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發現問題(1 / 1)

每天的體能訓練都是清晨六點三十分開始,最後以五英裡跑結束,前後持續四十分鐘。這天早晨隻用了三十八分鐘,查韋斯心中納悶,難道這次成功完成任務回來,大家的腳下都添了彈簧了?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殺人總不能讓人感到興奮吧?在英國霧氣蒙蒙的清晨裡,查韋斯認真地思考著。跑步回來後,大家都已汗流浹背,隻好去衝個熱水澡。說也奇怪,分隊成員的個人衛生問題處理起來要比正規部隊戰士們複雜得多。就拿頭發來說吧,他們的頭發要比部隊戰士的頭發長得多,這樣才能讓他們顯得像個成人,如果穿上西裝戴上領帶,坐在頭等艙裡才像個商人。丁的頭發是他們之中留得最短的,這個習慣早在中情局時就養成了,因為他想保持與日本武士訓練時作為上士的樣子。起碼再過一個月,他的頭發才會顯得蓬亂不堪。想到這兒,他嘴裡咕噥著走出了淋浴房。作為第二分隊的隊長,他對自己的能力進行了評估,他很欣賞自己的身體,那向來就是多明戈·查韋斯的驕傲。是啊,參加第一周的訓練時他還覺得壓力很大,可現在都已不在話下了。他在本寧堡的遊騎兵學院時身體沒比現在強壯多少,那時他才幾歲?才二十一歲,是班裡個子最小的學員。讓他覺得有點兒惱火的是,他太太與她母親一樣,身材高大、四肢修長,比他還要高出半英寸。不過帕齊隻穿平底鞋,這多少讓他挽回了點麵子,好在沒人敢笑話他。他和其上司一樣,都長著一副沒人敢戲弄的模樣,特彆是今天早晨,他邊擦身邊想道。昨天夜裡他剛剛撂倒了一個混蛋,動作乾脆利落。查韋斯回到家裡,帕齊已經穿好了綠色的工作服。她在當地的一家醫院裡實習,以完成在美國需要一年時間的醫生實習期。這天輪到她在婦產科實習,當天要做一次剖腹產手術,不過她隻是助理而已。接下來她還要到兒科去實習,這讓他們夫婦倆都感到十分欣慰。桌子上已為他放好了早餐——培根及荷包蛋。英國雞蛋的蛋黃看上去比美國的更黃,他猜想這可能與他們喂雞的飼料不同有關吧。“我希望你吃得更健康些,”帕齊看著丈夫說道。多明戈笑了笑,伸手拿起早晨剛到的報紙《每日電訊報》。“親愛的,我的膽固醇是一三〇,非運動狀態下的心跳為每分鐘五十六次。我是一架精悍有效的戰鬥機器,醫生!”“可是,十年後又會怎麼樣呢?”帕特裡夏·查韋斯醫生反問道。“我每年將會作一次全麵的體格檢查,我會根據查出來的情況及時調整我的生活方式,”國際關係理科碩士多明戈·查韋斯一邊回答,一邊在麵包片上塗黃油。過去六周的經驗告訴他,英國的麵包真是好吃極了。他不懂為什麼人們總是要挑剔英國的食品呢?“嗨,帕齊,看看你的老爸,他身體保持得多好。”儘管那天早上他沒有參加跑步,狀態好的時候他也能勉強跟第二分隊一起跑完五英裡,可是他畢竟已經五十開外了。然而,就射擊而言,他一點也不落人後,約翰刻意要讓手下隊員們都了解這一點。查韋斯從未見過比他更善於用手槍的人,至於狙擊槍,他就打得更好了。他與韋伯和約翰斯頓一樣,在四百米的距離內幾乎可說是每槍必中要害。儘管他得坐在辦公室裡指揮,大家都清楚彩虹六號是不能被隨意忽悠的。《每日電訊報》的頭版刊登了前一天在伯爾尼發生的事件。丁瀏覽了一下,發現絕大部分細節都沒錯。真有水平,《電訊報》的記者一定與警方有著密切的關係,記者在報道中也將功勞歸於瑞士警方。是啊,這沒有什麼,彩虹部隊本來就應該站在幕後的。對是否有英國特彆空勤團向瑞士警方提供支援的詢問,瑞士國防部表示無可奉告。這聽上去難以自圓其說,不如直截了當加以否定更好。不過再想想,如果這次做了否定回答,在今後彆的場合再說“無可奉告”,就會被人家當作“是你承認了”。這麼看來回答“無可奉告”還是有點道理的。處理政治問題不是他的擅長,要他麵對媒體比要他麵對上了子彈的槍口更為可怕。如何麵對槍口,他接受過訓練;如何麵對媒體,他會不知所措。他想起中央情報局有個公關辦公室,而彩虹部隊絕對不可能有公關小組的,想到這兒他做了個鬼臉。是啊,乾他們這一行是不能做廣告的。這時,帕齊已穿好了外衣,向門口走去。丁立刻趕上去與她吻彆,目送她走向停在家門口的汽車,一心希望她在沿馬路左側行駛時能將車子開得比他好。