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隻當他這是做為工頭的關心,便一一給了回答,最後才道:“大夫說先這樣觀察,人還是昏迷著,到底怎麼樣,還得看他能不能醒過來。”
“行,我知道了。”大潘也就是敷衍性的問問,具體內容都沒太細聽,隻聽到人還昏著,這就放心了。
“老周啊,你們忙活了這半天也是挺累的了,等會兒就讓那幾個跟你一起回去好好歇歇,這邊就讓他們倆個頂上,有什麼事及時報過來也就是了。”大潘指著車上的兩人如是交代道。
老周也沒有多想,他們確實是挺累的能有人過來換班當然是最好不過了,當下便說這就進去把人召齊,稍做了交代便拎著東西進了醫院。
‘齊肩發’和瘦子下了車,衝著大潘點了下頭,跟著晃悠走上了台階。
老周先一步進了病房,把手裡的東西分給了幾個人,除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傅廷坤,包括趙文多在內的五人每個都分到了一杯豆漿和一張饢餅,簡單的早餐能解決下餓到晃晃的肚子,不說有多飽,隻是不至於餓抽抽了而已。
‘齊肩發’和瘦子兩個人晃蕩到了這裡,幾人的早餐基本都已經吃完了,聽了老周的安排都準備著收拾一下好離開了。
老周做為這趟送病號來醫院的負責人,其最主要的任務也就是交醫療費,順帶著看管下趙傅二人,可不能任他們在彆人麵前瞎說。現在這費用也交上了,剩下這個任務本來想著來的這幾人相互交替著來,不想卻是工頭大潘安排了人過來,倒是正好了,大家一起來正可以一起再回去。
於是這打替換的人手,算是正式上了崗。
簡單的做完了交接過後,老周跟趙文多打聲招呼說:“我們這就回了,你要不要也跟著一起去休息下,這裡就交給他們兩個了。”反正人現在是昏著的,人在旁邊也就是守著,誰跟這也都一樣。
趙文多知道他這是好心,這一路車坐過來,忙活著搬抬上下,又是檢查看大夫住院,連串下來多多少少算是有些交情,臨走時就想著照顧下她,也是看她是個女的受了驚嚇,這又熬了這麼長時間確實也是挺可憐的,一時也沒去想那麼多。
彆人能忽略的事,當事人哪能忘記。
趙文多一直都沒有放下戒備,他們所處的形式也不容許她掉以輕心,尤其又是傅廷坤昏厥的情況之下,他的那份她連著一起都繃著神經呢。
本來這幾人在這裡也還算是正常,即便是帶著監視看管的目地,那也是打從開始就定下來的套路,她有著防備,清楚這一點那就好。
隻是這中途換人,而且還是兩個跟他們有點仇怨關係的人,這其中的含義不免有些讓人深思。
老周帶著幾人就這麼走了,觀察室裡也就剩下四個人,還不到查房的時間,護士也都不往這邊來。
“把門關上,彆叫人瞅見。”齊肩發衝著瘦子歪歪頭,示意把門關了,趁著這會兒沒啥人,正合適動手。
“不等等嗎,這就開始了,還沒準備好呢。”瘦子嘴上是這麼說著,腳下卻是往門邊走,抬手合上門。
“屁大點事兒,需要什麼準備,直接上去就完了。”齊肩發邊說著邊從凳子上站起身,隨手抓了旁邊的一個枕頭,朝著手臂上摔了摔。
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像是絲毫沒把將要做的事當成一回事,可是那緊繃而僵硬的肢體動作卻於之不相襯,若是細心些就能發現兩人還是有些緊張的。
趙文多是坐在病床前的圓凳上,兩人都在她的右後方,並不能完全看見他們的動作,隻從這幾句對話裡查覺到了一絲的危險。加上她對這方麵敏銳的直覺,隻在一瞬間就明白了兩人八成是存了惡意的。
眼睛微眯,心中冷笑數聲,不疾不徐的拿起了小桌子上的暖水瓶,貌似要往杯子裡倒些水。
一個年經的姑娘,纖瘦文弱,沒有多少的反抗能力,又是從背後下手,幾乎就是一胳膊彎的事兒,稍稍使些力就能斬斷她的生路。
齊肩發絲毫沒把人放在眼裡,把她丟給瘦子,徑自繞過床尾,從另一側過去,抬起手上枕頭的那一刻,還饒有意味的衝著對麵看過來的姑娘挑起嘴角,露出記殘忍的冷笑:“對不住了,拿人錢財,於人消災,我們兄弟也是迫不得已啊。”
這才是他最真識的麵目,之前被揍的一聲不敢吭的模樣,跟此刻凶殘的他,全然是兩個人一樣。
偽裝出來的憨實,在一切弱小麵前都暴露無遺,這就是人性的惡。
瘦子也已經走了過來,離著病床前不過一米遠的距離,隨時都可以勒住那根纖柔細瘦的脖頸,隻需要往身上靠著用力一使勁兒,那顆腦袋就得無力耷拉下來。
二人隔著一張病床,一昏迷一清醒的兩人,相互對視了眼,這就打算同時動手,一人解決一個。
“你們想殺人滅口?”有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陡然的聲音讓兩人同時怔了下,隨即就都發出嗤笑:“這麼明顯的事情,你才看出來了嗎?很不幸喲,被你給猜對了。”
像是隻捉到獵物的兩隻老貓,逗弄個即將要瀕死的小老鼠,指隙間透露出那麼丁點兒生的希望,就足夠它又叩又拜的各種哀求上許久。
為了能多享受下這種掌控人生死的滋味,他們不介意把這死判的時間小小的往後挪上那麼一下下,看她在做最後的掙紮。
他們太過得意了,完全忽略了兔子也有蹬鷹的時候,反轉總是在最不可能的時候發生。
幾乎就是在兩人都在等待著這隻弱小要向他們求生,以著怎樣的方式卑微低頭,腦海裡都幻想出了各種畫麵,卻是在下一秒,陡然發生了改變。
那個一直都挺安靜瞅著纖瘦的人,毫無征兆的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卻是突然發難,抬手就是一下——手裡的暖水瓶直接就側砸在了瘦子腦袋上。
‘砰——嘩啦啦——’整個暖水瓶被磕的稀碎,連著裡頭的熱水碎渣兜頭兜臉糊了瘦子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