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漁從江雪家出來,深呼一口氣,等過了明天就好了,惡人自有惡人磨,媽媽也不用在受上世的苦。
回到家剛想給小叔打電話,電話鈴響了。江漁想著應該是找二哥的,一邊接一邊往家門口看去。
喂?哪位?
“是我,鄢識”。那頭等了一會傳過聲音來,聲線有點偏冷,可江漁還是能聽出是他的聲音。
“我想跟你說一下,做好來楓城的準備,這段時間會收到錄取通知書”。鄢識邊打電話邊把手裡的外套扔到床上。
“真的,我考上了?不對,你是怎麼知道”?江漁有點懵。
“我想知道就會知道,我的花給我養的怎麼樣了”?鄢識看著桌前的這盆蘭花手捏著一片細葉輕鬆的問。
很好,我的呢?江漁隨意的問道。
“很不好,好像很想你”。鄢識看著麵前的這盆花眼睛充滿了溫柔,嘴角微翹著。
江漁聽完無語,心想這人有毒吧!
“我還有兩天就過生日了,我看你好像很在意這個……”
鄢識還沒說完,江漁把電話掛了,心跳的有點亂了節奏,這人,這人沒事吧!
鄢識看著掛掉的電話愣了一下,用手戳了戳最粗壯的那株蘭花,輕輕的說了句:“膽小鬼”。
手機響起,鄢識看都沒看按下接聽鍵,“怎麼,彆跟我說不小心掉線了”。語調輕鬆愉悅的調侃道。
“小識,是我,李曼”。
鄢識瞬間冷臉,語氣冰冷問道:“曼姐,有事嗎?
我聽說,你回來了,今天還去了化工大學找高小叔……
“有事嗎?曼姐”。鄢識捏了一下好看高挺鼻梁,表情不耐的說。
“我想跟你聊聊?我那天太衝動了”。
“曼姐,那天我什麼都沒聽見,我有點累了先掛了”。鄢識掛完電話把手機扔在桌上,轉身走進書房。
李曼聽到掛掉電話的聲音,心裡一片冰涼,好看的眉頭緊皺著,太心急了,太著急了,應該在等等,她不禁有些懊惱,那天他們高考完聚餐,喝點酒的鄢識不在隻有少年感,介於少年與男人之間有種獨特的魅力,讓她亂了分寸,做出了衝動的告白,把鄢識推遠了。
等會,剛接電話他是在跟誰說話,那是認識他這麼久來從來沒有過的語氣,李曼有種不好的預感,準確的說自從那晚以後她感覺她跟鄢識在也回不去了。
在海角村的江漁並不知道這一切,掛完電話的江漁努力平複著心情,平複過後,如果鄢識說的是真的,真的考上了楓城化工大學,那真的要做好準備了。先把奶奶的事解決。
江漁找出小叔家的電話撥過去,小叔應該下班到家了。
小叔嗎?我是江漁。
小漁,有什麼事嗎?江大宇詫異的問,他沒想到這個小侄女給他打電話。
江大宇呆呆的拿著電話,慢慢的把電話掛斷,還坐在那裡發呆。陶小玲正煩著呢,看他那樣更來氣,以前老太太在這,她回家就能吃上飯,現在回家了還得自己做飯,走過去拍了他一下:“那個江漁打電話乾什麼?你發什麼呆呀”
“江漁說,她奶奶也就是我娘有一箱寶貝,問我們養不養老人,如果不養,就回去簽一個協議,放棄這箱寶貝,三個兒子誰願意養,一箱寶貝就歸誰”。江大宇呆呆的轉述著電話的內容。
陶小玲聽了並不相信,“誰信呀,還一箱寶貝,你們家不是世世代代的貧下農嗎?這輩子見過寶貝長啥樣?