這種開車方法讓他感到頭痛,他非得集中全部精力不可。更使他頭痛的是變速手柄在中間,換句話說是在駕駛座的左側,這跟美國的車正好相反,而離合器卻與美國的車一樣,要用右腳去踩。這簡直會讓他神經錯亂。最讓人受不了的是英國人仿佛特彆喜歡在道路交叉處建造環形廣場,而不是修築立體交叉路。丁到了這種地方常會本能地向右轉,但實際上卻必須向左轉。如果真的向右轉,那可是一種愚蠢的自殺行為。十分鐘後,他也穿好了製服,朝著第二分隊辦公樓走去,準備參加第二次回顧與總結。波波夫收起存折,放進西裝內袋。剛才那位瑞士銀行職員麵對滿滿一箱子的現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用一台高效的點鈔機點鈔,就像機械手指洗一疊撲克牌一樣,而且還能隨時分辨不同麵額的鈔票。辦完全部手續整整花了他四十五分鐘時間。他使用的存折賬號是原來在克格勃時用過的,夾在存折裡的還有一張該銀行職員的名片,上麵有他的網址,若需要電彙就會顯得很方便。雙方約定了網上電彙時需用的密碼,並將其保存在銀行的檔案裡。莫德爾前一天不成功的冒險知道的人還不多。波波夫決定到機場後買份《國際先驅論壇報》,看看相關的報道。他拿的是美國護照。公司幫他取得了外籍居民身份,過不了幾年他就可以成為正式的美國公民了。這讓他感到很好笑,因為他現在還持有俄羅斯聯邦的護照,以及其他兩本為克格勃乾活時使用的掩護護照,這些護照上的名字各有不同,但照片卻是同一張,如果有需要,他還可以繼續使用。這些護照他都放在手提箱的小夾層裡,不經仔細檢查,海關關員根本發現不了,除非事先被告知這位旅行者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航班起飛前兩小時,他歸還了租來的汽車,乘巴士來到國際航站大樓,辦完了繁瑣的登機手續,來到了頭等艙乘客接待室,享用免費的咖啡和點心。比爾·亨裡克森是個超級新聞迷。每天清早醒來,他就會將電視調到有線電視新聞網。早晨在跑步機上做運動時,他會用遙控器將電視調到福克斯新聞網,或一邊跑,一邊在板上放一份報紙。那天早晨的《紐約時報》頭版報道了伯爾尼發生的事件。福克斯新聞網也報道該事件,然而很奇怪的是,有線電視新聞網雖然也提到了這件事,但卻沒有詳細的報道。福克斯新聞網轉播了瑞士電視台的詳細報道,讓他有機會窺探事件的某些真實情況。不過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彆的情況。前門用了閃光震撼彈,爆炸聲讓門外的攝影師嚇了一大跳,鏡頭一度偏離目標,他們總是站得這麼近,連警方的射手都遠在他們的身後。電視裡聽不到槍聲,那一定是在槍上裝了消音器。前後隻用了五秒鐘,就把歹徒解決了。這麼看來,瑞士已訓練出一支良好的SWAT特警隊。再仔細一想也毫不奇怪,隻是他事先不知道有這麼一支部隊罷了。幾分鐘後,一個家夥走了出來,點燃了煙鬥。不管他是誰,也許是小分隊的指揮官,倒是挺有風度的,亨裡克森一邊想著,一邊查看了一下跑步機上的裡程表。他們都穿著灰黑色的作戰服和凱夫拉爾(Kevr,上世紀七十年代美國杜邦公司研製的新型合成纖維,可製成防彈衣和頭盔。)防彈衣。穿著製服的警察走進了銀行,沒多久就把人質帶了出來。是啊,乾得十分漂亮,從另一個角度說,這些罪犯(還是恐怖分子?)——媒體也沒說清楚是劫匪還是歹徒——並不是很聰明。是啊,誰說這些家夥聰明呢?如果他們真想成功的話,那麼下次他們得選擇更好的目標。他心裡明白,要不了幾分鐘,電話鈴就會響起來,邀請他到電視台做一檔簡短的采訪節目。這既讓他覺得麻煩,但又感到很有必要。電話鈴響起時,他正在衝澡。早已考慮到有這種情況,所以他在淋浴房門外裝了一部電話。“有什麼事嗎?”“您是亨裡克森先生嗎?”“是,你是哪位?”他並不熟悉對方的聲音。“我是紐約福克斯新聞網的鮑勃·史密斯,您看了瑞士事件的報道了沒有?”“是的,其實我剛剛看完貴台的報道。”“有沒有可能請您上電視做些評論?”“什麼時候?”亨裡克森問道,儘管他對回答早已了然於胸。“如果方便的話,上午八點。”他甚至還看了下手表,這實際上多此一舉,好在也沒有人看到。“我想可以吧,這次準備給我多長時間?”“大概四五分鐘吧。”“好吧,一小時後準時到達。”“謝謝您,先生。