬人的虛榮和傲慢?這個為暴亂、殘酷和倔強所培育出來的民族,除非太過虛弱以至於無力反抗,否則一定會對順從教會抱著不屑的態度。當他們承諾要服從於他人的時候,內心卻在渴望進行統治;如果他們宣誓忠誠,那是要尋找叛變的機會;要是你閉門不納或是拒止他們參加會議,他們會用大聲的喧囂來發泄不滿的情緒。他們隻會搗亂作怪,沒有學會行善的本事,褻瀆上帝的行為引起天人共憤;他們善於內鬥,對鄰國存著猜忌之心,用殘酷的手段對待外鄉人;他們從不愛人也不為人所愛;他們想要彆人對他們心生敬畏之感,自己卻生活在卑賤和憂慮之中;他們不會聽命於人,更不知道如何管理眾人之事;他們對長官毫無誠信,對同儕絕不寬容,對恩主不知感恩圖報,無論是向彆人提出需求還是拒絕彆人都同樣的厚顏無恥,承諾得多而履行得少;他們隻會阿諛、誹謗、背叛和陰謀等各種伎倆。”這種陰暗的描述非常正確,基督徒寬恕的筆調(彼特拉克身為羅馬市民,因此放肆地提到,伯納德雖然是位聖徒,同樣也是凡夫俗子,他可能因憤恨而采取激烈的手段,也可能會為急躁的情緒而感到後悔。)並沒有言過其實。不過,這些特色雖然刺目而又醜陋,倒是表現出12世紀羅馬人極其鮮明的風格。(巴羅尼烏斯在《編年史》第12卷的索引找到一個借口,不僅容易也很合理。他把全部人員分為兩個主要的部分,就是羅馬的正統教徒和分裂分子,有關這個城市的問題,所有的好事都歸於前者的虔誠,所有的罪惡都安在後者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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