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字母+點,我相當好奇司馬瑾瑜口中所說的法子,不過司馬瑾瑜的口風卻是緊得很,我多番打聽也是未果。馬車連著行了數日,第五日時到達了司馬瑾瑜所說的山莊。司馬瑾瑜擁著我下了馬車。我抬眼一望,山莊還未命名。司馬瑾瑜道:“這莊子等著你來取名,或是待我們的孩子出生了再命名也不遲。”我心想,司馬瑾瑜想得真是遙遠。眼角的餘光瞥了他一下,他似乎沉浸在自個兒的喜悅裡不能自拔。他又道:“若是個女娃娃,叫婉兒如何?不是你的宛,是溫婉的婉。”微微一頓,他又自言自語地道:“這名字極好,就這樣定了吧。”我再看他的神色,眉眼間是極為篤定的神情,仿佛我一定會同他生個叫婉兒的女娃娃。我不禁在心裡打起鼓來,司馬瑾瑜的旁門左道特彆多,他上一世能尋些亂七八糟的法子追尋我到這一世來,現在也不知又弄出什麼名堂來了。死心塌地地跟著他?我想起司馬瑾瑜以前說過的話——“你若是再不聽話,我就將你製成傀儡,讓你日日夜夜都隻能留在我身邊。”傀儡!我心裡打了個顫。在山莊裡住了幾日後,我愈發覺得怪異起來。我本以為司馬瑾瑜會將我禁錮住的,或是日日夜夜都派人看守著我。未料我卻能在山莊裡行走自如,僅多身後跟著個小丫環。而夜晚就寢時,司馬瑾瑜也不像以前那樣非要抱著我入睡,而是獨自給我安排了一個院落,隻有用膳時才會出現。我想著辦法套小丫環的話,隻可惜這丫環一問三不知。這個小丫環總是低著頭,說話也是瑟瑟縮縮的,仿佛我是什麼會吃人的妖怪似的。我亦是想過逃跑的,但跑了幾次都是未遂。每次跑到山莊的門口,胸口就開始悶悶地作痛,我隻好作罷。晚膳時分,司馬瑾瑜出現在我的院落裡。他給我夾了一筷子的菜,笑眯眯地道:“怎麼走到山莊門口就不出去了?”這廝明知故問!我擱下碗筷,“你到底想怎麼樣?”殺人也不過是頭點地,死得痛痛快快。現在司馬瑾瑜這樣將我半死不活地吊著,實在是讓人難受。司馬瑾瑜高深莫測一笑,“還不到時候。不過也快了,再等半月吧。”我無奈地道:“你想做些什麼?”“阿宛可是在好奇為何沈珩遲遲不來救你?”算起來,我被司馬瑾瑜擄走已有好些日子。按理而言,沈珩是定能料到我在司馬瑾瑜手中的。他肯定也是會來救我的。不過這麼多日了,卻也是無聲無息的。司馬瑾瑜不屑一笑,“你就彆想著他會來救你了,如今他左擁右抱,哪裡會記得起你來。”我下意識地便反駁道:“你在說謊。”沈珩的品行如何我清楚,他不是這樣的人。“沈珩就是個小人,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是!師父是個溫文儒雅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沈珩再不好,也輪不到司馬瑾瑜在這裡指手畫腳!“住嘴。”司馬瑾瑜猛地拍桌,臉色極是難看。“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還是這樣。你處處維護他,他到底哪裡好!”司馬瑾瑜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可怖極了。我也不知沈珩哪裡好,我隻知沈珩待我很好,聽到司馬瑾瑜詆毀他,心裡偏生就是不爽快。驀地,司馬瑾瑜斂去所有情緒,隻道:“方才我不該凶你的。”我一愣。他又道:“你若是覺得無聊,可以去找明遠。他也在山莊裡。”我一離開山莊胸口便疼,我估摸著這和易風也脫不了乾係。我若是想要離開這山莊,定是得拉上易風一塊逃。想到之前易風說的那句“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也不知該用什麼心情去對待易風。其實細細一想,前世今生裡邊,最無辜的人便是易風。雖說他有時對我是挺陰陽怪氣的,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我有一魄在他身上的緣故,我一見到他就感到格外親切。是以司馬瑾瑜當夜這麼一說,次日一大早我就去找了易風。易風住的院落極是簡陋,我進去的時候也未著人通報,直接便闖了進去。距離上回我見他已是過了數日,這一回見他,他僅著單衣躺在床榻上,身上蓋著薄被,我還未踏進門檻,就已是聽到咳嗽聲不斷。我定睛一望,易風整張臉毫無血色,蒼白得堪比箋紙。我怔楞住了。小丫環追了上來,氣喘籲籲地道:“姑娘,走慢些。”易風緩緩地睜開了眼,目光落在我身上時,他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你來了。”