我會通知門口警衛給您放行。”“就這樣吧,一小時後見。”這小子是新來的,亨裡克森心中暗想,不知道他就是台裡的固定評論員,要不福克斯新聞網名片夾裡怎麼會有他的名字?門口警衛見到他都認識。他匆匆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些麵包圈便出門了。他開著型號為911的保時捷,穿過喬治·華盛頓橋,來到了曼哈頓。卡羅爾·布賴特林博士醒來後,拍了拍吉格斯的腦袋,然後走進淋浴房。十分鐘後,她從浴室出來,頭上還裹著毛巾。她開了大門取回報紙,咖啡機裡正煮著咖啡,冰箱裡有隻塑料罐,裡麵裝滿了一片片甜瓜。接下來她打開收音機,正好趕上早上的“通盤考慮”節目。她一邊聽節目,一邊開始準備新聞發言稿,她往常的工作每天都是如此開始,持續大半天。她在白宮的工作主要是文件……而今天她還得會見能源部的那個笨蛋,到如今他還覺得製造氫彈是多麼重要,而這恰恰是她準備向總統建議不要去乾的事,這個建議總統很可能會拒絕接受,甚至不會對她做任何解釋。白宮究竟為什麼要任命她呢?卡羅爾心中非常納悶。答案既簡單又明了:為了政治。在餘下的一年半任期裡,這位總統作了大膽的嘗試,竭力想避免一些糾纏。總統的核心團隊全是清一色的男性,媒體及其他方麵的人士對此已頗有微詞,有的甚至大做文章,這讓總統覺得不知所措。媒體發現抓住了把柄,決心進一步拓寬成果,搞得總統煩惱不已。而她恰恰是個女的,在這種背景下,她的任命下來了,她也接受了。不過她的辦公室並不在白宮裡,而在老總統辦公大樓裡。他們給她配了一位秘書和一位助理,還在西總統車道上給她留了個車位,好讓她停放已開了六年且十分節油的本田。她那輛車是附近這一帶唯一一輛日本車,考慮到車主是個女的,也考慮到她對華府的政治規矩不大熟悉,所以也沒有什麼人對此說三道四。想到這裡,她不禁有點吃驚,不過還是警告自己,儘管總統是個學得很快的人,但卻不是個很願意聽取意見的人,至少從她所管轄的事務上看,情況確實如此。媒體還是放過了總統。應該接受的教訓是:媒體不是可靠的朋友。媒體常常缺乏主見,隻是報道彆人說的話。所以,她也得把更深層次的問題對各方記者說一說,儘管使用的是非正式的,或者是比較隨意的方式。有些經常報道環境問題的記者理解她的語言,至少不會有困難,寫出來的東西絕大部分還是可以相信的,不過他們也常會把反對方的胡說八道寫進文章裡去,諸如是啊,或許你的論點有些道理,但聽起來科學性還差了些,用計算機模擬出來的東西往往不夠精確,還難以證明這樣的行動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公眾的看法——從民意調查中了解到——常常是不置可否,有時甚至還帶點負麵的見解。這位總統什麼都好,就是不關心環境問題,這家夥居然會利用卡羅爾·布賴特林作偽裝,甚至將她當成政治上的護身符,這才躲過了媒體的抨擊。如果是在彆的場合,想到這些會令她感到驚恐,可現在卻不一樣,布賴特林博士心中想道。她站在那裡,拉上裙子的拉鏈,穿上西裝上衣,是美國總統的高級顧問。那就意味著每周她會有好幾次與總統見麵的機會,意味著總統會她的書麵材料,了解她的政策建議。這還意味著她有機會接觸媒體的高層人士,有權製定自己的工作日程……當然是在合理的範圍之內。然而,她卻為此付出了代價。像往常一樣,卡羅爾彎下身去撓了撓吉格斯的耳朵,然後朝門口走去。那貓將在屋裡度過自己的一天,大部分時間它會在窗台上曬太陽打瞌睡,一直等到它主人回來,喂它一頓美餐。不止一次,她會在寵物店門口徘徊,想給吉格斯買隻活老鼠,讓它玩耍或者吃掉。那會是個令人著迷的情景,獵食者與獵物呆在一塊,按照大自然的規律,各儘所能,各司其職。她一邊想,一邊發動她的車,眼睛卻望著這條用卵石鋪成的道路及路兩邊的磚石建築。這裡是喬治敦較為傳統的一個側麵,路麵除了卵石之外,還鋪設了電車的軌道。約在二百年前,這裡仍是一片望不到邊的翠綠森林,而現在卻被磚石建築和道路所取代了。過了河之後,情況顯得更為糟糕,隻有西奧多·羅斯福島還保留著原始的麵貌,不過也常受到劃破長空的噴氣發動機的噪聲乾擾。一分鐘後,她來到了M大街,然後轉過環形廣場,上了賓夕法尼亞大街。她總是趕在上班高峰之前,因此不會遇到堵車的情況。