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字母+點,沈珩端藥進來時,梨心和碧榕兩人正同我說有關蕭宛的事情。儘管她們再三肯定我就是蕭宛,就是太子妃,可我仍覺得她們很是荒謬。不過她們口中所說的蕭宛,我倒是挺感興趣的。若是蕭宛如今在我麵前,興許我們倆還會成為閨中知己。沈珩放下藥碗,梨心和碧榕方是發現了他,紛紛噤聲,並屈膝同沈珩行禮。沈珩讓她們兩人退了出去,待房門一關,屋裡就剩下我和沈珩兩人。我心中頗是戒備,不由得握起了拳頭。我原以為沈珩又會像之前那樣,未料他此刻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他神色柔和地望著我,隻道:“對不住,先前是我太激動了。你和我妻子阿宛長得一模一樣,我太過想念她,所以才會一時認錯了人。”我聽罷,不禁好奇地問:“那你妻子去哪兒了?”堂堂一朝太子妃總不可能說丟就丟了吧?再說我之前在芙蓉鎮裡,也沒聽到太子妃失蹤的消息。沈珩黯然道:“她……隻是一時忘記了回家的路。”頓了下,他又抿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我之前執意要替你把脈,是觀你麵相隱隱有病象,我學過醫術,也頗為擅長。後來你昏迷後,我替你把了脈象,發現你體內有股虛火,若不趁早醫治以後恐會成重疾。”我瞥了眼藥碗裡的藥汁,黑不溜秋的,看得讓人反胃口。沈珩又道:“若是你不信我的話,我可以給你找幾個宮中的禦醫過來。又或是你去找找都城裡的大夫……”我搖搖頭,“我沒有不信你。”又瞅了眼藥碗,我道:“等藥涼了一點再喝。”沈珩道:“也好,我知你怕苦……”他忽然停住,改口道:“我猜你會怕苦,所以特意備了蜜餞。”這太子殿下倒是心細得很。我道:“多謝太子殿下。”他動動唇角,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很勉強地笑了笑,“那你喝完藥後再歇多一會。”我點點頭。他望了望我,“有什麼事的話直接喚碧榕和梨心,或者喚我。”我又點點頭。他又望了我好幾眼,才轉身離去。待他走到門口時,我忽然想起一事,拔高聲音喊了聲“太子殿下”。他一臉驚喜地轉身,還使了輕功來到床榻邊。“你是不是……”我斟酌了會,才忐忑地問道:“太子殿下,不知你何時送我回去?我離家已有兩日,若是再不回去,我夫君定會擔心我的。”沈珩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他的唇色稍微有些白。過了許久,他才垂眸輕聲道:“我已是派人給你的……”他頓了頓,“給司馬瑾瑜送了信,他很快就會來接你了。不過在這期間,你先在我這裡好好養身子。”我心裡一喜,“你給夫君送信了?什麼時候?”他語氣低落,“剛剛。”我又問:“何時能收到夫君的回信?”“……半月左右吧。”我還想問些什麼,隻不過看他樣子似乎也不願與我多說,又道了句“有事的話喚梨心和碧榕”後就迅速離開了。我打量著這間寢房,不得不說,其布置與擺設都深得我喜愛,我心想等回了山莊後也要將我和夫君的寢房裝扮成這樣。我再四周瞧了一遍,發現門窗都是關著的了後,我偷偷地把藥汁都倒進了桌案上的一盆翠竹裡。不是我太過多心,隻是此刻我一人身在異鄉,小心點總沒錯的。我想大概是沈珩同太子府裡的人說過了,如今梨心和碧榕見到我也不再認為我是蕭宛,她們皆是稱我為夫人。太子府雖是精致奢華,但始終不是我的家,我每日都過得頗是惆悵。沈珩每天早上都會過來替我把脈,也會給給我煎藥,不過每一次我都會偷偷地把藥倒進那盆翠竹裡。想來是我做得隱秘,是以到現在也無人發現。這幾日來,沈珩除了早上會過來替我把脈時,中午也會同我一道用膳。不得不說,太子府裡的膳食果真是頂好的,吃得我每日最為期盼的除了等瑾瑜夫君的回信之外便是用膳。用膳時,沈珩很少跟我提起他的妻子蕭宛,不過我卻是看得出,他是極其想念蕭宛的。我安慰他道:“你的妻子一定會回來的。”他牽牽唇角,神態黯然。我使勁地點頭,認真地道:“你不是說你妻子隻是一時忘記回家的路麼?她總有一日能夠想起來的。”想起這幾日來聽到府裡下人所說的話,我又道:“太子殿下,你是個好夫君,你的妻子能嫁給你是她的福氣。”我這話是真心的,本以為沈珩府裡會妻妾成群,畢竟他是要當皇帝的人,以後總要開枝散葉的。