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送你回酒店。”每次，溫晏的語氣都格外的堅定，必須把她安全送回家。
“好。”小然也沒有拒絕。
由於太多人來看煙火會，返回的車程堵的水泄不通。
車裡的空氣很悶，小然降了些窗戶，涼風吹進來，心底卻始終燥熱。
司機從後視鏡看著兩人的距離，中間還可以坐一個人：“你們小情侶鬨矛盾了，怎麼坐的距離這麼遠。”
“沒有鬨矛盾。”溫晏說。
“那你們靠近一點啊，這樣才像情侶。”司機又看了眼小然，“女孩子害羞，男孩子就應該主動一點。”
“你們剛上我車的時候，我都以為你倆是陌生人，也不搭話，後麵想想陌生人不可能打同一班車。”反正堵車，司機正好聊天解悶。
陌生人。
小然瞳孔驟然一縮，她跟溫晏兩人的相處模式確實像陌生人一樣，交往了這麼久，兩人最多也就牽個手。
司機見兩人都不會話，索性也就閉嘴了，怕顧客嫌她吵，然後給他個差評。
溫晏降了點窗戶，在深邃的夜晚，凝視著遠處的燈光，耳邊寂靜無聲。
小然察覺到司機已經看了她好幾次了，語氣有些不好：“師傅，麻煩您看前麵行嘛。”
“好好好。”說著，司機又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覺得你很像一位我拉過的乘客，尤其是眉眼特彆像。”司機回憶起幾年前的事情。
“然後呢。”小然下意識的接話。
司機笑著說：“那位女生經常坐我的出租車，說來也奇怪，每次她在平台下單，我都會接到她的單，所以我對她的記憶尤其的深。”
“你倆的長相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穿衣打扮的風格，她說話很溫柔的，每次拉她，她都會跟我聊天，她這個人十分好相處。”
“不過最近兩年就沒怎麼見過她了，可能不在蓮城了吧，去其他大城市發展了。”
“她還有個男朋友，聽說是個攝影師，每當她聊起自己男朋友，眸子裡含著光，兩人感情很好，她男朋友確實帥，雖然我就見過一兩次。”
攝影師？
蓮城？
故人？
聞言，小然下意識看向溫晏，男人沒什麼表情，一雙漆黑的眸子望著窗外，耳朵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了耳機。
小然垂下眸子，心中有一個猜測，她不傻，她什麼都明白。
一瞬間，腦子裡浮現出了三個字。
替代品。
小然苦澀的笑了聲，原來如此，怪不得溫晏每次看見她穿裙子的樣子，眼睛總會明亮許多，一切都有跡可循。
從司機口中得知，小然肯定溫晏和他前女友的感情很好，為什麼後來會分手，後來會選擇她。
還有，每次她都不讓自己一個人回去。
有些答案，她一無所知。
眼眶泛酸，眸光黯淡了幾分，攥緊了裙擺，指尖用力到泛白，心好疼，像是要裂開了一般。
小然揚起腦袋，咬著牙，強忍著不發出一絲聲音，眼淚卻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順著臉頰落到了脖子，最後滲透了裙子。
“小姑娘，你怎麼哭了。”司機瞥了眼後視鏡，注意到小姑娘情緒不太對勁。
看啊，不愛和愛就這麼明顯。
連司機都注意到了自己流淚了，而溫晏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沒事，就是想家了。”小然隨便編了個理由，心一抽一抽的疼。
“你家不是這邊的嘛。”司機挺驚訝，“那你怎麼不回家跟父母團年呢。”
“我家在A市的。”小然沒有說明司機最後問出的問題。
因為，是她瞞著父母也要來見溫晏，瞞著父母來陪溫晏跨年，隻為當麵說一句新年快樂。
“A市啊，那地方可是大城市，想來小姑娘文憑也很高吧。”司機笑著道。
小然嗯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原本隻需要二十分鐘就到酒店，堵車堵了一個小時，才抵達酒店。
小然付完錢，便推開車門下車了。
小然剛抬頭，就跟溫晏的視線相撞。
“我已經到了，你回去吧。”小然攥緊了肩上的包包肩帶，壓下心底所有情緒，很平淡的開口。
溫晏看向她的動作，輕聲問：“你有沒有想問我的？”
還真是諷刺。
小然搖頭：“沒有，你回去吧。”
“好。”
待溫晏轉身之際，小然還是忍不住開口叫住他：“溫晏。”
聞言，溫晏轉身看著她。
“我是她的替身嘛。”小然眼底全是痛苦和悲楚。
在車子上，溫晏其實沒有聽歌，隻是戴著耳機，小然與司機的話，清楚的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你是想分手？”溫晏重音落在了最後兩個字上。
小然沉默了，她不知道。
她很清醒，她知道遇見這樣的男人該分手，可是她抵不過自己的內心。
她很愛溫晏。
良久，小然才開口道：“你早點回去吧，很晚了。”
內心掙紮了一分鐘後，她還是不想分手。
“你如果想分手，我會尊重你的意見。”
到此，溫晏也沒有承認小然是替代品，可是小然內心很清楚。
小然不想聽見“分手”兩個字，這兩個字時不時刺激著自己的神經。
“溫晏，明天我們去哪玩。”小然扯開話題。
溫晏知道她在逃離這個話題，盯了她幾秒，才開口道：“抱歉，明天沒時間。”
沒時間，是對她沒時間吧。
“溫晏，明天是初一，你還沒有時間嘛，我……”說著說著，小然就繃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眼淚像不要錢的拚命往下掉。
似乎親眼看見小然哭，溫晏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慌亂，急忙給她擦拭淚水：“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哭好不好。”
溫晏一遍一遍的重複。
小然沒有因為溫晏的安慰而停止哭泣，此刻小然腦海裡全是司機的話。
“你們長的很相似，穿衣風格都很像，尤其是眉眼。”
小然嘲諷的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嘲諷自己，還是嘲諷溫晏。
“溫晏，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安慰我，你是因為我長得像她對不對，你跟我談戀愛，同意我的追求，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和她相似罷了。”小然聲嘶力竭的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