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暴打挾恩求親的那家人(6)(1 / 1)

“你呀,就不要與她計較了。”

皇後這話明著是要莊子衿不要與張季季爭論,可張季季心裡不是滋味,怎麼她那麼好的兒子在皇後眼裡是個不成器的?

“娘娘說的是,是臣婦妄言了。”

張季季笑著附和皇後的話,扯開了話題,可總歸是對皇後不滿,她兒子能撐得起錢家,經商一事上又能乾,怎麼配不起長寧公主?

原來她那救命之恩,皇後也就嘴上說說,實際上不值一提,皇後根本不屑與她這等商人之婦為伍。

張季季思緒翻滾,不過轉瞬之間就想出了另一種方法,皇室公主自小嬌慣,受不得委屈。

若是京中流傳些風言風語,再加之世家公子冒犯了公主,公主衝動之下,做出些像賞春宴那樣對待她兒的事情,公主的名聲不好聽了。

比錢家貴重的世家未必看得上長寧公主,若有世家看上也是有所圖謀,到時候隻剩她的兒子知根知底,選一個不知底細,不知是否會傷害公主的駙馬,倒不如選她的長子,知根知底,又有她這個認識許久的婆母。

“娘娘,臣婦與你多年未見,您的風采依舊,就連親手教養出來的公主都有著您往日的風範。”

張季季話鋒一轉,拿出手帕點了一下眼角,“隻是臣婦也替公主可惜,千金之軀,先是失了未婚夫婿,如今又被那北狄求娶。”

“公主出落得這般動人,嫁到食生肉,穿麻衣的北狄實在是委屈了。”

“陛下也著實委屈了公主,公主好歹是您與陛下的親骨肉,怎麼舍得將她和親北狄!”

皇後聽到張季季的話產生了不喜,頭一次覺得張季季並不似她之前認識的那個張季季。

這些話傳出去,怕是會覺得是她對陛下不滿,才會使得與她交好的衛國夫人說出如此大膽的話。

“衛國夫人怎知父皇會將我送去和親?”莊子衿眼神直逼張季季,“難道衛國夫人早早就得知了禦前的消息?”

“真真是手眼通天,我母後都拿不準的主意,衛國夫人竟能如此肯定。”

張季季聽到莊子衿這話時,已經顧不得她與皇後以往的交情,窺探禦前的罪名,她承擔不起,錢家也承擔不起,急忙從椅子上起來,跪在地上,以頭觸地。

更何況還有個文老夫人在殿內,她這會過來可是想要搶她的兒媳。

文老夫人可不會給她留麵子,說不定出了皇宮,就會宣揚她的不是,說著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娘娘,公主,臣婦並未知曉陛下的心意,不過是在坊間聽聞了一些。”

“臣婦不過一無知婦人,純屬無心之言,還請娘娘與公主恕罪!”

真是可恨,溫柔好性兒的皇後怎麼生出這般盛氣淩人的公主!

“坊間傳言?坊間是怎麼傳的?”

莊子衿好奇,如今朝堂之上仍然為此爭論不休,張季季從哪兒聽來的,陛下要和親?

還是她為了一己私利,故意宣揚的?

戲文中即使她嫁給了錢修遠,她的父皇也未曾再選宗室女或者大臣之女與北狄和親。

“這……公主,臣婦不過是聽府內下人妄言,至於來源不可查,隻知是外麵人傳到臣婦家下人耳中。”

“坊間百姓皆傳,陛下久不下決斷,仍在猶豫,分明就是想要公主和親,隻是不想從陛下口中出。”

張季季的話音剛落,仍然跪在地上,就聽聞殿外傳來一陣威嚴的聲音。

“是嗎?朕怎麼不知道朕想要送公主和親!”

