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這玉料不好了還買,還一下買了六個,不虧是挺不虧的。”趙文蘭戳了趙文多:“你這腦袋瓜子裡都想些啥呢,淨跟人家不一樣。要叫咱媽知道了,指定得說你敗家,不該買的東西瞎亂買。”
“三姑娘,我也不是太明白你這是啥意思。你就真的那麼喜歡這鐲子啊?其實吧,真正的好貨還是有挺多的,也不是哪家都跟剛才那小攤子一樣。”王大彪遲疑的道了聲。
街道邊兒擺的攤子,就算是賣的東西都是真的,可最好能好到哪裡去。一般也就是放放這些個合成料,便宜本錢低,也不怕有個什麼意外再受不住損失。遇著那不懂行的外地人,能呼悠一個算一個,反正這些東西來的也沒有多少錢,隻要賣出去那就是賺到了,掙多掙少而已。
彆看是從一千二叫到了一百,十分之一的價格,就這那瘦猴兒也能賺去一大半兒,剩下那部分就是工錢了,原料成本其實可以忽略不計,真的是沒有多少。
既然被稱為玉鎮自然是玉多了,有這便宜的合成貨,那就一定有價貴的真實料。或者說,玉本身都是真的,區彆隻在於品質好壞問題。真假之說也隻是人為在作怪,跟它沒有關係。
這點趙文多還能不知道嗎,隻是想聽一聽王大彪的說法,畢竟做為當地人的親戚,了解的事情那是指定比她們這剛踏進來的人知道的更多些。
“也沒什麼意思,就是覺著這鐲子的工藝不錯,那製作的師傅應該是個人物。”
“就衝著人師傅手藝給的錢唄?”趙文蘭直埋怨她:“那你乾脆把人家那師傅給包走算了,反正你喜歡就天天的擱旁邊蹲著看,什麼時候學會了什麼時候拉倒。”
自己會了可就用不著彆人了,倒是能省下一筆手工錢了。
趙文多也沒被說生氣,反而態度良好的笑了聲:“還是老二了解我,怎麼知道我正有此意呢?”
“哎,你這小丫頭,怎麼還越說越來勁了。”趙文蘭瞪了她一眼,道:“你這又是打上什麼主意了,彆當我不知道,言語遲嘴舌慢就是腦瓜子轉的快,眼珠一轉一個道兒,到底想著什麼了趕緊跟我們說說,省處猜來猜去的怪惱心的。”
王大彪起先聽著還好好的,當姐姐的教訓著妹妹彆再亂花錢了,可聽著聽著就不對味兒了,咋地這花六百大紅票不是為了喜歡,另外打著盤算哪?兩人心思不太一樣,可最終視線都落在了相同目標身上。
趙文多被他們倆個目不轉睛盯的是直撫額,知道這不給個解釋是不能算完,便也不再有所隱瞞,直接道出自己的小心思。
“你們不覺著那攤子上的東西雕工格外的好嗎,先不論東西質量怎麼樣,就單純的說這刻的刀工。”
這幾個鐲子倒還在其次,主要是那些個掛件兒,彆瞅著用的料不咋樣,工藝確確實是沒說的。
“那個叫侯鬆——是叫侯鬆我沒記錯吧?”趙文蘭一遍就記住了也完全歸於特殊的記憶方法,那小販瘦的跟個猴兒一樣,反過來諧音就是他名字,倒也挺容易記的。
“對,是叫這名字。”王大彪點下頭給予確認,常年在工地上跟各類工人打交道,快速記人名這種事那都是日常訓練科目,多的時候一下子得記下七八個人來,這就一個那還不好記嗎,對方說了一嘴條件反射性的就記在腦子裡了。
趙文蘭點頭道:“這侯鬆嘴裡倒也不全都是懸乎話,至少他說那些東西的工藝上佳,這句沒有什麼水分。確實是不錯,像我這樣的外行瞅著都覺著他那些東西比彆的攤子上的格外順眼許多,就不難知道以著這攤子的檔次,質量和做工兩樣很是不搭配的。”
王大彪也好像是想起什麼來,突然拍了下手掌:“對了,我怎麼忘記了,我小姨她說過,這些個街邊小攤,彆看地方不大,擺出來的東西也不值什麼錢,可做工還是有好的,隻是極少數,大部分都是粗糙學徒工的手藝。”
“按你的說法就是侯鬆攤子上的那些東西是當師傅刻的唄?”趙文多緊接著就問了句。
趙文蘭很想說你彆去較這個真兒,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嗎?可轉念又一想,這話也沒毛病,有學徒工自然就有師傅,有對比才有傷害嗎。
王大彪也沒覺著這是嗆聲,老實的回答道:“看那情形應該是了,三姑娘不也覺著那些東西工藝好嗎,學徒工那都隻是練個手,完全刻不出那種圓潤弧度來的嗎。”
“那倒也未必,什麼事都沒有絕對。興許那就是個當學徒的練手之作呢,隻是我們這些外行人沒太看出來而已。”
王大彪直搖頭:“那不可能,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了,真要是學徒,那估摸就是人家說的什麼天賦異稟了。”
“也就是天才唄,這麼說多簡單明了。”趙文蘭都覺著再說去下那都要見證一個天才的誕生了。
趙文多接過話,道:“天才一般都不走尋常路,刻個件順便擺攤賣個貨也沒什麼稀奇是不是?”
啥玩意兒,擺攤賣貨?趙文蘭和王大彪倆人一下子就捉到了重點,跟著齊齊的叫了聲:“那侯鬆就是刻東西的人?”這也未免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老三,你是怎麼知道的,彆說是猜出來的啊我不信。”
趙文多嘿嘿兩聲,道:“那哪能呢,那麼不靠譜的事也不乾哪。你們沒發現他手上有些深淺不一樣的傷痕嗎,而且都是差不多的長短,看著就是刻刀一類劃傷落下的痕跡。”
這兩句一說,倆人全都陷入了沉默,試想了下這個可能性。
侯鬆的確是個攤販不假,可誰也沒規定賣貨的就不能學雕刻,自己刻的東西自己賣,不是正好了嗎。
“哦,難怪他一個勁兒的說手工怎麼怎麼的出色,還以為他是為了賣貨添記詞呢,原來真的是王婆賣瓜,自誇自呢。”趙文蘭想到那侯鬆大力的介紹勁兒,竟然有那麼點兒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