江大宇不禁喃喃自語的說:“村裡人說我娘以前在地主家當過丫鬟。現在想想,好像家裡每次很缺錢的時候,娘出去一趟都會借來錢,當年我們結婚,你媽要的那兩百塊錢,我們家根本拿不出來,我娘出去一趟,就拿回來了,我以為她去借的,現在想想,那時候誰都不富裕,誰會借她錢。
江大宇抬頭看了看陶小玲說:“我娘好像真的有寶貝”。
陶小玲有點不可思議,那個被自己趕走了老太太有寶貝?
江大宇不禁有點生他媳婦的氣,他娘本來就最疼他,又一直跟他住,那箱寶貝遲早是他的,可現在大哥二哥都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分呢?
陶小玲也有點後悔,本來老太太在這,她什麼都不用做,可這不年紀大了嗎?今天腿疼明天胳膊疼的,她害怕彆到時候還得她來伺候。想趁著現在還沒事攆回去,誰曾想出來一箱寶貝。不行,得親自去看看真假。
第二天江漁一家早早吃完飯,江大雷還是不相信問江漁:“你奶奶真的有一箱寶貝”?
是的,爸,我都說了好幾遍了,江漁無奈的說。
江大雷吸了一口汗煙,“你爺爺當初就是因為沒錢耽誤的”?說完低頭歎了一口氣。江漁看著大哥,二哥,還有江母都沉默了。
江大雷家,江大橋家,江大宇家以這個方式聚在了一起,江奶奶坐在床上,下麵分彆坐著三個兄弟,接著是三妯娌,再就是孩子們,江海,江河,江淮,江漁,江雪,還有江玲珊。
“江漁,到奶奶這裡來”江奶奶衝江漁招了招手,江漁走過去坐在床邊。
陶小玲眼尖看到江漁手上的鐲子立刻開口道:“娘,你可不能太偏心了,這都是孫女,怎麼就江漁有鐲子呀,我們玲珊可是你一手帶大的”。所有人都看向江漁的鐲子。江玲珊覺得很丟臉,她以為就是來接奶奶的,誰知道還有這些事,早知道她就不來了。
江漁轉動的手上的鐲子,笑著說:“小嬸你彆誤會,我的鐲子是楊二爺爺給的,他認我當孫女,這是送我的見麵禮”。
陶小玲心想,還真是小看了這些農民。笑著說:“娘,都說你有一箱子寶貝,讓我們看看唄”。
老太太衝江漁使了個眼色,江漁心領神會,去床裡邊把箱子抱出來,當著眾人的麵把箱子打開了,眾人都驚呆了,隻見上麵擺著金葉子,還有玉佩,有首飾,江漁抱著箱子轉了一圈,回到床邊坐下,又把箱子關上,拿出筆來,清了清嗓子說:“爸,二叔,三叔,奶奶說了誰養她老,這箱寶貝就歸誰。誰不想養奶奶就在紙上簽個字,也就等於放棄了這箱寶貝。
三叔,叫你來就是讓你簽個字,奶奶以後就住海角村,不回你那了,到時候奶奶老了走不動了也不用你們家伺候。
“不行,娘,我是最疼的兒子,你怎麼能不跟我住,你不是就會來看看的嗎”?江大宇帶著哭腔說。
“是呀,娘,玲珊想你,離不開你,我們一家都離不開你,你一定得跟我回去呀”。陶小玲從一箱寶貝震驚中清醒過來,馬上開口附和著。
老大你說呢?老太太看著江大雷說。
“娘,我聽你的,你想在哪裡住就哪裡住,這箱寶貝你想給誰就給誰”。江大雷看到寶貝很震驚也很心涼,當初爹生病因為沒錢耽誤的。如果家裡又有錢,那麼爹是不是現在還活著。
老二呢?你怎麼想?老太太又問向老二。
江大橋心裡還是很震驚,他沒想到她娘竟然有這麼大的秘密,看到這個從小護著他的娘有點陌生。他想到昨晚他媳婦說的話,“不想讓這個家散就離老太太遠點,老太太不簡單”。這何止是不簡單,是可怕,他現在真的有點怕這老太太了。
“娘,我跟大哥一樣,聽娘的,娘想去哪兒就去哪”?江大橋回答道。
老三?老太太看向小兒子。