我走過去,站在床榻邊,頗是忐忑地問:“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易風動了動,我看得出他想要坐起來,便伸手去扶他。“我自己來。”明明是個簡單的動作,可是放在易風身上,他卻做得極是艱難,但他依舊固執著不讓人幫忙,咬著牙手肘撐住床榻,坐起來後他額上布滿了冷汗。小丫環給我搬了個坐墩過來。我坐下後,又重複問了易風一遍。“你的身子怎麼變成這樣了?”明明在南朝最後一回見麵時,他還很是康健。易風淡笑一聲,並未作答,反而是問我:“你怨我麼?若不是我,你如今還能好好地當你的太子妃。”我搖搖頭。我當真是沒有怨過易風的。更何況,即便我真的怨恨他,見到他現在的模樣我也怨恨不起來。他此刻就像是風燭殘年的人,仿佛剩不了多少個明日了。他望著我,卻道:“你不怨我,我起初卻是怨著你的。羨你命數好能生在權貴之家,也怨因你前世而牽扯到我的今生,怨所有人都當你是寶,隻當我是個無關要緊的棋子。不過後來我想通了,便也不怨你了。命數這回事由天定,我該怨天不該怨你,更該怨隻會怨天尤人的自己。若是當初我沒去建康,沒遇著三皇子,隻在我出生的小縣裡,興許我的人生就大不一樣了。”他驀然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的。我不經意一瞥,竟是發現易風的胸口處沁出了血跡來。“你……”話剛出口,胸口也隨著疼痛了起來。我此刻是愈發肯定我胸口疼和易風是有乾係的了。我目光灼灼地盯住易風,伸手扒開了他單薄的衣襟,觸目之處血跡斑斑,刀痕累累!我極是震撼,“這……這是……”易風躲開了我的手,重新捂實了衣襟。他麵色淡薄,仿佛早已見怪不怪,“你這陣子胸口一直會疼吧?”我點頭。“那是因為司馬瑾瑜用刀子捅我的心口,你有一魄在我心上,我疼,你也疼。”他麵不改色,又道:“司馬瑾瑜為了你已是瘋狂,在他眼裡隻有你是人。”我此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易風又接著道:“你是不是想知道司馬瑾瑜到底要做些什麼?”“你知道?”易風頷首,“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我問:“何事?”他說:“三皇子的屍首我葬在了崇華山下,那是當年他救我的地方。我生來便是孤兒,這世間唯一真心待我的人就隻有他一個。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我命不久矣了,待我死後,請你讓人每年清明去為他除一次墳前草,再帶上一壺花雕。他生前真心救了我一回,死後我也要還他一個乾乾淨淨的墳。”這事倒是不難,我道:“好。”他欣慰地笑了笑,“蕭宛,其實你也是個好人。”他又咳嗽了幾聲,這一回竟是咳出血來了。他用手擦了擦,毫不在意地道:“你靠過點來,我告訴你。”我往前靠了靠。他道:“四月二十四那一日,司馬瑾瑜會讓人作法向你施咒,自此你會認為你所愛之人是他,且永不變心。”四月二十四,還有半月。我道:“可我是……”“可你是無心之人?”易風牽牽唇角,“我一死,你就不是無心之人了。”我一驚。原來讓我有心的法子竟然是要用易風的性命來換!怪不得當初我問易風時,他不願告訴我。我道:“你的意思是四月二十四那一日,司馬瑾瑜會殺了你?”“對,隻要在那一日我死了才能配合咒法。”易風又咳了咳,他的目光忽然落在我的發髻上,“你的這根發簪好看,能給我仔細瞧瞧麼?”我拔下發簪,給了易風。瘦得仿佛隻剩骨頭的手指輕輕地撫過發簪,他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我這一輩子的苦大部分都離不開司馬瑾瑜,他如此傷我,我死也不要如他所願!”話音還未落下,易風就用儘全身力氣將簪尾送進自己的心口處。我慌忙地想要阻止。可是身後的小丫環竟是拉住了我。我扭頭一看,一直都是瑟瑟縮縮的小丫環竟然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來,她陰森森地道:“易風你錯了,司馬瑾瑜一直在算計你,四月二十四什麼的都是騙你的,他要的不過是你心甘情願地自己動手。”我怔了怔。小丫環望著我,“初次見麵,我是司馬瑾瑜尋來的高人,我叫滿岐。”喜歡無心請大家收藏:無心更新速度最快。(記住本站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