她順著寬暢筆直的大道行駛了約一二英裡的路,再往右拐便看到了她的停車場。每個人的車位都是固定的,她的車位離西入口處四十碼遠。卡羅爾是老麵孔了,所以不必再接受警犬的檢查。特工處使用比利時的瑪利諾狗做檢查,這種狗類似德國的牧羊犬,嗅覺靈敏,反應極快,可以嗅出藏在車裡的炸藥。她的白宮通行證讓她順利進入白宮辦公大院,然後走上台階,進了舊總統辦公大樓,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那是一間窄小的辦公室,不過比起她秘書及助理的兩間辦公室來,還算是大了些。辦公桌上已放了一份剛到的情況剪輯,其中輯錄了對本大樓工作人員較有參考作用的全國各地報紙的文章。除此之外,還有《科學周刊》、《科學》雜誌、今天剛出來的《科學美國人》等期刊,以及幾份醫學雜誌。有關環境方麵的刊物兩天後方能拿到。她還沒來得及坐下,秘書馬戈特·埃文斯小姐拿著一份機密卷宗進來了,那是關於核武器政策方麵的,她得看完這份卷宗,並向總統提出她的建議,而總統肯定會否決她的建議。令她覺得惱火的是,她不得不動腦筋寫出政策建議,而總統卻會不作任何考慮便加以否決。不過她不能給他留下任何借口,讓他接受她的辭呈,公眾也不願意看到她離去。像她這樣級彆的人很少主動辭職,儘管媒體會炒作一番。為什麼不采取更為極端的手段,建議總統關閉位於華盛頓漢福德的那座肮臟的核反應堆?這是美國唯一一座與切爾諾貝利類似的反應堆,與其說是用來發電,倒不如說是專門用來生產製造核武器的鈈元素——鈈239的。這是好戰分子所能想得出來的最最差勁的玩意兒。近來,漢福德的反應堆又出現了新問題,貯存罐發現了新的泄漏,好在發現得早,沒有汙染地麵水,不過對周圍的環境仍是一個威脅,而且清理起來也非常花錢。這些貯存罐內的化學混合物具有高度的腐蝕性、能致人於死地的劇毒性和放射性……而總統還是不願聽取她那用心良苦的建議。她對漢福德反應堆的反感是合情合理的,甚至連雷德·洛厄爾都感到很擔心,不過他是想再建造一座新的漢福德反應堆!這個想法甚至連那位總統也感到不妥當。想到這裡,布賴特林博士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開始桌子上的情況剪輯,但是腦子裡卻在不停地考慮著,如何起草給總統的那份注定要失敗的政策建議。“那麼,亨裡克森先生,他們是些什麼人啊?”早晨節目主持人問道。“除了知道那位傳說中的頭領名字叫厄恩斯特·莫德爾外,我們對其他三人的情況一無所知。莫德爾曾是‘巴德爾-邁因霍夫’組織的成員,那是七八十年代德國臭名昭著的恐怖組織。他大約在十年前突然失蹤,如果能了解這十年來他躲在什麼地方,這定會讓許多人很感興趣。”“你在聯邦調查局人質救援小組時,是否看到過有關他的檔案?”一絲微笑掛在了嘴角上,他簡明地答道:“哦,那自然看過,我還記得他那張臉,不過莫德爾先生的檔案馬上就要轉到庫存檔案中去了。”“那麼你覺得這是一次恐怖事件呢,還純粹是件銀行搶劫案?”“從報道上看還說不清楚,然而我個人倒覺得不能完全排除搶劫是他們的動機。人們常常會忘記一件事,恐怖分子也是要吃飯的,也是離不開錢的。一些政治犯往往為了弄到維持生活的錢而犯罪,這樣的先例可說是數不勝數。就是在我們美國,也有自稱是上帝的使者的CSA(the ant,the Sword and the Arm of the Lord,“上帝的誓約、劍和盾”的英文縮寫。)搶銀行賺生活費的。德國的‘巴德爾-邁因霍夫’組織就用綁架等手段向受害人的公司或家屬詐取錢財。”“這麼說來,你覺得他們隻是普通罪犯?”亨裡克森點了點頭,一臉嚴肅的表情。“恐怖主義是犯罪。這是我曾經呆過的聯邦調查局的信守準則。昨天在瑞士被殺的四個人都是犯罪分子。對他們說來十分不幸的是,瑞士警方召集並訓練了一支看上去非常傑出、十分專業的特彆行動小分隊。”“你怎麼評價這次救援行動?”“非常漂亮。從電視轉播上看,整個行動可說是完美無缺。所有人質都已獲救,歹徒全部被擊斃。這可算是解決這類事件的一次典範行動了。從理論上來說,假如有可能的話,你最好是將這些歹徒作為活口拿下,但並非每次都有這種可能——就像在這次事件中,保證人質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一條原則。”