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風細雨。老君觀坐落巍然聳立的翠雲峰之巔林木濃鬱碧山環繞。一邊山崖陡峭可以看到從峰頂傾瀉往深下百丈的溝壑如果登上峰頂該可北望黃河南顧洛水。此刻在雨霧難分的空冥縹緲中更像高不可攀的神仙洞府哪想得到主持者竟是魔門邪派的頂尖人物。雖然徐子陵之前用計殺了一個‘辟塵’但他知道真正的辟塵還沒有死他就是現任的洛陽幫主大明尊教下在洛陽的天元棋子榮鳳祥。此時於老君觀主事的是可風道人為徐子陵所殺那個‘辟塵’的師弟、翠雲穀位於翠雲峰山腳穀地開闊平坦十多座粉牆黑瓦的屋舍叢布在穀北的林木間小路交錯野花叢叢芳草萎萎遠有翠色濃重、層次分明的群山作襯近有黃綠相間的田園圍繞如圖似畫確是避世的桃園勝地令人更難聯想起妖道和枕戈待旦的戰士。這裡是李密藏兵之處雖然李密重兵儘出但是後勤一應俱在這裡。南端穀口是大片柏榆樹林在此等**夜色*(**請刪除)*(**請刪除)之下憑高下望就算林內確密藏軍營也難以察覺。接連穀口是下山的道路穿峽而去蜿蜒往下不過受山勢阻隔故看不到山外南麵的平野。如此良地藏兵確是神不知而鬼不覺。不過當翠雲穀中那數千歸轄後勤方麵的士兵派遣押送完最後一批攻城器械和糧草上路再想折返穀中休息之時現在他們的前方有三四千人靜靜的站在雨中靜靜地等著他們。這些人的打扮簡直古怪之極有身穿藤甲有身穿獸皮有野人一般的不過他們有相同之處。他們唯一相同的就是嗜血的眼神。老君觀裡。巨鼎裡還有香煙繚繞遍布整個大廳可風道人正坐在上的蒲團上合目暝坐。廳外一陣輕風一個極其高大的老人自細雨中大踏步而進。他一身是水不過越顯得他那雄獅般的豪氣和威烈。他一步一個腳印直向可風道人大踏步而去可風道人睜眼一看大驚失色道:“歐陽希夷?是你?”天空中有輕雨似淚。然而偃師城下單雄信的軍營卻烈火熊熊幾乎燒遍了天那些微風細雨未曾落下早被那大火化去。“嚎嚎嚎嚎嚎……”徐子陵雙目赤紅如血所有人沒有誰看過他如此暴戾和嗜殺。他的氣息能讓任何看見他的敵人心膽俱裂。他手持斬馬巨刀正瘋狂地砍殺著那些剛在夢中驚醒的突厥人。在他的刀下不知已經有多少突厥人身異處碎屍萬段。徐子陵渾身是血有若虎入羊群突厥人幾乎還來不及拔出腰間的彎刀就紛紛讓徐子陵砍成無數的碎塊化成漫天的血肉。無人是一合之敵無論是突厥的將領還是普通士兵都不能在徐子陵幾乎失控一般的瘋狂攻擊下幸存。“殺……”徐子陵的身邊斷肢殘骸屍積成山徐子陵揚著血淋淋的斬馬刀向遠處還在抵抗的突厥人憤怒的咆哮著。與徐子陵相近的人還有宋師道此時的宋師道左劍右槍同樣斬瓜切菜地屠殺著突厥人。他的黑衣也早染成了血衣他的雙目也因為憤怒而血筋遍布。赤紅他英俊的臉因為憤怒而變形平時斯文優雅的他在此刻也化作了一個殺神。還有一個人跋鋒寒。一個幼年遭過突厥人馬賊洗劫而被殺掉了所有至親被奸殺了幼年那個初戀情人的他此時也仿佛看見了當年那個悲憤欲裂的情形。當他早上看見那張小小的紙條的時候他的心一下子回憶起了心底最深處最不願想到的悲慘之景。當他看見那張紙條時仿佛又看見了自己那個村子被屠殺後的慘狀他的心一下子燃燒了。他刀劍齊出以霸刀六十四式加上血河車重重的將一個突厥將領斬於身下暴吼道:“媽的畜生給我死啊……殺光你們這些人渣!”他渾身的氣息有如外麵帳篷的烈火熊熊而燃。徐子陵飛掠過長長的空間向正準備朝一側衝擊逃遁的餓燒仁渣飛鷹般撲下斬馬刀雷霆萬鈞般砍劈而下將使一根三齒托天叉的餓燒仁渣重重的震摔在地麵上又一刀將欲上前救援的突厥士兵統統攔腰斬斷同時一腳以金剛伏魔之勢將餓燒仁渣在地上翻滾趁機遁逃的脊梁踩斷讓這個突厥大將口中激噴出一口鮮血。還不等他慘叫出聲徐子陵五指插入餓燒仁渣的頭頂以五行相克的長生真氣催入他的腦中讓他在臨死之前受儘人間最慘最痛苦的折磨。宣永帶著‘複仇’鐵衛們由四處掩殺人多者以連弩射倒人少者以刀劍招呼麻常也帶著楊公卿和張震周的親衛們配合將這一些慌亂抵抗的突厥人一個個砍翻於地。唯一還沒有起火的轅門有著兩個老人一個揮動著跋鋒寒白天所用的鋼斧一個手持徐子陵的碧波刀兩人配合默契無比無人能在他們的阻止中遁逃出去。前麵稍遠有王玄恕和玲瓏嬌他們在撿殺著落單或者嚇得亂跑的突厥人。而稍遠一些單雄信帶著三千多瓦崗士兵正在將突厥人分割圍殺。少數突厥人衝到大營後麵的馬房吹起了口哨。沒有馬的突厥人無法揮一半的戰力他們是馬背上的狼群沒有突厥人不知道這一點。