隨著皇帝的入內,皇後宮內齊刷刷地跪倒在地下,向皇帝請安。

皇帝將他們都喊起,坐到皇後身邊,看向剛剛口出狂言的那名婦人。

衛國夫人自知自己失言,並不敢起來,哆哆嗦嗦地解釋,“陛下,是臣婦失言,臣婦也隻是聽府中下人所言,並非是公主所說的那般,窺探禦前。”

真是越心急越出錯,原先她敢在皇後宮內說這話,不過是覺得她與皇後多年情分,便是她一個不小心失了分寸,皇後也隻會口頭訓誡她幾句。

不想她剛想到應付長寧公主的借口,陛下便親臨,長寧公主果真與她不對付,待日後長寧公主入府,她定要以婆母的身份好好教導教導這一位不知分寸、不敬長輩的長寧公主。

“衛國夫人,父皇聖明,大臨從未有過女子和親一事,又怎會許北狄以公主和親!”

“既知是市井傳言,不能當真,衛國夫人何苦將這些閒言搬到母後耳邊?”

“難道衛國夫人是想要借此刺激我母後,想要母後替我著急,失了分寸,你好從中獲利?”

“公主!臣婦絕無此意!公主莫要帶著偏見揣測臣婦!”

皇帝聽見張季季不加掩飾的針對莊子衿,認為莊子衿害她到如此地步,心中不喜,開口道:“你就是與皇後交好的衛國夫人?”

張季季聽到皇帝這樣問道,心中安定了一些,陛下既然如此問,那麼想必會看在皇後的麵上寬恕她這一次。

“臣婦正是衛國夫人張氏。”

“長寧所言不錯,張氏其言可惡,挑撥皇後與朕的關係,管教下人不力,任由府中流言流傳,而不加管製,實不配國夫人之位,著降為三品淑人”

“陛下!陛下!臣婦知錯,還請陛下給臣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要降她的誥命!

降了她引以為傲的誥命,張季季的心都在滴血,這個誥命是她靠著自己得來的,不是依靠夫君兒女!

如今降為淑人,她實在心疼,她的夫君是個不中用的,皇商的名頭都是靠著她得來的,兩個親子,一個有些小聰明,在經商一道上頗有頭腦,另一個遊手好閒,整日惹是生非!

日後再想要被誥封為國夫人,指意她的夫君與兒子,怕是這輩子都不能重回一品國夫人的誥命!

“臣婦自知失言,辜負了皇後娘娘的一番心意,娘娘請見諒。”

張季季以退為進,希望皇後能替她說些好話,畢竟當初她的一品國夫人全仰仗皇後才能得來的,陛下這般是在打皇後娘娘的臉。

娘娘定不會允許陛下如此打她的臉。

皇後卻出乎張季季的意料,破天荒地沒有替張季季解圍,而是坐在皇帝身側,俯看張季季跪地替自己辯駁。

皇後經過莊子衿與皇帝對張季季的反駁後,意識到張季季這次來者不善,並非她記憶中與她分彆後下江南的貼心妹妹,而是想要挑撥她與陛下的感情,主動傳出不利她女兒的流言。

皇後心裡難受,更是對張季季有一絲的厭惡,這些年她生怕張季季過不得不好,先是力排眾議,請封張季季為一品國夫人,不叫旁人小看了她,夫家也會因為這個誥命將她供起來。

張季季遠離京城,她每年的賞賜從未落下,就是為了讓張季季身邊的人知曉,就算張季季與她多年未見,她也是張季季的後盾。

可張季季千不該萬不該將主意打在她女兒身上,她就三個兒女,即使是對她有救命之恩,也不該圖謀她的兒女。

“你知罪便好,行為無狀,日後不必入宮拜見皇後。”

皇帝不想聽張季季做無謂的辯駁,揮手讓她退下了,“張淑人回府等聖旨吧,不要跪在皇後宮中不動。”

張季季癱倒在地,等聖旨?等她變成淑人的聖旨?

她求助的眼光看向皇後,皇後隻是彆過眼,並沒有替她求情,張季季隻覺得心涼。

她可是救了皇後,這些年從未要求皇後替她做過什麼,皇後就連求情也不肯替她求了嗎?

可真是她的好姐姐!

她原本想要開口請皇後求情,不要降她的誥命,她這些年的風光日子全靠這個誥命,家中夫君、婆母與公爹,從不敢大聲與她說話,錢家可以說是她的一言堂。

在江南即使她是商人婦,那些個高官夫人也不敢薄待她,次次宴會都將她奉為貴客,畢竟她可是能與皇後娘娘姐妹相稱的國夫人。

可想到長子與錢家的前程,張季季又忍耐下來,鎮定地告退。

“老夫人今日怎有空入宮?”