“但是,恐怖分子是否也有權利……”“從原則上說,他們有。他們的確應該享有與其他罪犯一樣的權利。我們在聯邦調查局就是這麼教的。對執法官員來說,麵對這樣的案子,最理想的做法當然就是逮捕他們,將他們送到法官和陪審團的麵前,給他們判刑。但是我們必須牢記,人質都是無辜的受害者,因罪犯的緣故,讓他們的生命處於危險之中。因此,我們會給罪犯一次投降的機會,隻要有可能,我們會設法讓他們放下武器。”“但是,我們很少會有這樣榮幸的機會,”亨裡克森繼續道,“從電視裡播出的情況來看,這支瑞士警察部隊的攻擊行動與我們在匡蒂科訓練的特種部隊沒什麼兩樣。我們隻會在必要的時候才使用致死手段。如果確有必要,我們不會遲疑不決的。”“那麼,由誰來決定是否必要呢?”“那當然是由現場指揮官來決定的,他會根據受過的訓練、工作經驗及相關的專門知識做出判斷。”那麼,隻有像你這樣的人,亨裡克森心裡想著,但嘴上卻沒說,才會花上好幾個星期的時間,挖空心思地猜測著他應該做什麼樣的決定。“你的公司是按SWAT特警隊的戰術要求來訓練當地的警察部隊的,是嗎?”“是的,我們公司裡有不少經驗豐富的老手,他們都來自聯邦調查局人質救援小組或三角洲部隊,或者來自其他的‘特種部隊’,我們還會將這次瑞士作戰行動當作訓練中的範例,”亨裡克森說。他的公司是家國際性的公司,也代其他國家訓練警察部隊。給瑞士說些好話,不會給他的公司帶來任何壞處。“好吧,亨裡克森先生,感謝你前來為我們做這檔節目。各位觀眾,威廉·亨裡克森(William Henriksen,即上文“比爾·亨裡克森”,“比爾”(Bill)是“威廉”(William)的昵稱。)先生是國際恐怖主義問題的專家,也是‘全球安保有限公司’——一家國際谘詢公司的負責人。現在的時間是早晨八點二十四分。”在演播室裡,亨裡克森仍然端坐在那裡,還是一副反恐專家的麵孔,直到近前的攝像機燈光熄滅之後方才起身離去。他公司總部已將他剛才所做的采訪節目錄了下來,存入公司檔案之中。全球安保公司在世界各地都享有盛名,在介紹該公司情況的錄像帶裡,就有許多諸如此類采訪的片斷。導演帶他離開攝影場,來到了化妝間,為他卸妝,然後他自己便來到了停車場。采訪節目進行得相當順利,他心中想道,將前後經過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他得設法弄清楚是誰訓練了這支瑞士警察部隊。他在心中記下了這件事:他要派人去了解這個情況。假如瑞士警察是由一家私人公司訓練的話,那他將會麵臨空前的競爭。當然,那也可能不是警察部隊,而是一支瑞士的軍隊,或者是由軍人裝扮成警察的,也許還得到了德國邊防第九反恐特警大隊的技術支援。隻要打上幾個電話,應該不難查清楚。波波夫乘坐的四引擎“空中客車”A-340準點降落在肯尼迪國際機場。瑞士人做什麼事都講究準點。昨天晚上,那支警察部隊說不定也是按照事先製訂好的時刻表行動的,他有點想入非非。他的頭等艙座位離艙門很近,這讓他成為第三個走出飛機的旅客。他先到行李認領處取他的行李包,接著又過完了令人頭痛的通關手續。對外國人來說,美國是最不容易入境的國家,對此他早已深有體會。好在這次他沒帶多少行李,也沒有什麼東西需要申報的,所以通關的過程比起以往來要稍稍簡單一些。海關關員對他很客氣,揮揮手就讓他朝出租車候車點走去。一位巴基斯坦裔司機載著他來到了城裡,美國的出租車車費一向貴得要命,他甚至懷疑,海關與這些司機是否暗地裡有什麼交易。不過他反正是“公款”開支,這意味著他得從司機那兒拿張票據。再說現在他特彆“富裕”,就是沒有票據,自己也付得起這車費,是不是?他看著車窗前飛馳而過的建築物,得意地笑了。車子接近曼哈頓時,建築群顯得越來越密集了。他在公寓樓門口下了車。他居住的這套公寓房是由他的老板出錢租下的,這筆開銷可以抵扣公司的稅款,波波夫不但學到了美國的稅務知識,而且自己又不用付稅。他花了幾分鐘時間處理需要洗的臟衣服,將乾淨的衣服掛在衣櫃裡,然後下樓請門房幫他要了一輛出租車。十五分鐘後,他來到了辦公室。“回來啦,情況怎麼樣啊?”老板問道。辦公室裡有種奇怪的嗡嗡聲,這是專門用來乾擾競爭對手可能會偷放在那裡的竊聽裝置的。公司之間的間諜戰,是他的公司日常活動中的一項主要內容,因此他的反間諜工作至少也做得像克格勃一樣的出色。