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裡很寂靜,讓人完全想象不到這裡不久前出現過沙塵暴,發生過槍戰,十四座小沙丘,湮滅了十四個人的夢想和生命,死去的人不再,活著的人矗立著,低頭,沉思,仰望,望著那寂靜的夜空,夜空下,或許他們的家人正在思念著他們,或許其中的某個人的女朋友,正在帶著幸福的微笑寫著信件,準備第二天就寄過來。隻是不管多少或許,他們或許肯定已經不能再看到再聽到。“回去吧!”嚴正風嘶啞哽咽的三個字,其他們都沒說話,隻是默默的離開,走回駐紮地。地下集裝箱做成的房子裡,莫欣眼睛紅潤的來回走動,不時送水,不時拿毛巾,床上,大春閉眼談著,他的頭上冒著冷汗,還時不時的抽搐一下。在他暈倒後他們就把他送到這裡休息,沒多久他便出現了這種情況,冒冷汗和抽搐,非常像虛弱的人,這可把駐紮地的人給急壞了,大春的重要性他們都知道,況且他一下子救下這麼多兄弟,還能夠起死回生,這裡的人都把他當救世主一樣看,看他如此受罪怎麼能不著急呢。“對了,糖水,用糖水!”不知道誰突然的驚呼,這也讓驚醒很多人,他們軍人最經常出現的就是訓練程度大造成虛脫,這對他們來說隻是小事情而已,卻在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想到,唯一想到並喊的人竟然是小胖。很快他們便端來糖水鹽水,一個補充能量一個補充水分,隻是大春的嘴卻緊閉著,根本喂不下去,這可把他們給急壞了。“用……用……嘴!”還是小胖小聲的說出一個辦法,馬上得到大部份人點頭讚許,隻是貌似這裡除了莫欣是女的外其他都是男的,讓男的喂男的不免有些奇怪,所以……很多人都把眼光落在正在喂的莫欣身上。後者臉馬上耍得紅通,卻沒有說什麼,默默的把糖水含一口在嘴裡,然後把嘴親親湊到大春嘴邊,終於四唇相接,水一點一點的滲落下來,或許是因為嘴唇的濕潤,或許是因為夢到跟他某個老婆在親熱,大春的嘴竟然在蠕動記下後慢慢張開,莫欣也趁這個機會趕緊多喂他一些糖水和鹽水。不多的兩碗水,她卻差不多花了半個小時來喂,一直到她的嘴在甜鹹之間徘徊到麻木的時候,終於喂完,隻是不用喂的時候,她卻有些依依不舍,特彆是剛才在她喂的時候大春突然伸出舌頭,把她嚇得差點把水噴在他臉上。之後幾次也是這樣,她嘴一上去大春的舌頭就會不由自主的伸出來,像一條小泥鰍一樣動來動去,挑逗著她的小舌頭,如果不是此時他還閉著眼睛呼吸很虛弱的話,莫欣肯定會認為他在假睡占便宜。隻是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恐怕她心裡會更加高興,隻是這一切都是個假象罷了,在最後幾次喂的時候她的舌頭開始回應,故意拖延喂的時間,甚至在喂完之後不舍的分開,偷偷與他的舌頭糾纏一會兒,那種奇妙的感覺讓她入迷,同樣讓她心慌。看著空蕩蕩的兩隻碗,她的心一樣也空蕩蕩的,不知是失落還是彷徨。房間內氣息很低沉,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效果。上天不負有心人,接下來大春並沒有再冒冷汗,身體也溫和許多,雖然很虛弱,卻足以說明他緩過來了,從虛脫中緩過來,接下來隻要等他醒來就可以。深夜裡,細碎的蟲叫聲在沙漠也不例外的傳來,沙漠雖然是人煙罕至的地方,卻是多種生物的天堂,變色蜥蜴,沙漠螞蟻,各類昆蟲,多不勝數,一到夜裡它們也競相歌舞,把這裡的寂靜詮釋得更加透徹。這些鐵打的軍人在經過一天緊張後也感覺疲憊了,有些人開始離開,逐漸人越來越少,天也出現少許明亮,已經是臨晨四點多,最後小胖走了,房間內隻有莫欣還留著,她也很累很困,隻是她更加擔心的是床上那個人的安危。一整夜莫欣都默默的守護著,一直到不知不覺躺在床邊睡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沒多久天亮了,外麵駐紮的軍人開始往常的生活,守衛監察,昨天的襲擊沒有影響他們的天職,隻是在路過每一處有血跡的地方時,他們都默默的咬咬牙,把手上槍支握得更加緊。沒多久也有人給送這熱乎乎的粥和牛奶到大春住的房間,這些都是駐紮地裡少有的東西,都是每次有人到北京做彙報後帶來的,數量很少,他們卻都完好的保存著,雖然質量上肯定有些下降,但在這裡已經算是最有營養的東西。隻是到目前為止大春已經沒有半點醒來的痕跡,喂食物這個重任再次交到莫欣身上,她也微微笑沒說什麼的接受,這次喂得很嫻熟,至少比昨天來說更加嫻熟,而且她也不再害羞,因為她知道這樣的機會不多,很少很少。隻是出乎她意外的是連續三天,大春都沒有醒來的跡象,這讓她心裡暗喜的同時卻急壞了,其他人也急壞了,最後他們不得不給北京方麵的人打了電話,如實彙報這裡情況。而北京方麵在聽到駐紮地受到東突分子襲擊,多人傷亡時都被震驚住,最後聽到大春救下了很多人,還能起死回生,最後受傷的人基本都沒有問題,隻是有十四個人不幸犧牲,同時他們的黃總指揮因為救人過於勞累而倒下,到現在依舊沒有醒來。這兩個消息由於雷鳴一般轟在很多人頭上,隻是中央方麵卻把這消息壓了下來,沒有對外界公布,連大春的家人和朋友什麼的都沒有通知,那十四個死者名單他們也拿到,都秘密安排了後事和對他們家人的補償。當天中央也下令,讓前去的十架軍用直升機返回,並把大春帶回來,駐紮地幾乎沒有醫療設備,他們希望可以通過北京的高科技醫治讓他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