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外麵下著小雪，天空有些陰，但這般天氣並沒有影響明昭的好心情。

從起床開始，她嘴裡時不時地哼著小曲，臉上的笑也沒有放下來過。

這時，明昭和江知璟在準備貼窗花。

第一次過年布置屋子，這對新婚小夫妻興致勃勃的。

“老公，”明昭喚了聲江知璟，“看我貼的窗花好不好看？”

江知璟聞聲，抬眸看去，彎唇稱讚道：“好看！”

擦得光潔如新的窗戶玻璃，貼上了紅色憨態可掬的窗花，為臥室添上了一番喜慶和可愛。

明昭也覺得好看，她滿意地笑著：“我選的窗花就是好看。”

江知璟不禁失笑。

貼完臥室的窗花，兩人轉戰到客廳。

明昭把最大的兩個窗花，留給了客廳裡最大的兩扇窗戶。

喜慶的窗花一貼上，整個家裡都有了過年的氛圍，濃濃的年味。

江知璟拿起最後的對聯，對明昭說：“走吧，我們把門口的對聯貼上。”

明昭：“好！”

—

推開大門，明昭看到對麵的鄰居已經把對聯貼上了。

乍一眼看過去，可好看了。

明昭想，等他們的對聯貼上去，這走廊肯定變得更好看。

江知璟把對聯展開，長長的紙張滾動著露出它的真麵目。

“是不是有點長了？”

明昭看著江知璟踮起腳，伸直手才勉強展開的對聯，不免擔心地問。

江知璟放下手，目測了下長度，回：“不長，貼到牆上就剛剛好。”

明昭聞言，自告奮勇：“我去給你搬個凳子。”

說著，她鑽進了屋子裡。

“慢點兒。”

片刻，明昭搬了個餐椅回來，放到江知璟麵前。

“這個椅子的高度應該夠。”明昭扶著椅背說。

江知璟脫了鞋站上去，把對聯放在牆上比了比，“正好合適。”

“那我們開貼。”

明昭笑意盈盈，把透明膠遞給他。

江知璟按自己的感覺擺放對聯，隨後偏頭對明昭說：“你後退兩步，看看正沒正。”

明昭依言照做。

“右邊下來一點點。”

江知璟跟隨她的指令挪動對聯。

“可以！”明昭拍手，“現在正了！”

她說正，江知璟就撕下提前剪好的透明膠把對聯的四個角粘好。

他貼好一邊，明昭興致盎然地說：“老公，我想貼另外一半。”

看到小姑娘期待的眼神，江知璟揚唇：“行。”

隻是，下一秒，明昭的熱情被澆滅。

“我夠不著......”明昭轉頭，委屈巴巴地說。

踩上了凳子，伸直手也還差點距離，那點距離踮腳都夠不著。

這一刻，明昭恨自己怎麼沒多長高幾厘米。

江知璟扶著椅子，爽朗的笑聲在走道裡響起，“要不還是我來？”

“我不！”明昭倔勁上來了。

今天這一半春聯，她非得貼上不可！

明昭站在椅子上，左看看，右看看，想著辦法。

江知璟走到側邊，雙手握住她的腰，仰頭笑道：“想到什麼好辦法了嗎？”

明昭低頭，試探地問：“要不再搬個凳子？”

“不用這麼麻煩。”

“啊？”下一秒，“啊——”

倏地，明昭雙腳離開了凳麵，還沒反應過來，她被江知璟抱著坐到了他的肩膀上。

明昭錯愕過後，連忙說道：“你快放我下來，我很重的！”

而且，這個姿勢很羞人，就跟爸爸把小孩兒扛在肩頭一樣。

要是對麵的鄰居開門出來，看到這幅畫麵，明昭都不知道該怎麼躲。

江知璟一手抱著她的腿，一隻手護著她的，“你哪裡重了，都還沒有我去健身用的啞鈴重。”

“......”明昭不敢亂動，咕噥：“我哪有這麼輕。”

結婚後，她都被江知璟喂胖幾斤了。

前兩天她還跟葉晚棠說，等過完年，她一定要減肥了。

夏天她要穿漂亮裙子呢。

江知璟朝牆壁走近兩步，含笑道：“現在彆糾結了，不是說要貼對聯。”

“哦。”

既然都坐上來了，那也彆浪費機會。

可是，又有問題了，“那這樣我怎麼知道貼得正不正？”

江知璟仰頭，“沒事，憑感覺貼，不正的話一會兒再調整。”

猶如對待小孩般的縱容。

明昭勾唇：“行。”

—

明昭憑借感覺，把春聯最上麵的兩個角貼好。

正當她正要跟江知璟說把她放下來時，對麵緊閉的大門忽然打開了。

明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和鄰居三人就麵麵相覷了。

鄰居看到他們這般姿勢，愣在原地，表情錯愕。

江知璟在三人中最先反應過來，溫潤地說了聲：“除夕快樂。”

他一說話，明昭和鄰居阿姨都回過神來。

明昭白嫩的臉上爬上羞紅，連忙拍了拍江知璟的手，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鄰居阿姨換上了和藹的笑容，“小兩口這是在貼春聯呢。”

門對門的鄰居，平時出門總歸會遇到，所以他們和阿姨也挺熟絡的。

但此刻，明昭羞得不好意思搭阿姨的話，隻笑著點了點頭。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剛才還在擔心會不會被看見，現在還是逃不過。

江知璟知道明昭害羞，便主動跟阿姨搭話：“嗯，畢竟是新年，總要有點儀式感。”

“而且，”江知璟偏頭看了眼明昭，笑意加深，“老婆喜歡。”

鄰居阿姨高興地笑著：“是，新年嘛，貼點春聯和窗花喜慶喜慶。”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得趕緊下去買醬油去，家裡做年夜飯，趕著要呢。”

說完，阿姨便去等電梯了。

待阿姨拐到電梯間，明昭才從江知璟身後探出頭來，一副懊惱的模樣：“太丟臉了！”

江知璟揉了揉她的頭，“不丟臉，很可愛。”

明昭嘟唇：“你彆哄我了......”

江知璟不禁失笑。

過了那陣羞意，明昭轉頭看了眼自己貼的對聯。

“哎，竟然還挺正！”她驚喜道。

江知璟把剪好的透明膠遞給她，“老婆真棒！”

在他的誇獎下，明昭把對聯的剩下兩個角貼上，“大功告成！”

兩人默契地往後退一步，抬頭看貼好的春聯。

“春聯一貼上，年味不就有了。”明昭粲然一笑。

“嗯。”江知璟攬上她的肩，“老婆，除夕快樂。”

“除夕快樂。”

—

貼完春聯，明昭就接到了付溪的電話，問他們怎麼還沒回家，他們都開始張羅年夜飯了。

明昭驚歎：“這麼早就開始準備了？！”

付溪理菜的動作不停，回道：“今天我們兩家一起過的第一個除夕，吃的第一頓年夜飯，當然要重視起來了。”

付溪和明海成雙方父母走得早，以往過年的時候，都是一家三口吃年夜飯。

當時明昭和他們的關係也緊張，交流也少，吃飯的時候，三人都默不作聲。

漸漸地，年夜飯也沒什麼年味了。

今年不同往年，就人數上，這頓年夜飯都會比之前熱鬨。

明昭都被付溪這種重視程度弄得哭笑不得：“媽，你先忙著，我跟知璟現在就回去。”

“好，路上有積雪，開車慢點，注意安全，”付溪叮囑道。

“知道了。”

掛了電話，明昭就去跟江知璟說，隨後兩人換衣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