波波夫曾經一度以為諜報工作做得最好的應該是各國政府,可是在美國情況並非全然如此。“情況的發展大致與我的設想相仿,不過他們很愚蠢——表現得很不專業,將我們在八十年代教過他們的東西忘得一乾二淨。我告訴他們放手去搶銀行,並以此來掩護真正的任務……”“什麼任務?”“讓他們送命,”德米特裡·阿爾卡季耶維奇立刻答道,“至少根據我的理解,你的意圖就是如此,先生。”聽完了他的話,對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波波夫從未見到過的微笑。他覺得事後應該去查一查那家銀行股票的走勢。這項任務的意圖是否就是為了要削弱那家銀行的地位?看上去似乎不太像。他並沒有義務弄清要他這麼做的原因,但他那好奇的本能已被激發起來了。這家夥將他當成了雇傭兵,儘管波波夫心中明白,自從離開克格勃之後,他實際上就成了一個雇傭兵了。“你還要我提供進一步的服務嗎?”“那筆錢怎麼樣啦?”老板想要知道這件事。他的回答有點缺乏自信:“我想瑞士警方會去處理那筆錢的。”毫無疑問,那家銀行自然會為他保管好那筆錢的。“你該不會讓我去把那筆錢弄回來吧99lib??”老板搖了搖頭道:“不,不必了。那隻是一筆小錢而已。”波波夫點頭表示理解。一筆小錢?蘇聯雇用的特工從來沒有一次性拿到過這麼多的錢,克格勃支付報酬時一向十分吝嗇,即使情報很重要,也不會給很多的錢,對現金的處理——不管其數額是大還是小——也決不會像這位美國佬那樣隨便。對克格勃而言,特工經手的每個盧布都得交代清楚,要不然的話,捷爾任斯基廣場二號的統計專家們就會讓作風馬虎的外勤特工死無葬身之地。接著他又想知道老板通過什麼手段將這一大筆現金“洗”成合法資金的。在美國,隻要你在銀行裡存入或支取一萬美元現金,銀行必須留下書麵記錄。設立這種規定就是要阻止販毒分子利用銀行洗錢,然而他們總有辦法實現自己的目的。是否其他國家也有類似的規定?波波夫心中沒底。瑞士肯定沒有這樣的規定,這一點他心中很清楚,但是這麼多現鈔不會就這麼塞進金庫裡去吧,他們會嗎?反正老板不知使用什麼手段將錢洗出來了,而且洗得輕車熟路、得心應手。波波夫提醒自己,厄恩斯特·莫德爾或許還算不上是個老手,但這位老板絕對是個老手。他必須把這一點牢記在心裡,這位前間諜心中暗忖道。一陣沉默之後,老板說道:“沒錯,我要你再去執行一項行動。”“什麼行動,能說得明白點兒?”波波夫問道,並立刻得到了答案。“噢!”他點了下頭。老板用了個很確切的詞:行動。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他覺得真該核查一下這位老板的身份,對他應該有更多的了解。畢竟波波夫已將自己的生命押在了他的手中,當然反過來也是一樣,隻是老板的生死並不是波波夫目前最關心的事。這次行動會很難嗎?對擁有一台電腦及一個調製解調器的人來說,這項任務應該不是太困難……假如有足夠時間的話。波波夫心裡清楚,他隻有一個晚上可以呆在自己的公寓裡,第二天必須出國執行新任務。不過,這是一個倒時差的簡單有效辦法。查韋斯從戴著的一種特殊視覺鏡裡發現,他們一個個看上去都成了機器人,正在觀察一個由計算機生成的角落。在這次演習中,人質是由計算機製作的兒童來代替,她們是一群穿紅白相間的條紋連衣裙或連衫褲——丁搞不清楚這兩者之間的區彆——的小女孩。不管是誰給這套叫SWAT 632的程序設定了參數,並將其輸入到係統上去的,視覺鏡的確給人產生一種現場的心理效應。這個係統最早是蘭德公司受美國防部委托,指定一組技術人員為三角洲部隊而設計的。這套係統使用起來代價很昂貴,主要是因為參與演習的人員要穿電子服裝,這套服裝與他們平時所穿的、裡麵夾著鉛板的黑色作戰服同樣沉重,服裝的每個部位,甚至連手套裡都是密密麻麻的電線,並且裝上了傳感器,以便讓計算機——一台老式的克雷巨型機——知道他們的身體在做什麼動作,並將計算機合成的圖像投射到他們所戴的視覺鏡上,因此這種服裝價格十分昂貴。貝洛博士負責講評,他同時還擔任歹徒的首領及好人的顧問。丁回頭看見埃迪·普賴斯站在他的身後,而漢克·帕特森和史蒂夫·林肯則站在計算機合成的另一個角落裡。