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到了醫院恢複了一些意識,有了些反應,眉頭因傷口的疼痛而微皺著,但依然沉默著,周圍依然散發著沉沉的死氣。護士給姐夫重新包紮了傷口,醫生給姐夫全麵檢查一遍,確定無其他症狀,讓姐夫在病床上躺著,輸液。畫櫻始終默默地跟著。護士包紮時,她就靜靜的坐在一邊;醫生檢查時,她就在門外坐著等;現在姐夫躺著,她坐在姐夫的床邊,看著盯著天花板的姐夫。“姐夫……”畫櫻輕輕的喊著,低著頭,看著絞在一起的雙手。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姐夫才轉過頭來。眼睛是看著畫櫻的,眼神卻是深不見底的空洞。“姐姐呢,姐姐呢……”掩飾不住的低低的啜泣聲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姐夫隻是看著她,看著她抖動的雙肩,沒說話。眼神是不著邊際的空曠……“姐姐,姐姐,是不是,是不是,不,不要畫櫻了?”畫櫻抽噎的,斷斷續續地說著。姐夫隻是看著她,依然沉默著,眼睛裡是死一般的沉寂……“姐夫,姐姐,姐,姐,是不是不回來了,不,不要我們了?”畫櫻的啜泣聲越來越大,雙肩都得更厲害了。姐夫隻是看著她,閉著嘴巴,眼神還是那麼呆滯……“姐夫,是,是不是也,也,不要畫櫻了?”畫櫻抬起頭,迎上姐夫無神的雙眼。“姐夫,姐夫,不要,不要畫櫻,畫櫻乖乖聽話的。”畫櫻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裙擺,有些急促的說。“不會,不會不聽姐夫的話的。”畫櫻焦急的保證著,眼淚不停的從眼睛中噴湧而出,一顆接一顆的滑落她的臉頰,掉落在裙擺上。“畫櫻不會離開姐夫的,不,不會,離開的。”雙眼迷蒙的畫櫻沒有看見一絲亮光從姐夫的暗沉的眼睛裡一閃而過,也沒有察覺到姐夫的眼神似乎不再那麼呆滯了。仿佛被抽去生命力的木偶又漸漸的注入了生命的活力。“姐夫……”畫櫻不停抽泣著。“不會離開麼……”姐夫喃喃著。畫櫻急忙跳到床邊,抓住姐夫的手,著急地保證著“不離開,永遠不離開,姐夫不要不要畫櫻……”“永遠啊……”姐夫的眼睛裡慢慢的,慢慢的又注進了溫柔。“嗯,畫櫻永遠姐夫在一塊,姐夫不要扔下畫櫻……”畫櫻流著眼淚,肯定的點點頭,心裡是滿滿的恐懼,怕自己一遲疑就會被拋棄了,怕隻剩自己一個,麵對無儘的孤獨。“這是畫櫻說的哦,永遠哦,不離開。”姐夫那雙溫柔的眼睛又回來了,那溢滿溫柔的雙眼卻不似平時,太過溫柔,溫柔得……詭異……畫櫻直視著姐夫,因雙眼充滿的淚水而模糊的姐夫……的臉,淚水遮擋了一切,包括那帶著詭異到令人發寒的溫柔,小畫櫻堅定的點點頭。那時的畫櫻尚不知道,她給了姐夫不該給的諾言。當時的姐夫,對姐姐的愛太深刻,因為姐姐的拋棄而差點舍棄了自己的人生。原本對生命已感到絕望的人啊,因為妹妹的“永遠,不離開。”漸漸的再升起了希望,但這份希望中卻帶著禁忌的愛戀,改變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改變了他們的人生,也徹底改變了畫櫻原本期望的幸福。不,應該說還是實現了一部分幸福,畢竟他們在一起了,是糾纏在一起,糾纏的一生,彼此都掙脫不開了。歎了一口氣,畫櫻放下了隻吃了一半的盒飯,蓋上盒蓋,收拾好放進了可愛的紙袋裡,伸了伸懶腰,起身回教室。當時的自己是多麼的害怕,害怕被拋棄,害怕自己一個人哪!隻因那份無法抑製的恐懼而許下了相伴永遠的諾言。是對還是錯呢?但是起碼,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啊,這也算是一種幸福吧。可悲的幸福……背後陰雲籠罩著天空,原本刺眼的陽光現在隻剩下淺淺的亮度,但無一絲能透過茂密的櫻花樹落在了畫櫻剛才休息的草地上。那裡依舊是一片陰影。生日作者有話要說:……打開教室的門,課桌整齊的擺著,安安靜靜,沒有一個人。畫櫻前腳才踏進來,後腳羅紫櫻跟了進來。“紫色,你也剛回來?”“嗯,畫畫,你上哪了?怎麼不見你和她們一塊?”“昨晚做了不太喜歡的夢……”“夢?哦。我已經很久沒做夢了。”畫櫻看著紫櫻。紫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累的。”“每晚光睡的時間就不夠了,哪還有時間做夢啊~”畫櫻的臉紅了紅,大家,在這個班裡的每一個人,都對這種“睡”心知肚明。在這個特殊的班裡,每一個人背後都有自己的故事,正因為這些故事,他們才有了創造這個班的權利。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想要這種權利的……彼此間都了解,自己有自己的難言之隱。能說出來的,大家就彼此分享,隨意聊聊;不能說出來的,大家都有意識的止住自己探索的腳步,不願因自己的自私好奇而傷害了他人的心,因為同樣的自己也不願承受這種傷害。“今天他帶你去哪裡吃飯了?”紫櫻眯了眯眼睛,“嗯……是一家西餐廳。不知道是法國的還是意大利的”“你光顧著吃了吧?”畫櫻忍不住笑了笑。紫櫻臉紅了紅,沒說什麼。天空的烏雲沉沉的壓下來,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卻不留一絲痕跡,轟隆隆的雷聲緊隨閃電之後。“要下雨了呢。”況則櫻一邊走進來一邊看著她們說。“則,又開會去了吧?”畫櫻笑了笑說。“是啊,很多事還沒解決呢。”則櫻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她們還沒回來呢。”紫櫻有些擔心。不一會,啪啦啪啦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外加嘰裡呱啦的笑鬨聲。三人對視一笑。“你們怎麼這麼快?已經回來了?”櫻翔剛進入教室,看到她們時呆了呆。身後人不耐等,推了他一大步,把擋住門口的障礙物挪開,順利地進入教室。櫻翔隨即又擠眉弄眼的靠過去:“真是見色忘友,去吃好料了吧?就不記得叫上大爺我。是不是擔心我做電燈泡啊?哎呀,放心啦,大爺我很容易滿足的……”“那還用騙吃騙喝麼?”冷不丁的一句話冒出來,落櫻倚著門潑冷水。“大爺我……唔……也不是騙吃騙喝啦……”某人繼續傻笑。“還每餐都來。”某人繼續潑冷水。“也不是每餐啦,隻是偶爾……”某人繼續傻笑,傻笑得不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