可是他們的坐騎第一次失控了第一次不再聽從他們口哨的呼喚因為那五千突厥的戰馬之前佇立這一匹黑色的神騅它的頭高高昂起如皇帝一般俯視眾生。所有的馬匹哪怕是暴烈的公馬也乖乖的在它的麵前低下頭顱。持刀衝近的突厥人氣急敗壞的撲向這一匹古怪的黑馬。如果是平時他們會想儘一切辦法捕捉和馴服這一匹馬中之王。可是現在突厥人想活命得先奪回自己的馬。沒有馬突厥人不是外麵那一群不知哪裡闖進來的瘋子的對手他們全是殺神瘋狂的殺神。可是他們還沒有衝近有黑光一閃如黑龍出海十幾個衝近的突厥人如中雷殛直挺挺的飛摔出去十數丈外個個胸骨儘碎轉眼間氣絕身亡甚至還來不及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黑光再現未名還是靜靜的呆在原地仿佛一動也沒動過。它昂向天低嘶了一聲頓時萬馬齊喑聲勢驚天東地。“下麵的情況如何?”祖君彥急如星火地撲到城牆之上看見了下麵一片火海無數的人正在下麵相互廝殺場麵一片混亂。天空飄灑著細雨可是下麵軍營卻升起騰騰烈焰火光中分不清哪些是瓦崗軍哪些是突厥人。也不知誰勝誰負。“單雄信部正與突厥人糾纏混戰。”鄧一登也嚇得臉色白不過還是強作鎮靜的回答道:“至於裴將軍他們雖然整軍出營但沒有軍師您的命令他們還在觀望。”“大鄭軍呢?”祖君彥一看大鄭軍隻見他們人人自簡陋之極的木棚裡出來。列隊於陣前戒備正在觀望對麵單雄信部的內部混戰無數人在議論紛紛場麵也頗是混亂。不等鄧一登回答單雄信的軍營忽然馳出三騎分彆向大鄭軍裴仁基部和偃師城而來。隻聽那三個斥候大喊道:“突厥人滅絕人性視我們漢人如豬羊一路燒殺搶掠不論男女老少。殺人如麻還奸殺我們漢人姐妹罪惡滔天……單將軍現在獨力對抗突厥人忘大義之前放下一切團結一心滅儘突厥人為上來支援我部!如果是漢人兄弟請支援我部!”城下的大鄭軍一聲在一個將軍的命令下分出近萬人馬齊聲喊著:“支援兄弟支援!兄弟!”一邊齊步向單雄信部衝鋒支援而去反應極快急如星火。鄧一登本來年過中年熱血消磨幾儘可是眼見麵前大鄭軍這一舉動感動得心頭盈滿幾乎要滴下眼淚來。在民族大義的麵前縱然是仇敵也能義不容辭。鄧一登也被感染得熱血沸騰馬上拱手向祖君彥請命道:“軍師請下令末將願意率兵五千前去支援!”“不。”祖君彥卻搖頭道:“不能出兵。”這一下子差點沒有把鄧一登急得從城頭上跳下去大鄭軍身為敵人尚出兵救援自己是單雄信的戰友和同僚但是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這如何不教他慚愧?“軍師?”鄧一登哀求道:“請撥末將三千不一末將隻帶親衛團出請軍師恩準!”“給你三萬人馬。”祖君彥看了一眼大鄭軍又有騎兵數百紛紛策騎著衝向單雄信那邊而去忽然微笑一下衝著鄧一登道。“謝軍師。”鄧一登大喜馬上恭領將令正欲整軍出城忽然一下子驚呆了因為此時祖君彥又說了一句話把他震驚得呆滯了。“目標是大鄭軍。”祖君彥以手一指著正全神貫注地觀看著單雄信部的大鄭軍衝著鄧一登下令道。“什麼?”鄧一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這種時候在敵軍為了大義來支援自己友軍的時候自己卻要去攻擊他們。這做得出這種事還是個人嗎?“命令裴將軍部同時出兵夾擊大鄭軍。”祖君彥冷酷無情地哼道:“務必在混戰平息之前拿下大鄭軍的餘部和內寨黃虎黃豹你們率一萬人出城在半路截住回援的大鄭軍一步也不能讓死死拖住敵人直至天亮否則軍法處置。”“費烏你帶五千人出城。”祖君彥再出一條命令道:“如果突厥人勝利那麼就回撤城中如果單雄信部勝利就把單雄信押來見我。如果他敢不從就和黃虎黃豹兩軍把他們圍住剝奪他的兵權宣布單雄信部由黃虎將軍暫時接管。”正在祖君彥出這些無情指令的時候城下的大鄭軍不時有數百士兵在那個大鄭將軍的派遣下如車輪一般衝向單雄信部那烈火熊熊的軍營。他們的手裡拿著各種工具還有水桶盆皿他們不是加入抗擊突厥人地行列他們支援的是另一種方式救火。鄧一登看見此等情形心中幾乎在滴血有如讓鋒利的刀子細細切割一般痛苦。大鄭軍如此大義可是自己卻在奉命去攻擊他們。可是這種殘酷無情忘恩負義禽獸不如的舉動卻是軍令。(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文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