這些人都是機器人的模樣,身上還有數字號碼,以便讓丁知道哪個是哪個……查韋斯將右臂上下撐了三下,這表明他想用閃光震撼彈,然後又一次觀察著那個角落。在另一間房間裡,克拉克坐在椅子上,當他看見白色的角落出現一條黑杠時,就在麵前的鍵盤上按下7號鍵。這時有四個歹徒端起武器對著那群女學生。“史蒂夫,行動!”查韋斯下達命令。林肯拔出閃光震撼彈的保險插銷。那隻是顆模擬閃光震撼彈,裝滿了製造爆炸聲的火藥及會發出強烈閃光的鎂粉——這兩種效果都由計算機模擬產生,讓歹徒在爆炸的瞬間產生盲感,並破壞他們耳朵內的平衡機製,使他們感到不知所措。從耳機裡傳來的爆炸聲,雖不像真彈那麼厲害,但加上從虛擬實景的視覺鏡上看到強烈的白光,著實也讓人嚇了一大跳。爆炸聲尚未消散,查韋斯已衝進房去,端起武器對準了被假定成為首的一號恐怖分子。這時,查韋斯覺得計算機係統出了毛病,隊裡的歐洲隊員射擊時與美國隊員不同,他們會將HK突擊步槍向前伸出去直到繃緊槍背帶時開始射擊,而查韋斯及其他美國隊員卻喜歡將槍托緊抵肩窩進行射擊。丁在伏身倒地前就射出了第一梭子彈,可是計算機係統不一定每次都算他命中,這使丁感到很惱火,他是從來不會失手的。身體剛著地,他又打了個滾,射出了第二梭子彈,然後調轉MP-10衝鋒槍的槍口,對準了另一個目標。耳機裡傳來了很大的射擊聲(這SWAT 632程序不知怎麼搞的,就是不接受武器消音器功能的設定)。在他的右側,史蒂夫·林肯和漢克·帕特森也衝進了房間,正對著恐怖分子開火。他們的射擊聲不斷地在他的耳邊響起,他從虛擬實景的視覺鏡上看到恐怖分子的腦袋一個個鮮血直流,這令他感到十分欣慰。但是,五號歹徒對準人質按下了手中武器的扳機,人質一個個倒下,直到三位彩虹部隊的隊員將他乾掉。“解除警報!”查韋斯邊喊邊從地上站起來,向著躺在地上的歹徒走過去。其中有個歹徒——計算機這麼說——頭上淌著鮮血,奄奄一息,丁一腳踢去了他手中的武器,也將四號歹徒送上了鬼門關。“警報解除!”“警報解除!”他的隊員們高聲喊道。“演習結束!”什麼地方傳來了克拉克的聲音。丁和隊員們摘下虛擬實景的視覺鏡,發現他們正站在一間兩個籃球場那麼大的房間內,周圍空蕩蕩的,就像半夜裡走進了一所中學的體操館,這讓他們的視覺一下子很難適應。這次仿真演習就是假設恐怖分子占領了一所中學——顯然是所女子中學,以便取得更強的心理效果。“我們有多大傷亡?”查韋斯望著天花板問道。“根據計算機統計,六死三傷,”克拉克邊說邊走了進來。“怎麼會這樣?”丁問道,他猜得出來,答案會是什麼。“我發現你在角落裡探頭觀望,小子,”彩虹六號回答道。“這讓歹徒對你有所警覺。”“狗屁!”查韋斯說道,“那是程序的低頻乾擾所造成的。在實戰中,我會用反光鏡進行探測,或者會脫去防護頭盔,可是程序不允許我這樣做。那幾顆閃光震撼彈夠讓他們對付一陣子的啦。”“也許吧,”約翰·克拉克承認道。“可是,這次你們的成績是B-。”“嘿!謝謝你了,C先生,”第二分隊的隊長抱怨道,“接下來你會說我們的子彈都沒打中目標吧?”“你的子彈的確沒打中目標,是計算機這麼說的。”“見鬼去吧,約翰!這程序是在開我的玩笑,一點也不把神槍手的價值當一回事,我可不願按機器的喜好來訓練我的隊員!”“鎮靜些,多明戈。我知道你的人槍打得準。好,請跟我來,我們一起看看錄像回放。”“查韋斯,你為什麼從前麵突進去?”當大家入座後,斯坦利開口問道。“前麵的出入口較寬,射擊的視角大。”“這對雙方都是如此,”斯坦利顯然另有看法。“戰場就是這樣,”丁反駁道,“當你的突擊具備兵貴神速和攻其不備這兩條時,優勢就來到了你這一邊。我將後備隊配置在後門,由於該樓的布局關係,他們沒能及時加入到戰鬥中來。努南已對該樓進行了監控,我們對歹徒的動靜也掌握得一清二楚,我就是選擇他們都在體操館裡時發起攻擊……”“有六支槍威脅著人質的安全。”“那要比一個個地解決他們來得方便。也許不能排除會有哪個歹徒扔顆手榴彈,炸死幾個女學生。不過,長官,我也考慮過從後麵攻入,或者前後一起夾攻,隻是距離和時機因素不太理想。你們是說我的決定有錯誤,長官?”“這一次是這樣。”狗屁!查韋斯心中暗想。“那好,你們說說看,我該怎麼做。”這與其說是對與錯的問題,倒不如說是個人風格不同的問題。阿利斯泰爾·斯坦利隻是從他的角度看問題,說他該說的話,丁心裡知道這一點。於是他隻是看著聽著,他發現克拉克並沒有說話。