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秀珣一路策馬疾電般飛馳。她美眸四顧意想在這傾盆大雨之中找出柳宗道的身影她很急切知道他生了什麼事。剛才她在路上看見了柳宗道的黑花斑馬倒斃在路中間而馬屍身體尚有微溫人卻不見。是讓敵人俘去?還是自行離開?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的愛馬之人策騎得令一匹千裡之馬倒斃於路?是讓敵所追?還是前來求援?他知道自己有危險?前來救援還因為受到攻擊而急來求援的呢?他的人呢?他人哪裡去了?商秀珣沿著已經讓大雨衝刷得亂七八糟的足印又順著自己的來路的折返四下尋找。在現柳宗道那黑花斑馬的屍體之後商秀珣忽然覺得自己憑著一股氣血之勇前去救援的行為未免太過衝動了。那一個可惡的家夥是如此的相信自己他相信自己會是一個合格的好場主。他甘願為自己誘敵引開敵人可是自己卻愛惜族人屬下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現在柳宗道也知道驅馬前來很有可能他不是來求援或者救援而是想警示自己前麵同樣有危險在等著自己。柳宗道打死了自己的愛馬拚命趕來也許隻是想告訴自己自己是飛馬牧場之主不是一個可以意氣用事的小孩子。想到這裡商秀珣的心中更是大急。到底要怎麼做才是對的呢?母親大人請告訴女兒我到底要如何做?商秀珣再一次仰向天喃喃而問。可是天空隻有滂沱大雨飛灑而下迷茫無儘。“來吧更好玩的在後麵呢!”徐子陵此時也在看天同樣在喃喃自語他手中的斬馬刀卻隨意而揮重斬於空將一個飛身搶攻的黑衣蒙麵人連人帶劍一劈兩半。在他的周圍已經堆疊著屍體累累鮮血流得一大片都是半個山峽也一片赤紅觸目而驚心根本不是天上的雨水可以衝刷去相反雨水越大澆淋的鮮血就越是妖豔如花。徐子陵向對麵山峽的那個小小雨傘下的玉人微微一笑雖然那麼遠又隔著重重的雨幕她根本看不見他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可是他知道無論他如何做她一定明白的。因為在戰場之上她是不輸於任何男子的智慧之女天生的女戰神。更因為這些都是她和他一起策劃出來的東西對於如何展如何進行她和自己一樣熟悉如手中之掌紋。雖然兩人不能言語相傳不能相聚一起不能走近相見可是她自然會明白和配合自己她知道如何做。“來吧遊戲時間到了。”徐子陵騎著未名高高跳起那巨大無匹的斬馬刀重斬將幾個意圖用長槍拒馬的蒙麵士兵斬成數截井中月閃電般向後揮動迫退追來的幾個高手的截擊。人馬如龍硬生生地在鐵壁的合圍之中裂開一道血浪再乘風破浪而去。山峽的這邊一個健碩的醜婦手裡提著巨大的銅錘澆淋著雨水一直不動忽然一看徐子陵自那邊的峽穀之頂消失半探下身子沙啞著聲音稟報道:“小姐那個人走了。下麵該如何行為呢?”“追。”小傘下的白衣女子出奇地連一點繡花鞋也沒有打濕在這大雨滂沱的天氣她的身子卻一絲水氣也沒有那小傘雖小卻偏偏能為她遮擋著所有的風雨。也許以她那柔細的香肩那纖弱的身體所需要的也不過隻是一傘的小小庇護罷了。隻要能有一傘之護她自然就能置身雨中而度身雨外。雖然僅是一紙小傘可是也能讓她遍體清爽無視風雨。在數十裡之外的一個小山坡也黑麻麻地站滿了人他們在雨中等候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命令。“追!”一個三十多歲皮膚赤銅色的麻臉漢子衝著他們大吼道:“追!無論你們用上什麼辦法就是追到天腳底下你們也要把他們給找出來追上他們每人賞銀十兩搶得級者賞金十兩!”另一個麵容蒼老的長須老者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少爺四大寇的人也到了。你看……”“四大寇的人交給沈軍師!”麻臉漢子大吼道:“反正那邊是她在主持大局的我管不著我隻要儘快抓住飛馬牧場之主就好了!媽的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提前告密讓他們溜走的非扒了那個王八蛋的皮不可!