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一路妙舞般漫步而行輕靈地飄進那間大廳之內。廳中儘是陰癸派的各大巨頭在廳中高堂主位之上端坐著一個黑袍的神秘之人那是她的師尊陰癸派之主天下人稱陰後的魔門第一高手祝玉妍。黑袍人黑紗掩麵合眼靜坐婠婠進來她也不理會自顧靜坐。她身上仿佛有一種極其玄奧的氣息能將萬物也吞噬進去一般。她坐那裡氣息淡淡不過卻若有若無地形成一個古怪的漩渦極其緩慢地按照某些規律運行著不過就連光也逃不出那些淡淡氣息的牽引最後漸漸消失於那深玄的黑袍之內。陰後之下分有四排後麵兩排有數位空缺但也有數人高據而坐。他們一個個同樣坐在黑暗之中不顯出真正麵目。兩個盛裝打扮的奇豔婦人也坐在陰後的座下不遠坐在顯眼的兩排之那是陰癸的雲霞兩大長老她們身上的氣息強大無匹如湖似海笑意更是勾魂奪魄美眸如星流傳之間讓人魂飛天外而不自知。她們之下又或坐或站有十幾人其中以四個金色寬袍的豔魅女子最為搶眼。不過向婠婠點頭致意的隻有一個滿頭銀滿臉酷絕的旦梅其餘三人故作不見低聲談笑。甚至另外一些隻配在眾巨頭身邊站立的俊男美女也對婠婠視而不見。倒是有一個在後排高據而座的人溫聲問道:“婠婠此次手中有物想必是達成宗主心願不會再令宗主失望了。”這一個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甜美滋而不膩聽了心情有一種說不出的愉快聽聲音嬌柔有如少女偏偏有帶有一絲成熟的語調簡直讓人一聽便會迫不及待想看看她的真實麵容。她身邊依著小膝偎坐著一人聞言即站起來銀鈴般笑道:“師姐手中的盒子有一絲血腥之味莫非這就是那個徐子陵的人頭?小妹在此恭喜師姐能慧劍斬斷情絲突破天魔心法的死關從今再無破綻矣!”婠婠把手中的那個盒子輕輕放在廳中微微一笑道:“清兒妹妹真是冰雪聰明婠婠這一次的確是帶回了一個人頭。”“婠兒。”在主位一直端坐靜默不語的陰後忽然淡淡地開口了道:“你受傷了?”“小傷。”婠婠微微鞠身向自己的師尊施禮道:“很快就會痊愈。”“婠兒休怪為師如此嚴厲。”陰後聽了又淡淡地道:“你是我生平最得意的弟子是陰癸一派未來的傳人又是聖門百年來天份最高者為師對你的期望很高。這一次你把他的級帶回來為師很是欣慰。當年聖門最傑出的天才邪王石之軒就是因為情之一字反出聖門。為師亦然心存破綻苦修無果實在不想你再複走為師當年之路。”“師尊。”婠婠低下了頭咬了咬嘴唇忽然小聲道:“這並不是他的級。”“師姐想把彆人的人頭帶回來來隱瞞師父嗎?”那把銀鈴的聲音笑道:“隻是不知為什麼又要說出來呢?”聲音銀鈴般的她聲音剛落她身後端坐著的那個聲音極之嬌柔的女子忽然伸手一彈一顆小小的珠子經她的手彈射在那個盒子之上一彈即回飛回了她的手中而盒子則微微響了一下再無動靜。此時廳外有微風吹來自廳門之外極輕不過那個盒子卻無聲無息地碎裂。包裹在盒子之外的絲帶在一刹那化作了輕煙般的灰燼而盒子則碎裂一地。裡麵那顆人頭卻絲毫無損依然鼓凸著雙眼死魚一般盯著廳內眾人。廳內眾人讓那顆骷髏般的人頭一盯馬上有人驚叫起來道:“這…這是…這是草原飛鷹!”“曲傲!”廳內一時間有不少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婠婠帶回來的人頭竟是草原之上除了武尊畢玄之外的第一高手飛鷹曲傲的人頭。雖然這個人頭形比飛鷹曲傲的畫像更乾瘦不過形神俱在特征分明任何人一眼看過去都不會懷疑因為這真是曲傲的人頭。城樓之下有如一架絞肉機不知多少的生命在這裡麵消亡。無數人翻倒在地那絲絲魂魄自張開的大口自那齒隙間溜走在這裡沒有人能逃得過戰爭巨獸的大口它在瘋狂地吞噬著所有人的生命隨著一片片血花揮灑隨著一具具屍翻倒無數的生命隨風而逝。飛馬牧場的人越來越來瓦崗軍再精銳也架不住人多而且他們在之前的攻城中就有一定的消耗比起一直以逸待勞的牧場士兵實在太累了。更加嚴重的是他們的士氣大受打擊如果他們不是身經百戰在讓對手破除內應再突擊而出甚至和一早埋伏好的騎兵反過來包圍著自己一方作戰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還有持續苦戰早就崩潰多時了。城樓之下大家正拚得熱火朝天一時還不能分出誰勝誰負來可是騎兵對衝的陣地上不同。