且這幾日來經我觀察,這府裡的姑娘甚少,沈珩隻有蕭宛一個妻子。府裡的下人也說沈珩從小就清心寡欲從不近女色,但自從遇上了蕭宛後,眼裡便隻得她一人。此般情深,委實難得。就憑這點,我也不得不對沈珩改觀。我再道:“相信我,她會回來的。”沈珩的神態總算不再黯然,我心裡頭也頗有成就感。他對我笑了笑,問道:“你和他是如何相識的?”我過了會才反應過來,沈珩口中的他指得是瑾瑜夫君。我微微沉吟片刻,才道:“我之前在芙蓉鎮裡時,不是同你說過了麼?我和瑾瑜夫君是青梅竹馬,後來成親也是水到渠成的。”“你們是何時成親的?”“前幾年。”“哪一年?”我怔楞了下。說起來,我似乎真的記不起我同瑾瑜夫君到底是哪一年成親的。沈珩此時又問道:“你成親時宴請了多少賓客?”我道:“都過了這麼久,我不太記得了。”他又問:“那你總該記得你們是在哪兒成親的吧?”我張張嘴,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須臾,我方是道:“我前段時日不小心磕碰到了腦袋,是以很多事都不太想得起來。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跟瑾瑜夫君是明媒正娶的!”沈珩聽了我的話後,似乎陷入了沉思。碗裡的飯食都快涼了,他也不曾注意到。我眨眨眼,問:“太子殿下,你在想什麼?”他這時才回過神來,道:“沒什麼,隻是想起了一些事。”下午未時一刻左右,都城裡下了場小雨。我無聊得坐在窗子邊望著外麵的雨簾發怔,心裡默默地數著離半月還有多久。因為是初夏的緣故,下雨時屋裡有些悶熱。碧榕和梨心拿了團扇在我身後輕輕地搖著,送來陣陣涼風。我怪不好意思的,畢竟她們兩個是蕭宛的丫環,而不是我謝宛的丫環。我本要拒絕的,但她們倆卻固執地要站在我伸手替我扇風。我無可奈何,唯好任由她們。碧榕對我道:“夫人可會覺得無聊?要不碧榕去給夫人拿幾本話本過來?”我驚詫地道:“你們太子妃也喜歡看話本麼?”梨心笑嘻嘻地道:“是的,太子妃最喜歡看話本了。以前太子妃還是郡主的時候,每日睡前都要看話本呢,不看的話鐵定就睡不著。”我道:“梨心你跟我的一個丫環很像,以前她也侍候過一位郡主。”梨心愣了愣,“這麼巧?不知公……夫人的丫環叫什麼名字?”“桃枝。”我道:“桃花的桃,枝葉的枝。”梨心“啊”了聲,臉上似有震撼之色。我問:“怎麼?你認識我的丫環?”此時,外邊驀然傳來下人行禮的聲響,是沈珩過來了。我抬眼望去,不過是眨眼間,沈珩就已是出現在門邊,他身後還跟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衣著都看得出是上等的料子。他們一進來,目光就緊緊地鎖在我的臉上。估摸是我同蕭宛長得太像了,所以他們此刻才會露出這般複雜怪異的表情來。沈珩走過來,對我道:“阿宛,他們都是我的師弟和師妹,他叫做單淩,她叫做顧盼晴。”我點點頭,微笑著對他們道:“兩位有禮了,我姓謝,單名一個宛字。你們也可以稱呼我為阿宛。”那個叫做顧盼晴的女子一直緊緊地盯著我,她道:“你真的不記得了?”沈珩輕咳一聲。她又道:“你真的不叫做蕭宛?”我淡淡一笑,“自然是真的,我騙你有何用?再說了,這世間無奇不有,相貌相似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單淩忽然一臉愧疚地對沈珩道:“師兄,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那天……”沈珩搖搖頭,“過去的事不要提了。”我饒有興趣地看著單淩和顧盼晴,眼珠子轉了轉,麵上浮起一抹笑容來。我對顧盼晴說道:“單淩是你師兄?”“對。”我笑道:“你們都城的人真是有趣,都愛亂倫理綱常。先是太子殿下和蕭宛,他們是師徒。如今又是你們師兄妹。”顧盼晴一聽,羞紅了張臉,“你胡說什麼?”我頗是詫異,“啊?難道你們不是夫妻麼?我看你們之間的眼神,都是郎有情妾有意的。莫非你們倆還不曾成親?”話音剛落,沈珩卻是睜大了雙眼。他緊盯著我,“阿宛,你看得出他們有情?”喜歡無心請大家收藏:無心更新速度最快。(記住本站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