你們全給我追!那幾個人全是飛馬牧場的大小頭目還有就是商秀珣的愛婢抓住他們不怕商秀珣不乖乖就範!”“少爺。”那個長須老者又勸了一句:“他們逃離的方向是牧場的反方向他們遲早跑不掉的。可是沈軍師之前說過我們要留下一部分人與她合擊四大寇的現在我們全部走了…老爺知道了可能……”“我怎麼可能讓她立得全功?”麻臉漢子哼道:“天下日後將是我李天凡的如果現在不是需要她來帶兵打仗我如何能容她處處壓我一道搶我的風頭!沒有我們的人她也能打四大寇那個女人狡猾著呢!這樣正好她拖住四大寇我們就去追人立功。哈哈哈!如果抓到商秀珣那麼飛馬牧場儘歸於我瓦崗軍有了如此之多的戰馬天下一定會讓我們一戰而下的哇哈哈哈我真恨不得可以快一點看到那個一想就會令人快樂得瘋的日子……”商秀珣急得團團轉前麵的足印痕跡已經讓雨水衝掉座下的胭脂紅馬也再也嗅不到柳宗道的氣味這大雨完全把他的一切痕跡衝擦掉了。可是她現在就馬上需要看見他她想知道駱方馥大姐那邊到底生了什麼事他們是否安全他們是否已經撤退柳宗道策馬而來又是為了什麼她想知道。可是柳宗道卻完全消失了似的。每跑出一程徐子陵就停下來格殺掉一些窮追上來的士兵又與那些蒙麵高手交戰一陣再引著大隊人馬向另一個方麵而去。一路上屍體仆地殘骸處處鮮血橫流積蓄成溪。那些蒙麵的黑衣人一路緊追不放他們相信他們絕對可以把麵前很囂張的這一個小子砍倒於馬下。因為他就算再強大也隻是一個人而自己這邊足足有一千多人還足足有近百個好手。就是磨也足可以將他磨死!數十個高手緊緊相隨他們一交手就讓徐子陵一舉突襲難乾掉了近十個知道大意不得。他們人數雖多一下子卻絕對奈何不了這一個默契配合人馬如一騎術精深到不可思議的年輕小子他不但強大而且極度擅長利用座下的良駒配合攻擊不時進退自如地襲殺著包圍著自己的對手。雖然現在看上去他已經帶著濃濃的疲憊可是在他沒有翻身落馬之前他還是極危險的。特彆是他手中的那把巨大的怪刃沒有人讓那把怪刃砍中而不一分為二的。在那把怪刃之下所有人的死法都隻有一種那就是屍體讓重斬後一分兩半不論是高手還是普通的士兵挨上後的結果都隻有一個死。沒有傷員隻有殘骸。柳宗道此刻正讓數十個紅布纏頭衣物雜亂無章的大漢圍攻他武功遠勝他們之中任何一人但奈何氣力已經在之前已經狂奔得衰竭而極限又手無寸鐵故此在數十普通的賊寇的圍攻之下顯得狼狽不堪。在這裡竟然又遇上了另一批對自己牧場虎視眈眈的賊人難道飛馬牧場真的到了這種風雨飄搖的境地?難道亂世之中真的就沒有偏安一隅的可能?難道飛馬牧場也要像自己一樣將被這些貪婪的虎狼之徒所撕吞?“不!”柳宗道想到這裡那獨眼忽然也微微赤他狂嘯一聲拚起全身最後的內勁重掌連閃連斃三人大吼道:“賊子們來啊隻要你柳二爺還在還要命你們就什麼也彆想!”數十個紅布纏頭的賊匪回答他的卻是揚起手中的刀劍槍矛再度惡狠狠地撲上來。對於生死這一些凶狠之極賊匪同樣不放在心上他們早就看慣了死亡他們早就知道會有那麼的一天如果不是殺人那麼就是被殺。沒有人願意白白死去沒有人不願意用彆人的性命來代替自己的死亡。所以他們一湧而上刀劍齊出意想將麵前這一個獨眼大漢砍成肉泥。如果不是他氣力衰竭如果不是他的身體早已經強駑之末再多幾十個人也奈何不了他所以絕對不能讓他緩過氣來。柳宗道的確已經達到強駑之末的境地了他覺得眼前黑牙根酥軟心肺幾乎在炸開去了似的。先前瘋狂的奔跑還沒有平複過來現在再讓數十人輪流搶攻氣力完全消耗貽儘。他不是不想走可是腳步早已疲軟踉蹌無力再走。他身上多次劍傷刀創處的血也早已經流乾傷口讓雨水衝得白他現在已經到了極限中的極限了。此刻也到了生命最後的時刻了。柳宗道用搶來的大刀一刀將麵前一個瘋狂殺來的賊人砍倒舉刀環頸拚儘最後的氣力吼道:“想要老子的人頭嗎?讓老子送給你們好了!彆以為你們這些賊子能殺得了老子老子要死也隻會死在自己的手裡!”他的暴烈之吼嚇得那些亡命之徒也麵無人色他們再沒有誰敢撲上來用是將柳宗道緊緊圍住鼻間噴著白色的霧氣眼神驚惶無定有如一群喪家之犬。柳宗道獨目緊閉抹刀於頸。後麵忽然有了一道驚虹般的劍氣比天上的閃電還快向他飛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