“我不同意這種說法,”當斯坦利說完想法之後,努南開始發表他的見解。“要在門把上弄個噪音發生器太容易了。這種東西隻值幾塊錢,在機場的紀念品商店裡就可以買到。人們把這種東西擱在旅館的門上,以防不速之客的入侵。聯邦調查局曾遇到過這樣一個案子,對方使用了噪音發生器,結果差點搞砸了我們的案子,但是在窗外使用閃光震撼彈,完全可以蓋過那種噪音。”“萬一你的監控裝置未能將歹徒的位置了解清楚怎麼辦?”“可是,都了解清楚了,長官,”努南反駁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追蹤他們。”實際上,演習已將時間壓縮到十分之一,這對計算機模擬訓練來說是正常的。“這台巨型計算機在計劃突擊行動時表現不錯,但在其他一些問題上卻表現平平。我覺得這次任務我們完成得相當不錯。”查韋斯感覺得出來,努南的發言表明他不滿足於當一名技術支援,他想成為第二分隊的一名正式隊員。他近來在射擊場上花了很多時間,現在的射擊成績已與其他隊員不相上下。他在聯邦調查局人質救援小組時曾在格斯·沃納手下工作。他是有能力、有資格加入第二分隊的。格斯·沃納曾被考慮過擔任彩虹部隊的領導工作,然而斯坦利當時不也被考慮過的嗎?“好了,”克拉克接過話題道,“讓我們來看看錄像帶吧。”這一看卻看出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二號歹徒,計算機介紹說,頭部中彈,轉身倒下時居然扣壓了AK-74的扳機,一顆子彈不偏不倚正好擊中了查韋斯的腦袋。根據計算機的說明,丁已被打死。那顆虛擬子彈從丁的凱夫拉爾頭盔下端射入,穿透他的大腦。這讓查韋斯驚出了一身冷汗。儘管這隻是電腦程序設計出來的一個隨機事件,但卻很逼真,因為在實戰中並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偶然事件的發生。他們曾討論過要在防護頭盔前加個萊克桑防護麵罩,那或許就能擋下這顆子彈,但是他們當時決定不搞麵罩,因為它會使視線扭曲,使他們射擊失去……也許現在該重新來考慮這個問題了,查韋斯暗忖道。計算機的最終看法是:隻要有某種可能,事情總會發生,隻是遲早的問題。等事情發生了,隊裡就得派人驅車前往某個隊員家中報喪,對那位妻子說她已成了寡婦,說因為運氣不好或一次偶然事讓她失去了丈夫,這種感覺簡直讓人難以承受。死亡的原因是運氣不好,想到這裡,查韋斯感到心驚肉跳。帕齊知道了將會怎麼想?隨即他設法擺脫這個念頭,好在這種事發生的概率非常小,小到好比在高爾夫球場上遭到雷擊,或遇上墜機而身亡。生活就意味著要遇到風險,隻有死人才不會有任何風險。他回過頭來看埃迪·普賴斯。“這是無情的結果,你不要太當真,”軍士長說道,臉上掛著一絲苦笑。“好在我替你乾掉了那家夥,丁。”“謝謝你,埃迪,那讓我感覺好多了,不過下次最好早點開槍,記住啦?”“我一定記住這一點,長官,”普賴斯答應道。“振作起來,丁,”斯坦利聽到他倆的對話後說道。“結果完全可以更糟,不過我還從來沒見到過有誰被一顆電子子彈打傷過的。”是啊,你得從訓練演習中吸取教訓哪,丁告誡自己道。那麼吸取什麼教訓呢?不幸的事會發生?他覺得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不管怎麼樣,第二分隊現在隻是待命,彼得·科溫頓的第一分隊在值班。明天他們準備再練練射擊,也許可以讓大家射得更快一點。但問題是,進一步提高的餘地已經不大了——如果真有,也不會太多——如果抓得太緊,效果可能會適得其反,就像一把鋒利的鋼刀,再磨的話反而會將刀口磨鈍了。丁覺得他仿佛就像一支特彆棒的橄欖球隊的主教練,隊員們都非常傑出,而且十分賣力……就是有點兒不夠完美。這點兒不完美有多少是可以通過訓練來完善的呢?其中有多少會讓對方有機可乘的呢?他們所遇到的第一項任務的確容易了一點兒。莫德爾和他的夥伴是點著燈籠邀人家來乾掉自己,今後的任務不可能都是如此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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