娘,你跟我住吧,從小就最疼我,讓我好好儘儘孝,你離開的這兩天,我很不習慣,以前每天回家就能看到娘,心裡暖暖的,現在回家冷冷清清。還有娘,我馬上搬新房了,我還特意給你要了一間,娘,你跟我住吧,我給你養老,好好照顧你。江大宇對老太太多多少少有感情的,說的很誠懇。老太太眼睛都濕潤了。
老三媳婦呢?你是怎麼想的,真的願意照顧我這個不中用的人嗎?老太太看著這個三媳婦說。
“娘,我錯了,我那天說的是氣話,我們在一起住了那麼長時間,我早就把你當成我的親媽,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還有玲珊,你不是最疼玲珊的嗎”?說完去拽江玲珊,把江玲珊推到老太太麵前。
江玲珊看到奶奶忍不住哭出來,“奶奶我想你,你跟我回家吧”。
好,好,好,奶奶跟你回家。江漁我跟你小叔回家。老太太抱著江珊轉頭對江漁說。
“好的,那麼奶奶由三叔贍養,如果奶奶有天不能動了也不能拋棄奶奶,虐待奶奶,待奶奶百年後,奶奶的寶貝給江大宇。能做到嗎?能做到就把字簽了”。“能,能”江大宇,陶小玲忙點頭,接過贍養協議在上麵簽字。
“爸,二叔,你們把這個簽了,誰贍養老人,誰得寶貝,簽了就說明你們放棄這些寶貝了”。江大雷和江大橋也把字簽了。江大宇陶小玲看大哥二哥都簽了字,鬆了一口氣。到底是鄉巴佬,沒見過世麵,不知道這箱東西的價值。
江漁跟江大宇說道,“奶奶老了也不能嫌棄她,你要是做不到,寶貝重新再議。”
陶小玲正在給老太太疊衣服,聽道這話臉色不好,老太太看到後,故意從口袋露出兩片金葉子,問道收拾好了嗎?
“唉!好了,這就走”陶小玲高興的拿著東西準備走。江京珊扶著江奶奶往外走,江大宇用包袱包著箱子,跟在後麵。
老太太看著江漁招了招手,小聲的說:“你也不希望我回海角村住吧。”
“奶奶說什麼,是你已經住不慣海角村了,以後你和我小叔在城裡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相信以奶奶的智慧,晚年生活一定會很精彩”。江漁早就覺得奶奶不喜歡海角村,尤其從來不願意去海邊。出去這麼多年,就是爺爺去世都不願回來,現在家裡就自己,怎麼可能想回來住。
老太太看到遠處大海的方向,點了點頭:“對,我們都如願了”。
就這樣老太太跟著江大宇回城了,一切的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去海邊玩嗎”?江雪邀請江漁說道。
“去”,江漁心想,這兩天耍心機,快累死了,這可跟她的人設不符,她要做個輕鬆快樂沒腦子小富婆,所以她要快點去海邊洗滌一下靈魂。
“大哥,去我那喝點”?江大橋來到大哥麵前,像小時候一樣看著大哥。
“好,喝點”,江大雷手背在後麵在前走著,江大橋在後麵跟著。
江海,江河,江淮三人去了加工房,江淮聽著江河說自己怎麼拿下一個又一個商販。江海在後麵跟著臉上滿是笑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江漁來到海邊,看到開始漲潮的大海,深吸一口氣,全身一下暢通了,突然想起快過生日的鄢識,想著送禮物來不及了,要不等到時候打個電話祝福一下。一下又清醒過來,我們很熟嗎?不熟好吧。
“江漁,這裡,好多貝殼好漂亮!”江雪大聲喊著江漁。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