皇帝一改剛剛對張季季冷漠,溫和地問文老夫人,如同閒話家常一般。

“臣婦近日聽了些傳言,心中忐忑不安,這才入宮。”

皇帝聽到來了興致,又是傳言,張氏聽信傳言,在皇後與長寧跟前嚼舌根,恰好今日他在朝堂之上料理了那些與北狄勾連的大臣。

下朝過來聽到張氏之言尤為刺耳,將她降為淑人。

如今文老夫人又在說傳言,想必是與皇家有關,文老夫人才會這般不安,這京中的流言傳播得可真迅速,怕是有心人的蓄意傳出。

“臣婦聽聞公主在賞春宴對著一以下犯上的男子言,她不欲擇婿,未婚夫仍是文劭,臣婦惶恐,文劭也陣亡了,實不願耽擱公主。”

文老夫人坦蕩地說出,眼眶忍不住紅了,若是她兒活得好好的,有幸得了公主這般心善的女子為妻,必定能與公主琴瑟和鳴。

實在可惜!

皇帝聽到後看了一眼莊子衿,見她臉上表情未曾變化過,心知莊子衿這次是來真的,而非他先前以為的小孩子家家,說著玩,將那男子擊退的。

“老夫人寬心,此事不過是旁人胡謅,莫要放在心上。”

“老夫人要好好將養身子,文將軍在天之靈,不會想要母親替他日日傷心勞神。”

寬慰了文老夫人好一陣,她才出了皇後寢宮,皇帝揮退宮內的宮婢,隻留下他與莊子衿,皇後三人。

“長寧為何不願再次擇婿?”皇帝將莊子衿招到身邊,慈愛地問道。

“若是長寧覺得你母後替你找的駙馬人選不合心意,長寧可以慢慢挑選。”

“父皇,若是兒臣誰都不願嫁呢?”莊子衿嘗試詢問,靠在皇後身上,全無剛才充滿傲氣的模樣,隻有對父母的孺慕。

“傻孩子!淨說些小孩子話,天底下有哪家的女郎嫁人?”

皇後也接腔,覺得女兒還小,不知道成婚的意義,“等我們長寧找到合心意的郎君,到時候就不會這樣想了,說不定那時巴不得自己快些出嫁呢!”

“母後。”莊子衿將頭埋入皇後懷裡,她才不會像母後說得那麼恨嫁。

莊子衿試探性詢問:“母後這位妹妹看上去並沒有如母後所言那般純善,一心替母後著想呢,當年張淑人是怎麼救了母後的?”

這也是莊子衿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當年張氏嫁到錢家,大小也是個富家太太,怎麼會身無一人,獨自出現在京郊,恰好救下她母後?

“我與她多年未見,可能是這些年在江南遇到事兒,變了性子了吧。”

皇後這話說得自己都覺得勉強,張季季在江南,官家家眷都要敬她三分,生活順遂,哪裡來的事兒能讓她移了性情。

想來是她從未認清張季季的本性,她照拂張季季多年,也足夠了。

張季季若非遇到生命大事,皇後決定還是不要隨意摻合,免得她再像這次一樣,將主意打在她的長寧身上。

“當年母後與你父皇回到京郊時,一群賊人圍攻著你父皇,母後怕你父皇出事兒,便將身旁的侍衛調過去幫你父皇。”

“不想,母後身邊留下幾個侍衛時,從另一邊的樹林出來了賊人的同黨,比之圍攻你父皇的那批人也不差什麼。”

“母後與身邊的婢女陷入險境,好在你父皇那裡已經解決大部分賊人,派了侍衛過來救母後。”

“母後被這群侍衛護著向後退,身邊的侍衛不斷掉人,就連婢女也沒了幾個,對麵的賊人也隻餘兩個。”

“母後此刻身邊隻有一個帶著傷的護衛,跟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婢女,來到河流邊,碰上了張氏。

“母後的背後被人偷襲正是她替母後擋了一劍,她倒在母後懷裡沒多久,你父皇就帶著援兵趕到,打跑了他們。”

莊子衿聽到之後,心中疑惑更深,張季季出現的時間與地方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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