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從瓦爾納戰場移開目光之前,被紅衣主教朱利安和約翰·哈尼阿德斯這兩位主角的性格和事跡所吸引。朱利安·愷撒裡尼出身於羅馬的貴族世家,他吸取拉丁文和希臘文的知識,精通神學和法律的素養,多才多藝的稟賦同樣適合於學院、軍營和宮廷。他剛被授予羅馬的紫袍就被派往日耳曼,加強帝國的武備對付波希米亞的叛徒和異端。宗教迫害的精神使他不配當博愛的基督徒;軍人的職業不適合他的教士身份。但是前者受到那個時代的99lib?。約翰·哈尼阿德斯的家世寒微,或許會令人感到可疑,他完全憑著自己的長處擢升到指揮匈牙利軍隊的職位。他的父親是瓦拉幾亞人,而母親是希臘人,她的族人可能是君士坦丁堡的皇帝,隻是姓名我們還不清楚。從他的出生地獲得瓦拉幾亞人的身份和科維努斯這個姓氏,可能形成證據薄弱的借口,說是他的血統淵源於古老羅馬的大公。(意大利曆史學家說出荒謬的阿諛之言,匈牙利國王聽到後竟然絲毫不感慚愧,難道他把一個瓦拉幾亞小村的名字,跟羅馬的瓦列裡安家族一個旁支最光榮的綽號弄混淆了不成?)他在年輕的時候參加意大利的戰爭,後來與12名騎兵一起被薩格勒布主教雇用。“白武士”(菲利普·德·科米納依照那個時代的傳統,提到他時使用極度讚揚的頌辭,但是用瓦拉幾尼“白武士”這個很古怪的稱號。希臘人卡爾科科戴勒斯以及萊克拉維斯的《土耳其編年史》竟敢質疑他的忠貞或英勇。)的英勇之名很快傳播開來,與有錢的貴族家庭聯姻更增加了他的財富。他防守匈牙利的邊區對抗土耳其人,在同一年內贏得3次會戰的勝利。他發揮影響力使波蘭的拉底斯勞斯獲得匈牙利的王冠,擁立的功勞所得到的報酬是“外斯拉夫尼亞領主”這個頭銜和職位。朱利安的十字軍旗開得勝,使他獲得兩頂土耳其的桂冠,瓦爾納之役給公眾帶來災難的致命錯誤已被人遺忘。當奧地利的拉底斯勞斯這位名義上的國王尚未即位和成年時,哈尼阿德斯被推舉為最高首領和匈牙利總督,對他的嫉妒在開始就因恐懼而保持靜默,從他12年的統治可以看出他如同精於戰爭一樣熟悉政事。然而處於巔峰狀況的將領不會在戰役中描述他的治國理念,“白武士”的戰鬥是用雙手而並非頭腦,這位酋長率領散漫的蠻族,發起進攻時毫無畏懼之心,落荒而逃時也不會羞愧難安。他的軍旅生涯混合著傳奇的事跡,交替出現勝利和敗北。土耳其人拿他的名字來嚇唬不聽話的小孩,以訛傳訛稱他為揚庫斯·萊因或“惡漢”,這種痛恨的情緒也可以證明土耳其人對他的敬畏態度。王國在他的守備之下,土耳其的軍隊無法接近。正當敵人極為高興地認定這位首領和他的國家遭到無可挽回的損失時,他的行為反而更加令人感受到他的膽大包天和驍勇善戰。他並沒有將自己局限於防禦作戰,瓦爾納的敗北後過了4年,他再度攻進保加利亞的腹地。土耳其軍隊挾著四倍兵力的優勢,他在科索沃平原抗拒全力的衝擊,直到第三天才敗退。哈尼阿德斯單獨穿過瓦拉幾亞的森林逃走,這位英雄受到兩個強盜的襲擊,就在他們為他頸脖掛著的金鏈發生爭執時,他找到失落的長劍將一個強盜殺死,另一個嚇得飛奔而逃。他的軍隊有很多人被俘或陣亡,為國家帶來新的危險局勢之後,他的安然無恙使苦難的王國獲得一絲慰藉。但是他這一生最後和最光榮的軍事行動,就是防守貝爾格勒對抗穆罕默德二世的禦駕親征。經過40天的圍攻以後,土耳其人已經進入市鎮,結果還是被迫撤軍(公元1456年7月22日),興高采烈的民族讚譽哈尼阿德斯是基督教的國之乾城,貝爾格勒是異教徒難以逾越的天塹。(哈尼阿德斯與卡皮斯特朗分享防衛貝爾格勒的榮光,卡皮斯特朗是方濟各會的修士。在他們各自的敘述中,無論是聖徒還是英雄,都不願表彰競爭對手的功績。)這次偉大的拯救行動後,隻過了一個月,護衛的勇士就離開了人世(公元1456年9月4日),奧斯曼的君主用莊嚴的墓誌銘表示自己的遺憾之情,對於這唯一擊敗他軍隊的對手,再也沒有雪恥複仇的希望。感恩的匈牙利人在寶座空懸的初期,推選18歲的年輕人馬提亞·科維努斯加冕接位,他的統治開創了繁榮的局麵和悠久的世代,他渴望獲得征服者和聖徒的光榮,但是他最大的功績是倡導學術不遺餘力。他的兒子從意大利邀請拉丁的演說家和曆史學家,他們用雄辯的口才讚譽父王,使之光芒萬丈,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