瓦崗軍那一千多騎軍竟然接不下一個衝擊就所剩無幾了祖君彥敢誓他看到的絕對不會是飛馬牧場的士兵這樣強蠻的士兵絕對不可能是飛馬牧場那些幾乎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族人。那些馬是飛馬牧場的馬可是馬背上的人祖君彥敢用人頭擔保這一些絕對是身經百戰自戰場死地歸來的精銳士兵。總之這些騎兵絕對不會是飛馬牧場的人。當他看到自己的士兵在一個衝擊中就消失了當他看見那些眼睛裡閃動著嗜血光芒的士兵策馬飛騎而來時他幾乎毫不猶豫就命令鳴金。他命令所有的部隊都收縮在一起隻要形成最強的一個拳頭才能避免對手那些騎兵的衝擊和分割。如果瓦崗軍不是有著最強的重步兵可以抵禦對方輕騎的衝擊祖君彥會命令大家馬上逃命。那一支疾風一般的輕騎幾乎沒有任何的停留呼嘯著從瓦崗軍收縮起來的軍團中飛掠而過他們一路碾過來把所有來不及收攏的士兵和雜兵都碾成肉泥。瓦崗軍悲痛欲絕可是誰也不敢出兵相救。如果他們一離開那個近萬人的集群相信馬上就會被那些輕騎踐踏於馬下。徐子陵潛出老遠再鑽出來現李秀寧的李家親衛和瓦崗軍兩幫人並沒有再次大打出手而是‘黃牛過河各顧各’地逃命。李秀寧這邊的人大多有馬一見搶回柴紹顧不得太多救治灑點金創藥止血再草草包紮最後將他往馬背一放由李綱親自護著策馬狂奔向牧場的大門。李秀寧則在眾人的護衛提前出先一步到達牧場大門處等候她向牧場大門守衛出示那個小令牌把逃命堂之堂皇地說成出去助戰!出奇的是牧場的大門守衛竟然相信了。那十幾個左臂之上有一道火紅絲帶的大門守衛甚至連後麵緊隨其後的瓦崗軍也當作李秀寧的士兵一並放了出去。等徐子陵悠悠地來到牧場大門李秀寧的親衛隊和瓦崗軍在混亂中早跑得沒影了。不過他毫不在意戴著天魔麵具招手讓一個士兵過來問問再吩咐兩句然後再施施然登上城樓展開飛翼向一個方向追去。如一隻夜蝠般無聲無息地融入黑暗之中。城樓之下那些守門的衛士竟然小聲打起賭來不過他們最買重的不是徐子陵甚至不是飛馬牧場的商大場主商美人而是一個相對他們是陌生人的女子。那一個女子的名字叫做沈落雁。“婠兒。”高坐在上的陰後似乎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地上曲傲的人頭她淡淡地問:“這是什麼意思?”“師姐好厲害。”那把銀鈴般的聲音又起笑道:“想必是師姐已經斬斷情絲功力大進一擊突破天魔**的第十七層心法所以去殺死飛鷹曲傲來向是師父證明自己的實力罷。要不就是與那個徐子陵一起殺死這個飛鷹來說服師父的對嗎?”“師妹真是聰明過人。”婠婠微笑一下溫聲道:“又讓你猜中了呢!不過婠婠並無向師尊有任何不敬之心這個飛鷹曲傲的級是那個人送給師尊的禮物曲傲是他親手所殺與婠婠無關。”“他能殺死曲傲?”端坐在高位之上的陰後氣息微微一變不過馬上又恢複原狀恢複了之前淡淡地口氣道:“他的傷勢如何?”“很重。”婠婠輕聲應道:“他本身功力在曲傲之下是依憑各種計策和寶刃來斬殺曲傲的。”“婠兒你為何不趁機殺了他?”陰後忽然這樣問。“婠婠殺不了他。”婠婠微微低頭道:“他對婠婠極是提防彆說殺念隻是平時說話他也會極之小心應對。”“一個如此強大又自製的人。”陰後淡淡地道:“婠兒覺得他能為我們聖門所用嗎?連你的天魔十六層的迷心惑音之術也無法讓他動心這樣的人萬一為慈航靜齋那幫假仁假義的尼姑所用豈不是大禍?”“請師尊再給婠婠一點時間。”婠婠沉默了一下輕聲道:“如果能說服他與我們聖門合作那對聖門是一大助佑而對於慈航靜齋那幫人則會是一個重大的打擊。正因為他的心誌堅定才不容易受到慈航靜齋那幫人蠱惑唆使否則婠婠如何會選擇他作為合作的對象。”“清兒已經取下襄陽。”陰後聽了稍稍頓了一下淡然道:“暮蘭已經取下競陵還有彆的各人都已經進展順利可是偏偏婠兒你卻一再令為師失望。上一次你不肯儘力阻止那個人襲殺你邊師叔甚至不給他一點兒警告或者暗示從而讓他重創垂死已經讓派中很多人深感不滿也讓為師頗是不喜婠兒希望你能儘快做些讓為師真正歡喜的事。”“是。”婠婠微微施禮柔聲道:“師尊婠婠記下了請允許婠婠先行告退。”一滴珍珠般的淚水滴灑在大廳之內而揮灑之人早已經乘風而起翩翩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